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青陌曾經那青澀的臉龐也逐漸成熟起來。
“辟海境果真不同,我能清晰感覺到體內龐大的靈力,不僅如此,在辟海境還可以轉換靈力,本來的某種屬性靈力經過氣旋可以轉換成自己適應的靈力。我乃全屬性適應,按理說應該是驚天動地的逆天體質啊,師尊竟然說我的身軀就單純特殊,沒有發現是什麼體質。”青陌卻絲毫不信,他的體質肯定尤為特彆,即使是王境也無法檢測出。
雖然青陌才辟海境前期,但是長期服用龍晶,以及這些年來師尊給予的天材地寶,甚至自身全屬性底蘊的存在,辟海境內隻要不群毆,青陌便可立於不敗之地。雖然未能凝聚龍威,但靈力卻是霸道了不少。對於凝丹境,那是一種質變,若是挑戰就顯得自尋死路了。
“蓮兒,去下戰書,我青陌要與包愁上生死台,生死不論,任何人不許插手。”
“公子,那個姓包的人…拒戰了。”
青陌錯愕:“很好,知道不是我的對手所以龜縮起來了,青山宗內不能對你動手,出了宗可就生死自負,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青陌一想到在辟海境之前那包愁的囂張氣焰。
“這恐怕是我的黑曆史了。”
“不,那不是我的黑曆史,那是我的來時路。”
青陌心底愈發覺得必須將包愁送走。
“該去功德殿看看有什麼適合我的任務,必須得實踐一下,否則到時候真正對戰會顯得手慌腳亂,被敵人抓住缺陷就不美妙了。”青陌思索道。
“哎喲,小祖宗唉,您總算出來了,有小道消息傳來,落霞山脈出現了雪絨靈草,這可是凝聚白丹的藥材啊。錯過了這次機會,下一次遇到就說不定什麼時候了。”隻見一位長相猥瑣的男子對青陌恭敬彎腰道。
他是在青陌剛突破辟海境時在不知名山峰發現的,畢竟青雲宗實在太大,那些邊緣小山峰便成了不管地帶。
那個時候有人不斷毆打他,正巧青陌實力提升,有底氣到處轉轉了,不然總窩在紫雲峰成何體統。
所以便出手救下他,一群煉體的又如何是辟海境的對手,至於你說為什麼他們不是辟海境,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的機緣獲得充足的資源。
正巧紫雲峰沒什麼人煙,青陌也無手下可用,便名曰考驗他,看他表現再決定留不留下他,這不,好消息就來了。
“這可是有助於凝丹的寶貴藥材,不知其能吸引多少弟子前往,你就這麼肯定我能拔得頭籌。”青陌深深地看著他。
“老大啊,那幫烏合之眾何德何能與您相比,你就是九天之上的皓月。一幫土雞瓦狗罷了,少主隻需略施小計便可決勝千裡之外。”老鼠一臉認真地回答。
青陌當時詢問他被毆打的原因,青陌自然知道他被毆打肯定是有什麼原因,但是沒有必要深思,實力才是話語權,既然救下了他,若真是他的原因,也能送走他。
結果他是因為偷拿其餘弟子的靈藥。老鼠發現情況不對後急忙補充說是山下的母親重病,他不過才煉體,比普通人強壯一點,沒有大的優勢,母親的病又需要靈藥救治,凡城又沒有靈藥,那些修煉城池光是進入都要繳納費用,又何來其餘資源換取靈藥,他這是無奈之舉。
他說當時很感激青陌出手,要不然他可能走不出山峰,他帶著懷裡的靈藥急忙趕下山,心情激動地把靈藥碾碎配合藥液慢慢的喂給躺在他胸膛的母親。
奈何,他母親的身體已經到達普通人的極限,身軀老化,生命已經走到儘頭了,這普通的靈藥已經起不到大的作用了,僅僅隻能支持她回光返照片刻罷了。
他雙目通紅,然後哽咽地向他母親闡述了事情緣由。
他母親輕輕敲著他兒子的額頭,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輕聲細語告誡他:“雖然咱們貧窮弱小,但是我們也要堅守屬於我們作為小人物的底線,有恩必報。既然那位仙人對你有救命之恩,你這條命可算是他的了,記得好好報答那位仙人,莫要做那忘恩負義之輩,否則母親是不會原諒你的,還有…還…”她似乎還要許多的話想要說出口。
但是最後她的嘴唇一張一合,身體不斷喘息,隻能輕聲說出最後一句:“兒子…”
隨後顫顫巍巍舉起自己那蒼老充滿繭子的手最後一次撫摸他的腦袋。
在他的眼中,隻見到那雙支撐他長大的手臂,似乎緩緩,極其緩慢的從他頭上往額頭,向著鼻子,滑向嘴唇,最後墜落,他似乎隻聽到“咚”的一聲,他突然耳鳴,好像什麼巨大的聲音炸了一下,天塌了?
他的嘴唇不斷顫動,他的頭到處轉動,他好像失明了,看什麼都一片模糊,他似乎極其用力的在忍耐著什麼,想要平複自己一起一伏的胸膛。
終於,他似乎堅持不住了,但是隻見他不帶絲毫猶豫將手遞進自己的嘴裡,奮力一咬。
他想用痛覺來麻痹失去至親的心痛,但他似乎小覷了心痛的力量,哪怕是將自己的肌膚咬破,充滿血腥味的血液觸碰在舌苔上,他似乎都沒有感受到。
終於,他放下了他的手臂,但是突然仰天長嘯。
“啊…啊…”
眼淚猶如噴泉似的,止不住的往外溢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陌一直站在破舊的屋外,但仍然聽到時斷時續的哽咽聲,不過聲音已經變得嘶啞。
能夠讓普通人續命,活出第二世何其艱難,逆天的大藥對於普通人虛不受補,還會加速死亡。普通的靈藥作用甚微,想要合適的難如登天,莫說普通人,就算是對於修煉者而言,都是瑰寶。莫說沒有,就算是有又憑什麼給你用呢。
青陌就這樣一直背站在屋外,直到聽到‘嘎吱’的開門聲,他才轉過來,青陌想要說些什麼,但似乎還是欲言又止。
老鼠推開門,並沒有說什麼,看見青陌轉過身麵對他後,他立刻‘噗通’跪在地上,雙手撐地,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
青陌知道他做了一個決定,他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改變,但是他知道有這一個瞬間的價值就足夠了,至於以後,交給時間就好了。
青陌深吸了一口氣,將一些包裹的靈石輕放在他的麵前。
“好生安葬,以後就住在紫雲峰外。”
說完這句話後青陌重重的將手拍在他的肩膀,隨後便離去了。
回去路上的青陌似乎顯得有些心事重重,興致似乎不高。
他就這麼隨意的走著,偶爾遇到有腰間高的灌木叢,他便用手輕輕的拂過,迎麵吹來的微風蕩起了他的衣袍,似乎在為他整理。
不知不覺間青陌已經回到了紫雲峰,看著差點就撞上突然出現在視線的房屋有點恍惚,不由得輕聲一笑:“倒是我著相了。”
隨即青陌轉過身,走向可以俯瞰山下的位置,彆樣的景色浮現在他眼中,以前也欣賞過,不過似乎不覺得往日是這般的景色呢,今日倒是有些好看。
青陌就這麼俯瞰著山下,忽而一笑:“修仙不就是這樣嘛。”
“我們都是小人物,我們都不是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