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如墨性子豪放,她又是鄭首長的女兒,大家都給她麵子。
所以她一進來幾乎就成了焦點,跟大夥兒勾肩搭背的,嘴裡喊著:“怎麼著,你們還想跟個娘兒們似的鑽灶房啊?君子遠庖廚知道不?走,跟兄弟我去兜兩圈!等回頭我教你們開車!”
開車不是個普及的技能,裝甲連的人會開車的多一些,但其他兵種不少人都不會開車。
就算會開車的,開的也都是裝甲車,隻能在訓練場開,很多人也沒有摸過像鄭如墨的紅旗汽車那麼帥的轎車!
所以一群漢子都好奇地跟著鄭如墨衝出去,躍躍欲試想體驗一把開轎車的滋味。
陸觀山正跟薛參謀長等人說話,見狀隻淡淡看了一眼沒搭理他們。
孫草苗看著自家男人也跟著進去了,心裡頓時不是滋味。
張文麗在旁邊發覺了,立馬勸:“草苗你想開點!鄭如墨是個女兵,難免跟咱們普通女的不一樣!也許他們就是沒有什麼性彆意識,都把她當男的呢!”
孫草苗嘀咕:“再怎麼她也是個女的啊,就是男兵也沒見誰動不動跟人勾肩搭背的,她那胸……明明都蹭男人身上了!當誰不知道!”
她早就在自己男人身上發現了鄭如墨的頭發,偏生她男人還生氣:“我們都把她當兄弟,她大大咧咧的,可不像你一樣小氣!你彆給我丟人了!我們要是有什麼,還輪得到你在這找事兒嗎?”
孫草苗氣得夠嗆!
其實張文麗心裡也憋著事兒。
她年紀大一些,但更明白婚姻中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滋味。
想當年被她發現,自家男人下了班不回來帶孩子,推著自行車風雨無阻地送一位女文職同誌回家,談人生談理想,被她堵在大馬路上!
兩人還理直氣壯說是純潔的革命友誼,說她心臟把事情都想臟了!
她男人還把那女的護在身後:“小劉心地善良,性格純潔,哪像你跟個潑婦似的,我們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你趕緊給人小劉道歉!”
張文麗為了那次的事情上過吊,現在脖子裡還有一道痕跡。
她平時都儘量穿高領的衣服,不敢讓人看見自己的傷疤。
後來所有人都勸她男人道歉,事情不了了之,日子就那麼過下去了。
但每次想起來,還是如果針刺心頭一般讓人難受!
見孫草苗都快哭了,她也勸不下去了,反倒看向虞梨:“小虞,我怎麼覺得,你就從來沒這些煩惱?明明你家陸團長最優秀了,我聽說前不久文工團還有個唱歌的姑娘給他送過特產呢!”
孫草苗也覺得奇怪:“就是,我聽我家那口子說,鄭如墨到團裡之後跟男的都這樣,但她最喜歡的還是去陸團長辦公室,一天去好幾次!虞嫂子,我真感覺你得注意點,尤其你現在懷著孕……”
說到這,張文麗心裡也猛的一抽抽。
是啊!男人最容易在女人懷孕的時候開小差!
明明女的受苦受難的,很多男的卻隻顧著自己發泄,根本不考慮當妻子的心情!
虞梨也有些意外:“文工團唱歌的姑娘?我倒是沒有聽說。”
張文麗笑起來,手裡飛快地擇菜:“那你當然是沒聽說,因為陸團長當著路邊的人把她訓哭了,說她有這功夫不如為文工團多做點貢獻,送特產這種行為無聊又沒有意義還容易讓人誤會!還罰她寫了五千字檢討呢!”
這倒真的很像陸觀山的作風!
孫草苗湊上來:“你跟咱們分享分享,你是咋把陸團長管得這麼服服帖帖的?感覺他好像就隻喜歡你,對其他人是一點彆的心思都沒有,正眼都不肯看的!”
虞梨還真的認真想了想:“提到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我隻是覺得人永遠都不要成為那個隻會期待的人,主動權放在彆人手裡很危險。
患得患失說到底是不自信,等待被人決定一生。但其實有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提升自己,讓自己多一些選擇,選擇多了,還怕什麼?”
灶房門口,陸觀山的腳步停了下來。
選擇多了還怕什麼?
媳婦兒這是有彆的選擇?
他眸色一沉,有些煩躁,但沒有表現出來,轉頭去了其他地方。
灶房裡,孫草苗有些苦惱:“可是……我還能乾啥?我現在還是借你的光在師部醫院的藥廠裡上班,多的我是真的想不到了。”
她想起來蘇晴跟著虞梨做生意,聽說現在老陳都在後麵求著蘇晴複婚!
說實話,她是羨慕的。
虞梨看到孫草苗一臉渴望的樣子,心裡也有些感觸!
女人的一生真的不容易,出去工作,會有人說你不顧家,耽誤了孩子的教育。
在家帶孩子,又會有人說你沒價值,賺不到錢,照顧孩子是借口。
尤其這個年代,想出遠門可能都會被議論成你跟人跑了。
想豁出去真的需要勇氣。
虞梨試探性地問:“要不你跟著我乾?我這兒缺一個去外地進貨的人,不知道你敢不敢出差?比如去海市。”
孫草苗一愣,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
她這輩子除了從老家來駐地,還是跟著男人一起來的,其他地方啥也沒去過啊!
“虞,虞梨!我真的能去?我願意,我真的願意!反正我家孩子有奶奶在照顧,家裡那死男人處處看我不順心!我就願意出去賺錢!”
虞梨點頭,笑道:“那行你今天回去再考慮一晚,如果真的願意等話,那我再跟你談具體的。”
正好蘇晴忙著超市走不開,她現在懷著孕也不好去外地,就需要一個去外地出差實地拿貨的人。
孫草苗是非常適合的。
張文麗在旁邊羨慕了起來,但想想自己現在家裡的情況,又乾著婦女主任,還真的走不開,也隻能羨慕羨慕算了。
很快,兩桌菜就做好了。
跟著鄭如墨去練車的人也都陸續回來了,一個個圍著鄭如墨都高興的很。
鄭如墨看到陸觀山正在幫忙擺筷子,虞梨幫忙端菜,她立馬笑道:“這就是嫂子吧?團長真疼你!這擺筷子的活兒都是女人乾的,下次可不許你使喚我們團長乾這種小活兒啦!我們團長的手是指揮打仗的!你們女人家可不懂!”
沒等虞梨說話,陸觀山把筷子往桌上不輕不重地一放:“小鄭?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自打你進團以來,多次提到你們女人如何如何,言語之間輕視女性!
無論你是男的還是女的,能說出這種話我都要嚴肅地批評你!”
鄭如墨一愣,而後立馬笑哈哈地說:“哎呀團長我認錯我認錯,嫂子您大人大量彆跟我計較,我沒想到嫂子會因為這些小事兒生氣,我們……”
陸觀山臉色都變了:“正麵回答問題!嚴肅作風,注意形象,立正!”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鄭如墨一時也下不來台,她沒想到陸觀山會在今天這個場合發作!
明明每次她這樣,男人隻會對那些女人發脾氣!
她立馬鞠躬:“好的,陸團長我錯了,嫂子我錯了!請你們原諒我,我這人就是大大咧咧的,跟其他女同誌不一樣,沒想到這麼多!”
旁邊有跟她玩的好的男同誌都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陸團長,鄭連長就是這性子,她也是為你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