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的坐起來,激動得臉頰都紅了,拉扯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旁邊照顧她的護士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但還是笑道:“是呀,陸觀山營長是我們虞主任的丈夫。他們感情可好了,陸營長特彆寵虞主任……”
也許是怕這小姑娘才被陸營長救了會芳心暗許,小護士喋喋不休地誇讚陸營長跟虞主任有多相愛。
謝幼安激動得都快瘋了!
她眼淚瘋狂往下掉,掀開被子就要往下跑!
一瞬間天旋地轉,哇地一聲吐了出來,剛剛喝下去的糖水都吐了。
正好虞梨跟陸觀山說完話回來了,見到她忽然情況又惡化,立馬上去要照顧謝幼安。
但不知道咋回事,她之前也不是這樣,這會兒看見謝幼安吐,一股惡心從心口湧上來……
虞梨嚇得趕緊強忍著說:“護士!快,照顧一下這位病人。”
而後她再也忍不住,轉頭對著另外一個垃圾桶乾嘔起來。
那邊謝幼安被護士扶著漱口,重新躺回到床上。
這邊虞梨也吐了個頭昏腦脹!
媽呀,實在是太難受了!
謝幼安喘著氣,還是顫抖著聲音眼淚汪汪地看著虞梨:“虞主任,我有話想跟您單獨說,您方便嗎?”
虞梨吐過之後,又喝了兩口溫水,舒服了一些。
她知道謝幼安現在身體特殊,所以還是沒有休息,而是立即走過去。
“當然可以,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護士被虞梨支使出去,謝幼安癡癡地看著她。
這就是她的親嫂子,但是虞梨的照片,她在三哥謝平秋的書裡也看到過!
真的這麼巧合嗎?
謝幼安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麼想法。
雖然她現在很想再見見陸觀山,但這會兒能看到嫂子,也覺得無比地妥帖。
她嫂子真好看啊,說話做事都那麼妥帖,年紀輕輕竟然就當上了醫院的主任,可見多麼優秀!
原本她打算見到哥哥再表明身份的,可她剛剛親眼見到陸觀山跟虞梨說話時那感情濃厚的樣子,下意識地就無比信任這位嫂子!
虞梨走過來,看著謝幼安眼淚汪汪的樣子,心裡有些疼:“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想跟我單獨說什麼,但我必須得勸勸你了,凡事要想開一些,你脈左寸關弦細,左尺沉細,由弦滑細,是非常嚴重的焦慮抑鬱狀態了。
這病說大不大,能想開一些慢慢就會好,但說小不小,因為你這樣長期陷入這種情緒裡,遲早有一天會崩潰的。”
謝幼安嘴唇動了動,眼圈更是泛紅。
是啊!她這幾年,的確是越來越難以承受心裡的那種種情緒了。
越是強行壓下去,讓自己乖一點,就越是難受得想崩潰。
時常幻想自己各種死亡的場景。
沒想到,會被嫂子把脈看出來。
怪不得,她年紀輕輕就可以當主任!
謝幼安第一次生出一種不再裝乖巧的想法,她眼淚順著臉爬,抬手擦了下,恰好把臉上的臟汙擦掉了一半,露出原本就純淨漂亮的臉。
虞梨微微一怔,這張臉好熟悉!
謝幼安哽咽著抓住她的手:“嫂子,我是幼安,謝幼安,我是來找你們的,陸觀山是我的哥哥!”
虞梨有些驚詫地不知道說什麼。
她想了半天,都想不通:“觀山是你哥哥?你是……謝家舅舅的女兒?”
謝幼安搖頭:“我是謝令儀的女兒,哥哥跟我是龍鳳胎,當初傅家先把哥哥抱走了,大家都以為我媽媽已經去世了,是舅舅他們救了媽媽,媽媽拚著命生下了我,然後就徹底昏迷了……”
這簡直是爆炸性新聞!
虞梨想也沒想過竟然還有這種可能!
