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梨觀察韓茉莉的神色,大約知道這藥粉肯定不尋常,她聞了聞,又用手指摸了摸,但這種西藥粉末是很難通過眼睛跟鼻子確定是什麼藥的。
“這個我不能判斷,但我可以帶著你去醫院西藥實驗室那邊讓他們專業檢測的人查一下看看。”
韓茉莉答應了,等虞梨下班之後果真帶著她去找專業人員檢測。
西藥檢測人員將粉末取了一些過去,而後通過專業技術鑒定之後說:“這是一種能使人興奮的藥物,這是禁藥!你們可不能輕易用啊。”
虞梨心裡咯噔一下忽然想到了一件反常的事情,那就是吳國華那次比賽過去拚命導致自己命根子毀了。
韓茉莉也一下明白了,為什麼吳國華會那麼拚,不顧自己安危也要拿第一,拚到失去了男人的尊嚴,原來是夏玉瑩給他下藥!
這件事讓她臉色十分精彩,眸子閃爍幾下,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決定!
虞梨知道,韓茉莉要是想跟自己說,肯定會主動說的,對方不想說,她也不會逼著問。
果然,韓茉莉猶豫了下,還是說:“虞大夫,謝謝您!但這件事我,我還需要再想想!”
虞梨嗯了一聲,沒跟她多聊就準備下班回家去了。
她有些餓了,不想吃食堂,就趕緊回家做飯。
奶奶每天都在家把食材洗好切好,她回去炒一下就可以了。
哪知道才到師部醫院樓下,就看到狂風暴雨在天地之間奔湧,不少人都跺著腳抱著肩膀冷得瑟瑟發抖不住地抱怨。
“這鬼天氣!說冷就冷!這雨下得也太大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停?”
“就是!都給我凍感冒了!誰想得起來帶傘呀。”
……
普通人遇到下雨,最大的苦惱就是沒有帶傘。
但虞梨卻想到了去救援的四營長以及那麼多士兵。
雖然她已經跟陸觀山想了辦法,可還是擔心四營長會問題。
虞梨在心裡默念著,希望所有參與救援的士兵都能安全,四營長也能順利回來。
沒一會兒,雨小了,有人冒雨回家去了。
虞梨正打算把包頂頭上走人,就見陸觀山身邊的警衛員匆匆打著傘趕來接她了。
“嫂子,陸營長這會兒在忙,我來給您送傘!”
虞梨感激地笑道:“那謝謝你了!”
她接過來傘才撐開,忽然不遠處有人急匆匆地趕過來喊道:“有一批參與救援隊傷員回來了!快快快,讓急診科醫護人員趕緊到大門口去接應!”
立馬有個護士長大聲問道:“重傷幾人?情況都怎麼樣?”
那人胸口起伏也不顧渾身被雨淋得濕透,喊道:“有一個傷的非常嚴重,說是路上還有呼吸,但路上救援設備不完善,你快安排人快去快去!”
虞梨心中咯噔一下,她自發跟著急診人員朝大門口跑去。
雖然下著大雨,但這會兒好像大家都不怕了,一個個抬著擔架,背著醫藥箱,瘋狂地往大門口跑去接應傷員!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就看到一群人穿著軍綠色衣裳的兵站得整整齊齊的,有人聲音悲壯渾厚:“敬禮!”
所有人齊刷刷地對著什麼在敬禮!
也有士兵悲傷的哭聲傳來:“四營長!四營長!”
虞梨心裡一抖,腳步跑得更快,手卻被人緊緊地拉住了。
她一轉頭,看到了同樣站在雨裡卻沒有打傘的陸觀山。
他深情肅穆,眸子裡都是心痛:“彆去……”
虞梨心慌起來:“我去看看!不是說傷的最終的人路上還有呼吸嗎?我去看看,也許……”
陸觀山的手微微顫抖了兩下,閉了閉眼:“……胸口砸得凹陷了,胳膊碎了,回來的路上是有呼吸,他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才撐得住告訴身邊的人,讓他媳婦彆等他了。”
回來的三連長告訴陸觀山,四營長就好像中邪了一樣,勸他注意安全,他堅決不聽,硬著頭往前衝!有一處塌陷的山坡底下埋了人,四營長為了找到救人的出口挖開了一塊大石頭,沒想到瞬間失去平衡的一大片石頭砸了下去!
直直地把四營長砸得麵目全非!
當場就滿地是血!
那樣重的傷,胸口肋骨都碎了,誰都知道,救不回來了……
四營長的遺體被蓋上旗幟,大雨混著淚水在每個人的臉上往下落。
虞梨第一次親眼見到身邊認識的人犧牲。
她嗓子發硬,忍不住低聲說:“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他們明明想辦法加派了人手,四營長怎麼還會犧牲!
陸觀山眸子垂下:“是我無能,我該代替他去的,他這個人重情義,遇到危險就不管不顧,寧願死也要上。”
若非是他的腿遲遲沒有好,該他去的。
虞梨聽到這話心中更難受!
若是陸觀山去,說不定犧牲的就是陸觀山!
但四營長去,她也絕對不希望四營長犧牲!
為什麼,一定要有人犧牲呢?
哭泣聲比雨聲還密集,忽然,有個女人挺著肚子打著傘在接待員的帶領下往這邊走過來。
她四下看了看,擦擦劉海上的水:“終於到了,我這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們杜營長還不知道我要來呢。”
忽然,她遠遠地看向人群聚集地這邊:“那邊是怎麼了?”
接待員看了看,趕緊說:“我去看看!也許是杜營長執行任務回來了!”
女人也跟著往前走,一步步,終於走到了杜營長的遺體身邊。
手裡的包袱啪嗒一聲掉進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