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奶奶仿佛抓住了一個重要的借口,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因為你樹敵太多,你在外麵打仗,就有人綁架她!不止一次!
她怕你擔心,分心,在戰場出事,沒有告訴你!再說了,她伺候我,還不是替你儘孝,這不是應該的嗎?怎麼就怪我了?
難道怪我是個老不死的嗎?老天爺啊,你怎麼不乾脆收了我!我辛辛苦苦養大兩個兒子,到頭來被兒子嫌棄……我不如死了算了!”
傅奶奶又開始哭天搶地。
傅首長卻紅著眼看向兒子。
看到的,是陸觀山疏離且冷淡的臉。
若令儀還活著,是不是會跟兒子一樣恨他怨他。
心底深處一股巨大的背痛炙得他搖著頭,喘著氣,艱難地說:“怎麼不跟我說,怎麼不跟我說……”
心臟處刺痛一陣陣,他一下子也無比認同母親的話。
是啊,令儀是他的妻子,沒有照顧好令儀,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可是,他忍著鑽心的痛楚,冷冽地看著傅奶奶,看著自己的二弟,二弟妹。
“這些年,我對得起你們,當初把令儀交給你們照顧,我也給你們寄錢,安排工作,甚至,組織安排的也有人暗中保護你們,令儀為什麼會被綁架?
你們應該比我清楚!我會把當年的事情,一件一件,全部查清楚!我虧欠令儀的我會還,你們虧欠她的,也要付出代價!”
二嬸一慌:“大哥,這件事跟我們沒有關係,我可沒有……”
她話音還沒落,傅首長捂著心口轟然倒地!
所有人都慌了起來,虞梨身為大夫,下意識地上去為他急救。
白紅棉卻激動地說:“走開!這是我丈夫,我自己會治療!”
她雖然被辭退了,可她之前也是外科大夫!
陸觀山忍了忍,拽住白紅棉的胳膊把她推開:“你算是草菅人命的大夫嗎?!”
不考慮家裡的私事,就是整個大區的穩定,傅首長都不能出事。
虞梨趕緊給他喂下去急救的藥丸,但看傅首長的脈象,這次發病比上次更凶險!
他疼得臉色都發紫,呼吸不暢,第一次這樣努力地握住陸觀山的手。
“對不起……如果我……對不起……”
說完他閉上眼再也發不出聲音。
傅家的那些爛事兒因為傅首長的急病暫時擱置。
好在虞梨當時就在旁邊,傅首長沒有太大生命危險。
但傅家人人自危!
傅招娣還有些愧疚,主動跟陸觀山道歉:“堂哥,是不是我太衝動了?我應該提前跟你們說的。”
她從小就隱忍,哪怕偶爾聽到了奶奶跟媽媽說的關於謝令儀的話,也從來沒有外傳過,所以大家都沒有設防。
陸觀山看看她:“這個家,隻怕還有很多比你知道的更可怕的事情。你現在好好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招娣,保護好你自己,才對得起你嫂子懷著孕還這麼賣力地幫你治療腿。”
傅招娣含淚點點頭。
另外一邊,傅佳音趁著傅首長病倒,直接收拾行李要全部搬到楚家去。
她無比慶幸自己現在已經跟楚征結婚了!
所以哪怕事情鬨成了這樣,她依舊是楚家的兒媳婦!
可剛進門,楚征的媽媽就不鹹不淡地看著她:“文工團應該已經開除你了吧?你當年真的把你姐姐的腿毀了?傅佳音,你這樣的兒媳婦,我楚家真的不敢要。”
傅佳音立馬紅了眼圈:“媽!不是的,我那是氣話,我怎麼可能敢做那樣的事情?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您不知道,我姐她心懷怨氣,不隻是設下圈套陷害我!
她還把我大伯氣進了醫院,日久見人心,我沒做過的事情就不怕!”
反正,傅招娣的腿傷早已找不到證據是誰做的了。
文工團那邊的確現在很抗拒她,但開除?她不可能走的。
她一定要再次站起來,死死地踩著傅招娣!
傅佳音躲開婆婆輕蔑的目光,知道自己現在剛結婚,他們家不可能讓她離婚,所以拉著行李走進楚征的房間。
楚征站在窗前,手裡拿著幾封信,一封一封地看。
信上的字跡娟秀,每個字都很真誠,透著柔美。
她一字一句地訴說對軍人的敬仰,對生活的期待,對四季的熱愛。
她給他寄剝好的瓜子,去核的大棗,細微處令人讚歎。
傅佳音說,那些都不是傅招娣做的,說傅招娣性情惡劣,道德敗壞。
他竟然就那麼信了,傅佳音哭一哭,他就信了。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是因為傅招娣是個瘸子而產生了偏見。
傅佳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楚征哥哥,我以後隻有你了。”
楚征放下手裡的信,轉頭看著她:“傅佳音,你還不打算跟我說實話嗎?到底是誰卑劣無恥?”
傅佳音含著淚衝過去抱住他:“是我,可是又怎麼樣呢?因為我愛上了你!我對你一見鐘情!我們已經結婚了,難道你要跟我離婚嗎?
既然不能離婚,為什麼我們不能將錯就錯,這樣愛下去?我不比她一個瘸子更好嗎?楚征哥哥,你看看我,我傅佳音差在哪裡了?”
她踮腳去主動吻他,又急又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