虞梨本身就有些擔心自己走後薛傾城會不會過得好。
因為一個人的性格真的很難改過來。
傾城現在比以前是好不少,但還是不夠成熟。
人成熟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就說虞梨自己,就是經曆了慘痛的上輩子,重生之後才明白,活著不該顧忌那麼多。
被欺負了,被惡心了,就該有仇報仇!
薛參謀長不太擅長處理這些細碎的家事,李朝霞呢又是個大方心軟的性子。
所以虞梨多問了兩句:“你有什麼不舒服得跟我說,我幫你分析分析,要是憋在心裡不說遲早會出事兒。”
薛傾城也是十分信任虞梨,畢竟虞梨是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那我說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小氣,反正我婆婆有時候說的話,我感覺好像在故意說我。”
比如,聞武特意買回來的肉,婆婆當著聞武的麵會說哎呀兒媳婦是得好好補補!
可等聞武出去上班之後,婆婆又會笑眯眯地說:“閨女,你吃吧,我不吃,我不饞。我少吃一塊,我兒子就多吃一塊。
女人家家的,又不像他們在外衝鋒陷陣的打仗一般,哪裡需要吃那麼多肉呢?何況吃肉吃多了,孩子太大了也不好生,我是真的心疼你,把你當閨女才跟你說這掏心窩子話的。
閨女,你不會多想吧?”
這話一說,薛傾城那肉是咋也吃不下去了。
聞武請來的保姆,婆婆當著兒子麵說:“這太好了,以後我兒媳婦能好好養胎了。”
可等聞武一走,婆婆又眼圈紅紅地說:“都怪我這個當媽的沒本事,癱瘓在床,啥也乾不了,其實我們老家還欠著債呢,人家要是知道我們在這邊還請保姆,肯定罵你們小兩口不會過日子。
那老李家的兒媳婦最會說了,誰誰家的媳婦好吃懶做像頭豬,天天撅著屁股睡到中午,在娘家的時候肯定沒教養,才養出來這麼個又饞又懶的貨色!
哎喲喲你聽聽這些話,反正我們那時候當人兒媳婦,啥都乾,彆說是懷著孩子了,就是剛生完第二天就下地乾活呢!
不過閨女你彆操心,隻要你想請保姆,我就是賣血也給你請……”
薛傾城被這話臊的,她本身也不是懶人,隻是聞武不讓她做家務,但被婆婆的話一刺激,也開始做家務,把保姆辭退了。
借口是家裡不想有那麼多人,現在活兒不多,不需要請保姆。
聞武無奈,隻能叮囑她不要洗衣服,每天下了班他再洗。
但婆婆又發話了:“男人的衣服女人的手,一個男人的衣裳是誰洗,洗得乾不乾淨,人家外人可都是會說的。閨女啊,你幫幫媽,打一盆水端過來,我就這樣躺著洗衣服,這樣聞武下了班能多休息會兒……”
薛傾城哪裡能讓她躺著洗衣服,隻能自己把衣服洗了。
另外每天給婆婆倒水,擦洗身體,打掃屋子,做飯,洗碗,還要去文工團指導舞蹈練習。
再加上吃得不好,人就逐漸地清瘦了。
聞武也發現了,以為她孕吐沒胃口,每天變著花樣地買些魚肉雞鴨回來,但薛傾城吃到嘴的卻並不多。
虞梨聽完,冷笑一聲:“怪不得我剛剛聽她說話就這麼不舒服,她這個人是個笑麵虎吧!”
薛傾城又說:“嫂子,其實這些事兒不是最奇怪的,聞武也瘦了,我們家最近買葷菜的錢也不少,我沒吃,那他應該吃了,我問他,他說他也沒吃,每次雞腿都留給我,但我也沒吃呀。
我不好意思問我婆婆,可是那廚房裡的雞腿就是沒了。我相信聞武不會騙我的,所以我就覺得奇怪,我婆婆是怎麼拿到雞腿吃的?”
她怕尷尬,沒有主動問過,隻是這個疑問在心裡存了好久!
按理說,一個癱瘓在床從來不下床的人,是沒辦法拿到廚房裡的雞腿的。
虞梨思索一番:“我去給你婆婆把個脈!”
她洗洗手,薛傾城也跟著一起去了聞母的房間。
見到兩人,聞母立馬笑起來:“哎喲,虞主任,真是辛苦你了!來了還幫我們乾活,傾城啊,都怪媽身體不好,要不也不能這麼委屈你,下輩子我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虞梨走到床邊坐下來:“嬸子,您這說的哪裡話?正好我是師部醫院的大夫,我給您把把脈,看看您的身體說不定有調理的辦法!”
聞母聽到這話,臉色僵了一瞬間,立馬笑著把手藏被子裡:“虞主任,我這常年躺著的人身上有味兒,你瞧你冰清玉潔白白嫩嫩的,還是不勞煩你把脈了!我的身子癱瘓了好多年,早已沒救了,是我對不起他們兩個孩子……”
虞梨看著她紅潤的麵色,根本不像是久病之人。
直接笑道:“您不讓把脈,那我給您看看腿吧!”
聞母一愣,立馬說:“那還是把脈吧!我的腿癱瘓了很久,一碰就很不舒服!”
虞梨立馬把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很快,虞梨就發現,聞母的脈象實在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可以說是比薛傾城跟聞武現在的脈象都更好!
一個癱瘓的人,怎麼會脈象這麼好呢?
她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而後還是要給聞母看腿。
聞母百般拒絕,聞武跟陸觀山也從裡屋出來了。
“媽,您讓虞嫂子給看看吧,之前傾城的腿不好,就是她給看好的。也許虞嫂子多少能幫您減輕些痛楚。”
兒子發話了,聞母沒辦法再拒絕,隻能任由虞梨去檢查她的腿。
她沒有想到,虞梨摁到了她腿部的麻筋上,瞬間一股抽痛傳來!
幾雙眼睛圍著自己看,聞母硬是差點把舌頭咬破,才忍住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