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征沒有說話,沉默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認親宴過後,因為傅佳音的腿殘廢了不能繼續在文工團跳舞了,薛傾城上台表演那一次非常驚豔,所以如今已經被文工團特彆聘請了。
薛傾城雖然腿沒有完全恢複到曾經的地步,但她的腰跟手臂都非常靈活,舞動起來總有一種驚人的美。
而且她對於腿部的練習技巧也十分精通,目前在文工團不僅會參與舞蹈演出,還負責教導其他人舞蹈方麵的練習。
本身文工團是對她有考核期的,但因為薛傾城表現的非常優秀,所以考核期輕鬆過了,工作直接定了下來。
她帶著人練習舞蹈的時候,楚征偶然看到過。
台上的薛傾城真的擔得起傾城兩個字,身段優雅迷人,像是漂亮的孔雀。
他總忍不住有空就去偷偷看她,回想起兩人曾經互通書信的從前……
甚至,他以陌生人的名義,給薛傾城送花,送信。
他想總有一天傾城會發現,其實他們兩個當初才是最純粹的感情。
參加完薛家的認親宴之後,緊接著就是陸觀山的晉升銜儀式。
他正式升為了團長,成為了整個駐地最年輕的團長!
雖然他是實打實靠著自己的本事升上去的,但難免會有一些人思想歪斜,帶著嫉妒的心去看待問題。
比如覺得他立功肯定是因為傅首長,能這麼年輕就升遷還不是靠著一個好爹?
同時,傅首長乘坐的車子翻進河裡已經許多天了,最終相關部門發了訃告,宣稱傅首長已經遇難!
他曾經為國家做出過許多傑出貢獻,各大報紙電視台紛紛跟著哀悼。
駐地這邊也開了一場追悼會。
陸觀山作為他的兒子,自然少不掉要出麵處理這些事情。
他始終沒有表露出什麼心思,但那天虞梨聞到他回來的時候身上有淡淡的煙味。
她因為懷孕,按照習俗是不能去那種場合的。
何況她對傅首長確實也沒有什麼感情。
但察覺到丈夫心情不好,虞梨還是有些擔心。
陸觀山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愧疚:“下午在外頭,那會兒心情憋悶,就跟著其他人抽了一根。”
雖然他為母親感到不忿,但不可否認的是,傅首長對整個國家都是一位作用不小的人,失去他也是集體的損失。
虞梨想到原本按照劇情傅首長早就因為心梗去世了,如今發展到現在,沒有因為心梗去世,卻翻車落水,實在是太過突兀了。
她其實覺得,婆婆跟傅首長最終還是需要見一麵,才能真的解開心裡的結,各自過上屬於自己的日子。
但現在傅首長……
虞梨猛的想到一個問題:“沒有見屍體,怎麼就確定遇難了呢?這件事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陸觀山也被她提醒得陷入沉思,一下子想到了薛參謀長曾經提過的“你父親這麼大年紀了有些事情不該做”。
難道……
他一時間也不太確定,但心裡總歸又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也許,他父親根本還在人世!
虞梨摸摸他的臉:“其實一直以來我都知道,無論多大年紀的孩子,在麵對父母的關係時心情都會很複雜,但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不理解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但他們作為你的父母,肯定都是希望你過的好。
比如,傅首長肯定希望你能實現你的理想抱負,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但咱媽希望的是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你把這兩件事都做的很好,你是個很優秀的兒子!真的!”
她聲音溫柔,帶著真情實感,如涓涓細流劃過心頭,陸觀山心裡那點子壓抑也逐漸消散了。
“媳婦兒,有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什麼事兒都不算大事兒,你說的對,我們過好每一天,就是對生命最好的交代。”
他忍不住低下頭去聽她肚子裡的動靜。
這兩個小家夥最近開始胎動了,陸觀山對著肚子說話,他們有時候就好像有心靈感應一樣,還會給出回應。
孩子就是希望,總能觸動人心裡最柔軟的一部分。
虞梨看著陸觀山溫柔地隔著肚皮對倆胎兒講話,她在心裡也默默地想,自己一定要做一個好媽媽!
進入五月,天氣逐漸熱了起來,中午的時候隻用穿一個薄襯衫有時候都還有些熱。
虞梨皮膚還是很好,甚至穿得寬鬆的時候不注意看,都看不出她有肚子。
她去市裡操心超市的事情時,順便又去選了些書。
都是跟高中知識相關的書。
虞梨沒想到,會在書店遇到吳國華。
他看到虞梨手裡的書,竟然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虞梨,你……想上大學?”
否則虞梨怎麼會看高中的書?
虞梨實在是不想搭理吳國華,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拿著書去付款走人。
吳國華注視著她的背影,今天虞梨穿的是一件薑黃色長袖碎花長裙,烏發盤在腦後用一支木簪子固定住,皮膚白皙嬌嫩,顯得整個人珠圓玉潤,散發著瑩柔的美好與嬌俏。
甚至,她一進來時,整個書店都帶著一種清淡的花香。
真美好,這才是女人,是男人最理想的媳婦。
不像現在的夏玉瑩,渾身都是奶漬,尿漬,每天他下班一進家門就臭得皺眉。
所以哪怕虞梨不搭理他,吳國華都是還是看著她的身影神遊起來。
他抓緊手裡的書,忍不住微笑起來,等將來他跟虞梨都讀了大學,那兜兜轉轉,他們兩個才是最合適的。
想到這些,他忽然腦子裡來了靈感,想寫一個故事,在故事裡,把自己跟虞梨寫成破鏡重圓的真愛情侶,但是這個故事,不能以他的口吻來寫,要以虞梨的口吻來寫!
靈感一來,吳國華激動不已,找了一支筆雖然在一張桌子上鋪開紙就刷刷刷寫了起來。
而後直接塞進信封寄給了一家報刊。
他做完這些,開心得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但剛回家屬院,就聽到不少人羨慕又激動地討論:“剛剛運進來的那個大家夥是什麼?好像是冰箱!”
“是呀是呀,聽說是陸團長家買了冰箱!東西放進去好些天都不會壞!這馬上天氣熱了,有個冰箱可真好!”
“那得多貴?天天都用電嗎?電費也不少吧?”
“害,你們知道啥,人家陸團長寵媳婦兒,陸家夥食好,雞鴨魚肉水果什麼的都不斷的,我昨天還看見陸團長特地去托關係買的奶粉呢,就是給虞主任補身體的!”
“走,咱們去看看冰箱長啥樣?真的能一直保持冰冰涼涼的?”
……
一群人都往陸家去,吳國華那股子意淫的開心瞬間沒了,隻剩了苦澀。
肚子裡餓得不行,他趕緊回家想著吃飯。
誰知道進門不僅有奶漬味,還有尿騷味,外加幾個變質的饅頭。
“這,這還能吃?吃了會生病!”吳國華不滿。
他這兩個月工資都是正常拿了,除去一小部分還債,剩下的也足夠吃飯了!
夏玉瑩不滿地看著他:“你愛吃不吃!饅頭變質怎麼了?外頭的皮撕掉不就吃了嗎?以前人家還隻能吃粗糧,吃草根呢!你還挑三揀四!
你要是跟人家一樣當團長,認個首長爹,大把大把地拿錢回來,我頓頓給你吃肉!”
她披頭散發,臉色蠟黃,衣服不知道幾天沒換了皺巴巴的,嘴巴一張一合地都是嫌棄辱罵!
吳國華隻覺得頭頂好像壓了一座大山!
他怎麼會娶了夏玉瑩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