她心情激動得無法冷靜,恨不得立即把陸觀山喊過來,但又清楚謝家的事情是不能泄露出去的,會被傅家知道,到時候就麻煩了。
因此她隻能隱忍住情緒安慰幼安:“你……你先好好養身體,這件事我知道了,等你哥哥下班了,我帶他來看你。但你應該也知道,現在情況特殊,不能讓人知道你的身份。你臉上的東西,我再幫你弄上去,好不好?”
謝幼安含著淚笑:“好!”
她看著這位嫂子,越看越喜歡,油然而生的信任!
沒想到,虞梨才幫謝幼安在臉上弄好東西,就有人提前過來通知了。
“這位女同誌,我們首長知道了您給提供的敵特相關信息,已經立即派人去抓捕可疑份子了,另外首長手裡有一樁很重要的案子,需要繪製出嫌疑人的畫像,等會兒首長親自來跟您溝通,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謝幼安一愣,沒想到會這麼快,見到傳說中的傅首長!
她的爸爸!
甚至,她都還沒有好好地跟哥哥溝通過。
她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去麵對傅首長。
但既然她來了,她不會退縮。
謝幼安點頭:“好,我可以撐得住。”
等來通知的人一走,虞梨也有些著急,趕緊安慰謝幼安:“你就當不知道這層關係,他問什麼你答什麼,就說,就說你是我娘家的表妹,來探親的路上發現了敵特!”
謝幼安點頭:“嫂子,那我聽你的。放心吧,我不會露餡的!”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傅首長的腳步聲到門口時,謝幼安的心還是一顫。
緊接著,一位高大威嚴身穿軍綠色大衣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好幾個人。
男人銳利的眼睛打量她一番,走上來直截了當地說:“你姓謝?”
她那雙眼睛,跟令儀好像!
若不是知道令儀隻生過一個兒子,他都懷疑這是不是令儀的孩子!
謝幼安點頭:“是的,我是虞梨大夫的表妹,來探親的,沒想到路上出了事。”
她儘量平靜地說話,心裡卻早已忍不住難受起來。
眼前的男人,當真是名不虛傳,打過一場場硬仗的男人,高大如山,周身的氣息冷冽沉肅讓人不敢反抗,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讓她母親遭受二十多年痛苦的人。
謝幼安內心複雜,想到傅首長早已娶妻,便為母親覺得不公!
傅首長直接讓人遞給她一份資料:“我會向你描述嫌疑犯的特征,你來畫,如果畫的好的話,你可以隨意提一個要求當做回報。”
謝幼安配合地用紙筆,按照傅首長的描述,也就十來分鐘就把嫌疑人的相貌畫了出來。
傅首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女孩子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果能留在他們部隊的話,也許會有大用處。
但這件事,還得他慢慢調查過之後才能決定。
傅首長誇讚了謝幼安兩句,很快便走了。
謝幼安渾身癱軟,眼角的失望不言而喻!
長久以來,壓在心裡的那個關於爸爸的疑問,終於徹底解開了。
是,那人很好,很好。
但,早已不是謝令儀的丈夫,也不是她謝幼安的爸爸!
無論媽媽醒來會不會原諒他,她都絕對不會原諒!
知道謝幼安心裡肯定又遭受了巨大的衝擊,虞梨陪著她聊了好一會兒,隻是今天反常的很,她覺得自己胃裡那股子惡心始終都壓不下去。
沒忍住找胡大夫給自己把了脈。
兩人左等右等,終於等到了下班時間,陸觀山也來接虞梨了。
沒想到一進門,虞梨就把辦公室門關上了。
她眼底都是喜悅,遮都遮不住。
“老公,有兩件事情要告訴你,你想聽哪一件?”
外頭大雪紛飛,陸觀山伸手握住她的手給她暖熱:“什麼喜事?隻要是老婆說的,我都愛聽。”
虞梨也實在是忍得辛苦,直接湊到他耳邊低聲笑道:“第一件,是我懷孕了!第二件,是妹妹來了,你還有個妹妹,當初你是龍鳳胎裡的哥哥!”
陸觀山宛如被雷劈在原地,驚得睜大眼!
“懷孕?我有個妹妹?”
怎麼可能!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為哪一件事情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