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進一步驗證,楚秋白表現得更親近些,開口提議讓黎星憂和裴承之明日搬去院子裡的空房。
果然他再次聽見好感度提升。
對方根本不能獲知他內心真實的想法,隻是根據外放的情緒波動和行為判斷的。
所謂的共享天賦無從驗證,資源堆得足,自然事半功倍。
獎勵的靈液丹藥之類,隨便大一點的勢力都能拿的出來。隻能說黎星憂一個築基期的小修士見得少,容易糊弄罷了。
至於最後要得到他的安魂鈴,殺了他不就行了麼?
楚秋白瞬間得出了結論,這個黎星憂比龍嬌嬌那個未成形的妖女威脅要大得多,怎麼青曜宗淨出禍害。
他甚至完全感受不到那個聲音的主人的一絲氣息。
逆轉時空,他直接和過去的自己融合了,即使法力消耗殆儘,他還是渡劫期五階的修為,對方至少是渡劫期大圓滿甚至是大乘期的修為。
這樣的大能留在一個黎星憂身邊圖什麼?
楚秋白回到院子,想提前和龍嬌嬌商量,等了半天都沒有見到人。
直到天黑,龍嬌嬌才回來。
走了一天,她手腳發麻,累得趴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盤著枕邊幼鳥身上的絨毛,嘴上念叨著:“真羨慕你呀,睡得真沉呀,你看你的毛多軟多舒服,我叫你湯圓好不好,白乎乎的糯米皮子,流沙的芝麻餡兒,真香啊……”
幼鳥似有所感,悄悄蹭了蹭伸過來的魔爪,表達對新名字的滿意。
龍嬌嬌完全沒有注意到湯圓的貼貼,滿腦子都在回放離開百草門時看到的情景。
那幾個散修渾身灰青、眼球微凸,話說得斷斷續續,走起來搖搖晃晃。
她經過的時候故意和那位年長些的弟子搭話,又是感謝又是說明情況。
對方聽說徐蓮接下了求診,對她的態度直接大轉彎,熱情了不少。
他們說話間,其餘弟子竟然用鎖仙繩將那些散修捆得嚴嚴實實,依次牽去前麵的茅草屋裡。
所有人都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龍嬌嬌當然不敢展現出半點好奇,話說完就不停歇地趕了回來。
一開始她光想著求徐蓮給楚秋白治病,沒有多想,現在那些細節鑽進她的腦海翻來覆去地慢動作鋪開,讓她不由自主聯想到上輩子轟動整個北冥城的大事。
即使龍嬌嬌不怎麼關心這些,也對噬魂蠱有些印象。
那些散修的樣子與其說是得病,更像是神魂受損,與當年傳聞中的症狀差不多。
前世百草門在曙光大陸本就獨樹一幟,廣招弟子,入門條件並不局限於靈根天賦。
幾乎排得上名號的醫修和煉丹師皆出於此門。
當時也是他們救下無數身中噬魂蠱的修士,聲望飆升。
今日一見,和傳聞中還是有些落差。弟子跑路便殺了當肥料,宗門規則如此嚴苛,連本門弟子性命都不放在心上的門主真的會在意那些散修的死活嗎?
還是說為了博個好名聲?
越深究越不對勁。
這時,突然有一股交纏的氣流從龍嬌嬌的雙眉之間、印堂深處升起,接著朝四肢百骸霸道衝去。
很快她便痛得無法思考,渾身像被無數次碾碎再粘合,遠勝過一箭穿心之苦。
淚水、汗水和鮮血混合在一起將枕巾和床單浸濕,湯圓自然也沾到了。禿毛湯圓頓時金光大作,渾身瞬間長出完整漂亮的羽毛來。
“啾,啾啾。”湯圓睜開芝麻大的眼睛,思索片刻,自行鑽進了龍嬌嬌的靈獸空間。
而龍嬌嬌早已陷入昏迷,她周身泥濘,醒來時已是半夜,完全是被身上的餿味熏醒的。
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下去。轉了兩圈,終於發現自己才是萬臭之源,急忙掐了兩個咒將身上和床鋪清理乾淨。
龍嬌嬌驚奇地發現如果將她從前擁有的法力比作小水窪,現在她算是擁有了一個水池。
她這是……築基了?
她居然這麼輕易地築基了!
龍嬌嬌本想甩自己一巴掌試試,沒下得去手,最後還是肚皮承受了一切,用力一拍,那手感那聲響。
真真實實切切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龍嬌嬌也有築基的一天。
狂喜癲笑不過幾秒,她發現湯圓不見了。
床上沒有,床下沒有,桌子椅子凳子櫃子通通沒有。
“娘親可憐的乖寶啊,你在哪裡,我答應你芙子姨要好好照顧你的!”
湯圓被吵得受不了,跳到龍嬌嬌手上扒拉了兩下子,“啾啾,啾,啾。(鳥進階需要睡眠,鳥累,鳥睡。)”
龍嬌嬌呆愣住,溫溫熱熱的觸覺從手背上傳來,上麵立著一隻小雪球,正歪著頭疑惑地著她。
“湯圓?”
“啾。(是鳥,鳥好。)”
“嗚嗚嗚,葛芙那個騙紙,我們湯圓竟然是最可愛的團雀!”
“啾!(鳥才不是。)”
一整個雞同鴨講,龍嬌嬌和湯圓剛契約,加上本身修為不如湯圓,導致鏈接度還很低。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小心翼翼用臉頰感受湯圓的絨毛,走她聽來,湯圓的一聲聲啾啾啾都是在用鳥語讚同她。
所以她也開始商業互誇起湯圓來,在她猛烈的攻擊下,獸誇心法運作,湯圓庫庫漲了不少修為,再次昏睡過去。
龍嬌嬌將它放回靈獸空間,決定去院子裡透會氣。
呼吸之間,微涼的空氣讓龍嬌嬌清醒了不少。
她思前想後,最後隻能歸因於徐蓮的藥大概率出問題了,藥效竟猛到讓一個全靈根修士一夜之間築基。
怪不得他要詢問靈根,這樣的神藥會讓整個曙光大陸都為之瘋狂。
這下龍嬌嬌對楚秋白治病的事多了許多不該有的憧憬,她決定明天一早就向他坦白。
此刻如果她身邊有真正的禦獸宗長老指導的話,龍嬌嬌就會明白,她不僅契約了湯圓,而且因為湯圓獸格太高,隻能契約成本命獸……
與此同時,楚秋白的房間裡也上演著同樣的戲碼。
一開始疼痛來臨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又發病了。對龍嬌嬌來說是鍛魂煉魄的疼痛,在楚秋白這早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