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瑩被帶到審問室之後才知道這個令所有戰友都聞風喪膽的地方究竟多可怕!
嚴肅,森冷,白熾燈的光非常刺眼,就直直地照在她的頭頂。
審問的人一臉嚴肅,麵色宛如閻王!
好像她犯了多大的罪過!
“夏玉瑩同誌,請你如實交代與吳國華,以及虞梨相識以來的關係!”
夏玉瑩委屈巴巴地流淚:“我……”
“嚴肅!不準哭!”
她的眼淚活生生被嚇回去,起初還想抹黑虞梨,塑造出自己跟吳國華是乾淨純粹的。
可審查員的臉色實在是嚇人極了。
“如果後續你的供詞跟吳國華有出入,抑或跟我們調查到的事實不符,你會受到很嚴重的處罰,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
夏玉瑩幾乎被嚇呆了,喘著氣,頭皮都發緊,渾身的汗!
她原本還想死扛著,但這一場審問,持續進行了六個小時,直到後半夜!
輪番幾個長的十分凶狠的人對她進行審問,冷不丁地提重複的問題,夏玉瑩沒有辦法,零零碎碎地還是把事實說了出來。
但她終究是委屈的很:“是吳國華告訴我,他跟虞梨沒有感情,遲早要退婚的,我不是有意介入他們。何況他們沒有結婚,隻是訂婚而已,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吳國華那邊,他比夏玉瑩更清楚糾察隊的厲害之處。
這可是每一年退伍因為怕被打都會提前上火車的那批人!
平時做事都是不留情麵,手段相當狠辣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就說了實話。
“是我鬼迷心竅犯了錯誤,跟夏玉瑩同誌產生了感情。虞梨是我母親為我訂下的未婚妻,我對她……沒有感情。
至於陸營長,是我母親一時想錯了才做了那樣的事情,我來這裡那麼多年,怎麼可能為了這樣的事情葬送我的一切?我勸過她,她沒有聽我的。
但一切終究是我的錯,我願意向組織道歉,向陸營長道歉,向虞梨同誌道歉!我接受組織的一切處罰……”
審問員青著臉猛的拍了下桌子,對著吳國華大罵:“虧的你還是我們761兵團出去的人,臉都被你丟到爪哇國去了!這種事情你也乾的出來?讓老百姓怎麼看我們?
組織那麼信任你,還提拔你成了副營長!你照照鏡子看看這樣的自己配嗎?手底下的人要是知道了,誰會服你?!吳國華啊吳國華,要不是這種事說出去影響我們761兵團的臉麵,必須得讓你接受所有人的批評!”
兩人分彆在兩個屋子裡,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精神跟肉體都遭受著折磨!
最終,是肖政委將他們保釋出去的,保證兩人絕對不會再犯錯誤!
可這一次,還是受到了處罰。
吳國華直接從剛升上去的副營長變成了班長,原本分到的獨門獨院的房子也要跟另外一個班長一家人一起住。
此外要用三個月工資作為賠償,會計那邊會直接扣掉轉交給陸觀山。
一夜之間,吳國華仿佛回到了幾年前。
他苦苦掙紮,流了不知道多少汗,那麼多日日夜夜付出的努力,瞬間付諸東流!
夏玉瑩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是女方,算是半個受害者,可她跟吳國華好的時候是明知道對方有未婚妻的,結婚之後又在家屬院裡散播不利的謠言,挑撥家屬之間的團結,這些是屬於道德層麵的錯誤,但也觸犯了家屬院的規定,需要接受懲罰!
婦女主任那邊出麵,經過研討,決定讓夏玉瑩負責清掃家屬院的衛生,每天早晚都要將整個大院打掃乾淨,所有垃圾清理掉!
持續一個月時間。
夏玉瑩走出糾察隊的時候,腳軟得人直接暈了過去。
吳國華宛如個行屍走肉,雙眼發紅,被人提醒著才將夏玉瑩扛了回去。
才到家她醒了,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吳國華的眸子裡冰冷,消沉,透著濃濃的絕望,以及壓抑的憤怒!
“如果不是你到處挑撥,原本虞梨跟陸觀山是會放過我們的。從我們回來那天起,你就開始去在家屬院的嫂子們跟前挑撥離間了吧!”
夏玉瑩委屈的頓時哭了,蒼白的臉上都是憤恨:“怪我嗎?怪我嗎!還不是因為你媽!誰讓她做事不夠周密的!你知道今天因為我受了多少苦?被當犯人一樣審問,你有關心過我一句嗎?!”
吳國華冷笑一聲:“所以你關心過我?我多少次跟你說,離虞梨遠一些!現在我成了班長了,工資被罰了,還被警告處分了!你滿意了嗎?!明明是同一件事,虞梨怎麼就不鬨?反倒是你鬨成了這樣!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聽到他把自己跟虞梨比,還罵自己沒有腦子。
夏玉瑩抬手就要再扇他一耳光!
可這次,吳國華抓住了她的手,咬牙說:“你不知道男人的臉麵很重要嗎?你看誰家女人打自己丈夫的臉!”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對著夏玉瑩扇了一耳光!
打得夏玉瑩耳朵嗡嗡嗡嗡地響,疼得眼淚更凶!
她撲上去,凶狠地尖叫:“我跟你拚了!吳國華!你這個孬種!是你對不起我,你還敢打我!要不是我表姨夫,你出的來的嗎?”
兩人撕扯起來,夏玉瑩硬生生地用長指甲在吳國華的右臉上劃了一道口子!
比賽似地砸桌子凳子,暖瓶瓷盆之類的,沒一會兒滿地狼藉!
夏玉瑩蹲在地上哭,吳國華狠狠地踹了一腳門,直接出去了。
兩人都情緒崩潰,覺得宛如深陷地獄,也想不通日子怎麼會過成這樣?!
也就幾十米遠的陸家。
陸觀山吃了虞梨做的飯,讚不絕口,虞梨都覺得奇怪。
“有那麼好吃嗎?你每次吃飯都要誇我。”
陸觀山理直氣壯的:“反正看見你就想誇,你這個人好,做的飯好吃,我這是把自己心裡話說出來而已。”
虞梨哭笑不得,也就隨便他去了。
不過嘛,被人天天誇,無條件地肯定自己,那心情是真的好啊。
兩人洗過澡刷過牙便躺到床上。
“我跟你說一件事……”
“等會兒再說。”他直接把燈拉了。
等虞梨有機會能說事兒的時候,自己都困得眼睛睜不開了,嘀咕兩句:“明天我再說……”
陸觀山一大早就神清氣爽地去上班了。
他帶了四個包子,是在灶上熱好的,拿到單位去吃。
鍋裡給虞梨留了兩個,另外還給她燉了一碗嫩嫩的雞蛋。
蘋果切好蓋在碗裡,一天一蘋果,醫生遠離我。
另外,家裡的地掃了,衣裳也都洗乾淨了,兩人的鞋子他都刷了,桌子都用抹布擦了,該乾的活兒他是都乾了。
虞梨根本都還沒有來得及跟陸觀山說白玲玲的事情。
但一大早,陸觀山拿著包子剛到營部辦公室,就見到了白玲玲。
她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連衣裙,特意燙了卷發,戴著蝴蝶結等在那裡。
路過的男人都忍不住看一眼,因為確實很好看,純白柔弱,美貌得讓人生出憐惜之感。
陸觀山卻沒有注意到,隻想著等會進辦公室吃包子得關上門,不然肯定被人搶。
白玲玲小跑上來攔住他,雙眸含淚:“陸觀山!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陸觀山一怔,蹙眉說道:“有人死了?你大早上的哭?我給你什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