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達聽到這話心中一跳:“其他魔神的攻擊?奧賽爾?”
摩拉克斯搖頭:“力量比較微弱,無法探明來自哪位魔神。但是,如果體內確實有魔神的力量,那麼這可能就是讓銅雀陷入癲狂的原因。”
銅雀眉頭微皺:“歸離集一戰,我跟歸終大人一起禦敵,確實跟魔神有過接觸。”
而且他是被壓著打的那個,如果是那個時候中了魔神的手段,確實也有延後爆發的可能。
應達看著他,又看向帝君:“那,溯呢?”
他們已經確定溯沒有加入其他勢力,這幾十年更是沒有在戰場上見到溯,他是怎麼被魔神攻擊的?
“難道是最後一戰的時候?”好像除了最後一戰也沒了其他可能。
摩拉克斯忽而想到什麼,伸出手:“我給你探查一下。”
應達微頓,隨之立馬跟剛剛的銅雀那般挺直了搖杆。
摩拉克斯神力緩緩注入應達身體,隨著神力探入越來越深,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一時間應達和銅雀都緊張了起來。
片刻後,摩拉克斯收回神力:“你身體裡的魔神之力比銅雀的更為嚴重。”
應達先是愣了愣,隨之驚訝地叫出聲:“怎麼可能?!”
銅雀遲疑片刻:“歸離集的戰鬥,應達和魈他們比帝君先趕了歸來,當時我們是一起遭遇魔神力量的衝擊。”
但如果真是因為這個,事情在往更糟糕的地方走——所有夜叉都有可能被其他魔神力量侵襲。
那真的是,太糟糕了。
摩拉克斯立刻有了決斷:“我去一趟醫館。”
應達和銅雀飛快對視一眼,兩人立馬追了上去。
“我們一起!”
醫館,溯正在擺弄藥材,不過明顯能看出心神不寧。
也因此,摩拉克斯,銅雀以及應達到來的時候,溯第一時間發現。
看著正從大門走進來的兩夜叉一魔神,溯放下曬著草藥的簸箕,拍拍手上的灰塵,也沒吭聲,就這麼看著。
摩拉克斯上前:“打擾溯先生。”
他的神色讓溯知道事情應當不一般。
因對摩拉克斯的印象好了不少,即便跟前是兩個自己打不過,一個打起來也不算隨意的人,哪怕知道他們有很強的目的也沒升起不滿。
想了想,道:“早上應達和銅雀帶來的茶葉和水還有,裡邊談。”
應達帶來的茶確實是好茶,摩拉克斯也給了讚賞,這才知道這茶葉確實難得,應達也隻有這麼一柄。
溯很是鄭重地讓應達把剩下的拿回去,給他是牛嚼牡丹不說,泡茶這項技藝他是真覺得麻煩。
還不如在茶壺裡放十來朵菊花,方便又有益。
因為之後要做的事可能會有些冒犯,摩拉克斯措詞再三謹慎,告知銅雀和應達身體裡的情況,提出利用自己的神力探查溯的身體是否是同一個問題。
摩拉克斯:“雖說不能肯定銅雀陷入癲狂就是因為被魔神力量侵擾,但隻要有那個可能就是危險因素。魔神的力量各有不同,而且魔神與普通的非人種族也不一樣,對他們的力量的處理更要慎重。”
溯看了他一眼,略顯遲疑。
終究因為跟前的人是魔神,他不好直接說明理由,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拒絕。
摩拉克斯卻是懂的:“我可以跟你簽訂契約,保證這次的神力探索隻為探索,不會做任何其他手腳,更不會以此操控你做任何事。”
聽到這溯神色微緩,現在的溯是相信摩拉克斯的承諾和契約的,所以同意這個方法。
簽訂契約之後,與之前探查銅雀和應達不同,這次摩拉克斯伸出手,等待溯把手放上來,把一切主動權交給溯。
溯深呼吸,放鬆自己,最後把手搭上去。
神力注入這種事其實並不好受,尤其是曾經被夢之魔神操控的夜叉們,對被神力注入有些抗拒。
應達和銅雀還好,他們全身心信任摩拉克斯,所以摩拉克斯的神力注入很順利,並沒有被排斥。
然而溯這邊不同。
溯覺得自己身體裡不可能有什麼魔神之力,否則這些力量的霸道形式怎麼可能沒察覺!
也因此,下意識地對注入的神力進行排斥。
前進受到阻礙,但又不能強硬突破,摩拉克斯隻能開口:“放輕鬆。”
溯再吸一口氣,勉強自己放鬆每根神經。
摩拉克斯輕聲:“看著我。”
下意識地,溯看著他,瞬間被他那雙石珀色的眼睛吸引。
摩拉克斯的眼睛好像太陽,然而現在沒有灼熱感,隻是給人溫暖之意。
溯忽而覺得自己之前太過於武斷,有這麼一雙眼睛的摩拉克斯怎麼可能隻是戰場上的戰神將軍,他同樣能勝任安撫人心的角色。
神力順利注入,在溯的身體裡遊走一圈。
心裡已經有了決斷的摩拉克斯撤回神力,剛準備把手收回的時候卻發現溯還看著自己。
指尖微微顫動,好似被驚了一般,兩人同時收回手。
溯輕咳一聲,垂下眼:“有什麼發現?”
