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梨跟陸觀山商量之後,決定隻請三桌人。
這樣不會那麼累,也不會跟太多人產生令人困擾的人情來往。
陸觀山事先去食堂借了幾張大圓桌,以及凳子,碗筷等。
而後提前去買了些虞梨定好的食材。
兩口子提前準備,一切有條不紊。
臟活累活都是陸觀山做,虞梨隻負責掌勺。
陸觀山把四條五斤重的野生草魚洗乾淨清理好剁成塊,虞梨負責拌麵粉配調料,而後下油炸!
一大盆金黃香酥的炸魚塊就做好了。
另外還炸一盆小酥肉,提前鹵了一鍋醬大骨頭。
整個院子都彌漫著食物的濃香!
第二天一大早,陸觀山就起來了,兩人頭天晚上都沒敢做那事兒,就怕今天沒精力做事。
各種蔬菜都洗乾淨,切好,上午紅燒肉就燉上了。
陸觀山又去把幾處門上陸續貼上大紅色喜字!
附近住的近的吃了早飯都陸續過來先幫忙。
張文麗今天去市裡有事,隻能中午趕來吃飯,便沒有提前來。
虞梨也是打算好了,她既然跟陸觀山結婚了,也住在了家屬院裡,不可能永遠不跟人打交道。
人是群居動物,說不定哪天誰就能用得到誰。
借著擺酒這一日,她也會嘗試著與合得來的嫂子說說話,就當認識了。
但沒有想到,第一個來灶房的人是陳二妮!
自打那天陳二妮的兒子毛蛋高熱驚厥被虞梨救了之後,兩人平時也沒怎麼見過。
但其實按照虞梨為人處事的方法,彆人幫了自己,肯定是得去感謝一番的。
陳二妮跟她男人都沒有來說過一次感謝的話。
虞梨心中知道,所以麵上淡淡的:“來啦。快請進,老陸他們幾個都在堂屋說話呢,桌上都有糖,快帶孩子去吃糖吧!”
反正都是點頭之交,以後少來往。
陳二妮推了一把毛蛋:“那你快去吃糖,我得幫你嬸嬸做飯呢!”
毛蛋蹦蹦跳跳地去吃糖,陳二妮捋袖子幫虞梨剝蒜,一邊笑著扯了兩句:“哎喲,你們家灶房真乾淨!這菜刀多少錢買的?瞧著真好!你還弄了個專門切菜的木板?哎喲還有這個碗架真漂亮啊!”
她一通誇讚,是真的豔羨!
一時間對虞梨的印象比之前好了不少,真的沒想到虞梨家的灶房都這麼高級!這肯定是平時過得好,所以細節處都能與眾不同。
再看虞梨今天穿的是一件紅色綴黑波點的真絲襯衫,下身是一條黑色長褲,整個人嬌豔精致,乾淨明麗,哪裡是夏玉瑩比得了的?
陳二妮隻猶豫了一下,就對虞梨說:“小虞,你待會兒小心著些,我前兩天聽那些嫂子們說,好像打算問你借錢呢!”
虞梨手裡的菜刀一頓,看了她一眼:“誰?我才來沒多久,也沒認識幾個人啊,有人想問我借錢?”
陳二妮邀功似地說:“是啊,你年輕,不知道人心險惡,但我瞧著你好,所以提醒你一句!”
虞梨笑容清淺:“是誰呢?”
陳二妮眼神飄忽了下,乾笑:“這我也不好說,反正你小心些!”
虞梨沒再說話,隻覺得好笑。
這個陳二妮,在那些嫂子們跟前同他們一起詆毀虞梨,現在到虞梨跟前又邀功,想賣個人情,卻又不可能說是誰,當人都是傻子?
但再想想上輩子陳二妮的結局,虞梨又覺得恍惚。
就這麼一個長相平平鄉下來的婦女,兩麵三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卻有一個軟肋,那就是她的兒子毛蛋。
原書中,陳二妮的結局並不好,是悄悄吊死在河邊一棵桃樹下的。
想到這,虞梨忽然就覺得似乎哪裡不對。
很快,門外響起來一陣熱鬨的聲音。
“哎喲!毛蛋媽,你來得真早!俺們幾個左耽誤又耽誤的差點沒趕上!”龔指導員的愛人柳玉珍進來就對著陳二妮說話。
她身邊那個短頭發長相精明的女人笑道:“虞梨同誌,我是二連連長錢坤一的愛人,我叫孫草苗,你來了這麼久,咱們總算是認識了!”
見孫草苗自我介紹,柳玉珍也趕緊自我介紹一番。
灶房裡一下熱鬨起來。
外頭各家的孩子也都來了,一個個驚喜地喊著。
“糖!好多糖!牛軋糖,芝麻糖,還有冬瓜糖!我要多拿幾個!”
“這個瓜子怎麼是甜的?好好吃!”
“新娘子呢?我媽說今天是喝喜酒,新娘子漂亮的很嘞!”
……
虞梨笑著跟幾位嫂子打招呼:“前些日子剛來到,我有些不太適應就休息了一陣子,讓嫂子們見笑了,今兒不管菜好不好吃,大家聚一聚!”
她笑起來唇紅齒白,一雙月牙眼甜得讓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渾身從上到下連頭發絲都那麼精致,仿佛透著香氣!唇瓣嫣然,肌膚清透如玉,眸子裡似春光浮動,花影重重,整個人就是個大寫的貌美,嬌甜!
幾個嫂子也都看得詫異了!
前段時間都是偷看,遠遠地看,這近距離一看當真是被虞梨的美貌震驚到了!
虞梨看著她們,也在心裡默默地納悶。
她忽然發現,在原書中的家屬院裡,最常出現的那幾個人,除了夏玉瑩,其他人都死得很慘!
陳二妮吊死在桃樹下。
孫草苗因為出賣情報被捕,但反抗激烈拒不承認,當場碰死在家屬院大門口的柱子上。
柳玉珍眾叛親離,絕望地投河死在大年三十!
唯有夏玉瑩一個人,安穩到老,風生水起,日子越來越滋潤!
但最讓人覺得可怕的是,這幾個人其實都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女性在這個並不富裕的時代,努力地經營著自己的小家庭。
她們或許有些貪財,自私,衝動,對待自己的孩子丈夫卻都是很好的。
為什麼在原書裡,一個個都死得那麼慘?
虞梨忍不住去猜測,也許一切都跟夏玉瑩有關!
這個人歹毒殘忍到令人難以想象!
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一步步地把無辜的人逼到死路上!
但這隻是虞梨自己的想法,她現在沒有證據,也不能做什麼,隻能笑著跟嫂子們聊些日常。
但隻要讓她抓到任何一個證據,絕對要把夏玉瑩的麵具毫不留情地撕掉!
正在心裡神遊呢,虞梨就聽到了孫草苗的問話。
“虞梨妹子,你跟陸營長結婚,他給了你多少錢彩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