摩拉克斯比他鎮定些許,語氣溫和:“你的體內也有其他魔神的力量,但有股強大而純粹的力量正在慢慢吞噬那些力量。雖說速度緩慢,但確實有效果。”
應達高興地差點跳起來:“所以溯真的能解決這件事?”
摩拉克斯點頭:“雖說比較緩慢,但確實有效果。”
溯眉頭微挑,雖沒說什麼,但那小表情要多得意就多得意。
銅雀:“帝君能探出溯身體裡吞噬魔神力量的東西是什麼嗎?”
摩拉克斯這麼表述:“能感覺到裡邊有蓬勃生機,好似新生的生命力。結合溯能恢複過來的情況,以及他自己直覺,那應當是他接生的孩子所賦予的新生之息。”
說著,摩拉克斯看著溯:“當年第一次見麵我就察覺你與其他夜叉不同,沒有殺戮之氣,周身圍繞的是新生之息。”
第一次見麵,也就是他到璃月村莊找那人類夜叉的妹妹,給她做剖宮產的時候。
“當時我倒是沒什麼感覺。”被夢之魔神操控的溯並沒有陷入癲狂狀態。
摩拉克斯解釋:“我的意思是,興許你有聚集新生之息為你所用的能力。至少我遇到的,哪怕是接生了一二十年的穩婆也沒有這類氣息。”
所以,這很有可能是一個獨屬於溯的解決身體裡的魔神之力的方法。
摩拉克斯心底雖說遺憾,但還是說:“也許,我確實不應該強留你在璃月。”
如果沒有發現這些魔神之力,他還會堅持。但目前來看,他沒有辦法解決這東西,自然不能把人強留下來。
溯:“放心,答應你們的事我會完成。在那位產婦生產前,我不會離開。”
而摩拉克斯既然已經說了這樣的話,以後應該就沒有什麼監視和說服,這段時間留在璃月將會更為舒心。
興許還能多薅幾張方子,幾副藥,純賺。
應達:“我們身體裡的魔神之力到底是什麼?是哪個魔神的計謀嗎?為何會在我們身上,專門針對我們夜叉,還是其他人身上也會出現?”
摩拉克斯:“雖說無法探查具體屬於哪位魔神,但我能肯定你們三人身上的魔神之力並不出自同一位魔神。”
應達和銅雀臉色微變。
“又是聯合軍?”這話應達說得咬牙切齒。
銅雀很是擔憂:“上次的聯合軍在大戰之前我們還探得消息,知道他們結盟,現在卻一絲痕跡都沒查到。”
溯卻皺眉:“可是為什麼我也會中招,而且那麼早?難道那聯合軍從夢之魔神死後就已經存在?”
他可沒加入哪個勢力,完全是遊山玩水眼前一黑就失去理智。
摩拉克斯若有所思:“這麼說來,確實不合理,不排除那些這些魔神之力是上次聯合軍的魔神的力量。”
很快,摩拉克斯又道:“我會去探查其他人,看看是否有人同樣被魔神悄無聲息地注入了魔神之力。”
在這件事中,‘悄無聲息’這個詞很是可怕。已經確定身體裡有其他魔神力量的三位夜叉根本不知道身體裡還有其他魔神的力量,什麼時候被注入也不清楚。
要知道那可是魔神之力,剛剛摩拉克斯溫和地注入都讓溯下意識抵抗,怎麼就中招了?
如果這些力量真的是之前的聯合軍的魔神之力反倒是個好消息,隻需要想辦法解決這些力量而不需要去思考是否還有什麼陰謀詭計。
摩拉克斯看著溯:“還有一件事,可能需要溯你的幫忙。”
溯心情還不錯,揚了揚下巴:“說說看,我不一定答應。”
摩拉克斯早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我想請你配合我檢驗你體內那些吞噬魔神之力的新生之息。雖說目前的判斷是這股力量隻能你自己聚集使用,但我還是想要試試這種能力其他人是否能掌握。”
溯眉頭皺起:“也就是,你會多次使用神力注入我的身體,去探查那股力量?”
摩拉克斯點頭:“是的。”
有求於人,語氣誠懇,姿態放得很低。
但摩拉克斯沒有任何焦躁之意。
他說:“這是目前能夠確定的解決魔神之力的唯一方法。應達和銅雀體內的魔神之力都比你的多,比你的狂暴,最好能儘快解決。”
溯眸光微閃。
原本是為了人類,現在是為了眷屬。
他似乎明白為什麼應達他們那麼儘心儘力地為璃月賣命了。
摩拉克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