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應達更快回到璃月港的是若陀龍王。
魈去丹砂崖替換應達一事雖然得到摩拉克斯的首肯,但若陀龍王作為的前線指揮員,這種事依舊需要先通知他。
魈見過若陀龍王,告知璃月港的事並且說明帝君的決定和命令,這才在若陀龍王首肯下趕往丹砂崖。
若陀龍王知道璃月港的事,想到現在好友的狀態不由得皺起眉,最終安排好前線的事,把指揮權暫時交給移霄導天後離開。
他比任何一位仙人都知道摩拉克斯對那位白衣仙人的在意,在知曉有這麼個人存在後,為了讓自己的子民平安繁衍生息,他是那麼想把人找到並邀請對方加入璃月。
但他很確定現在的摩拉克斯可能不適合招攬對方。
摩拉克斯還未從上一戰中緩過神來,繃緊的神經更是讓他警惕一切。
警惕與多疑往往一步之差,如果摩拉克斯因為現在的狀態做出什麼錯誤的決定,後期回味過來,將是不亞於親眼見證歸終犧牲的打擊。
磨損不可逆,作為好友他不能讓摩拉克斯在短時間內經曆二次磨損。
所以他回來了,直接殺到摩拉克斯辦公處。
摩拉克斯合起信件,瞥了壯碩的青年一眼:“看來前線戰況並不嚴重,你看起來竟是壯實不少。”
‘殺氣騰騰’的若陀龍王頓時被轉移注意力,他握緊拳頭豎起手:“是嗎?我倒是沒發現。”
許久沒得到好友的回應,若陀龍王視線從自己隆起的肌肉移開,握緊的拳頭也放了下來。
此時他才看出這是好友的打趣,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若陀龍王心中默念‘不跟情緒不穩定的家夥計較’,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之後走到摩拉克斯辦公桌前。
若陀龍王直接坐到辦公桌上:“聽說那個男穩婆找到了。”
摩拉克斯頭也沒抬:“他叫溯。”
若陀龍王不甚在意地‘哦’了一聲:“然後呢,現在什麼情況?你把人請回來是有把握說服他加入璃月?”
摩拉克斯依舊沒抬頭:“不是從魈那裡知道了消息,這是專門回來嘲笑我?”
若陀龍王看著摩拉克斯,陷入沉默。
摩拉克斯這才抬頭,看著自己好友那擔憂的眼神好似明白了什麼。
“是怕我受情緒影響,處理不好這次的事?”
若陀龍王坦誠地點頭:“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因為情緒不去前線,但你我心知肚明,你更是知曉現在的自己不適合指揮戰鬥。摩拉克斯,你的狀態真的不對,並且這麼長時間依舊沒有好轉。”
摩拉克斯的戰鬥力毫無疑問是強大的,但一個人的戰鬥力強大不代表他適合指揮。
上次與聯盟軍之戰,摩拉克斯並未受傷,戰力自然沒有削弱,但受情緒影響,此時的摩拉克斯能以一敵百,卻做不到顧全大局,可能會出現為了勝利不論手段和損失的結果。
慘勝也勝,但沒有人希望結局那麼慘烈。
好在摩拉克斯理智尚存些許,主動提出鎮守後方,更是找了個恰當的理由沒讓其他人察覺不對。
讓人知道摩拉克斯的情緒不對可能就會成為璃月的破綻,不僅僅是軍心混亂,還有可能被敵人趁虛而入。
摩拉克斯背靠椅背,語氣還算平靜:“倒是不需要過於擔心,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消化。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失去戰友,慢慢也就能接受自己的失敗。”
若陀龍王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腦袋:“聽起來更沒法讓人放心了好嗎!”
聽到他的話,摩拉克斯竟然輕笑一聲,這讓若陀龍王有些抓狂。
摩拉克斯:“璃月需要溯,而溯最終的結果也隻能是加入璃月。”
若陀龍王一聽眉頭一挑,看著他。
摩拉克斯十指交握,雙手輕輕搭在信件之上。
他道:“目前還活著的魔神沒幾位,魔神戰爭已經到了後期。溯原本的顧慮是加入任何一方勢力後可能被其他勢力的魔神子民排斥。不論他這些話是否是托詞,解決方法卻也很簡單,隻要璃月贏得魔神戰爭即可。”
“同理。即便他已經有主,他活動範圍在璃月附近就表明他的主人可能會與璃月對上。隻要璃月贏了,他同樣可以放棄他的主人,轉投璃月。”
臉上略微還帶著些許稚氣的青年看著自己的好友:“是吧?”
若陀龍王看著他,沉默半晌,最終笑道:“看來是我白擔心了,你心裡明白得很。”
摩拉克斯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一步一看,我身為璃月的神,一舉一動都可能璃月未來走向,甚至是璃月的生存與消亡。所有的目的自然是要明白的。”
若陀龍王心情複雜。
他能確定摩拉克斯還未從上一次的失敗中走出來,但不得不承認摩拉克斯的安排是適合的。
雖說現在的摩拉克斯可能依舊還處在被情緒左右的狀態,但一切為了璃月這個宗旨他從貫徹到尾。
若陀龍王知曉目前的摩拉克斯還算穩定,於是把注意力放到另外一件事上。
“你剛剛說,那位白衣仙人,就是溯,他已經有了主人?”
“隻是有這個猜測,至於他是真的有主人還是有貫徹他不加入任何勢力的想法,於我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懂,你的目的是讓他加入璃月,隻能奉你為主。”
這原本就違背了他不想加入任何勢力的想法,違背想法和另擇其主都沒差彆——畢竟摩拉克斯從不在他的選項內。
倒是沒想到,摩拉克斯竟然有被嫌棄的一天。
莞爾,知曉他那表情要表達什麼的摩拉克斯倒是沒生氣。
若陀龍王看了心情好似不錯的好友,狀似不經意地問:“關於你對璃月子民與眷屬的排查,進行得如何?”
摩拉克斯眼睫毛微顫,最終提起筆,在空白的紙張上寫上一個名字。
“已經用我自己的手段確認他是奧賽爾的眷屬。”
看著那個名字若陀龍王眉頭一皺:“這家夥”
“嗯,其他更下邊的人排查不到沒多大關係,但他不行。加入璃月的時間不算晚,能力中規中矩,很樂意上前線。想來每次與奧賽爾的戰鬥他以獨特的方式把戰力部署傳回奧賽爾處。”
看著紙張上的名字,摩拉克斯忽道:“其實不管是她還是他,最初加入璃月的時候我都有準備。隻不過想著璃月並不比其他勢力差,也確實有其他勢力,比如部分夜叉,投靠璃月後死心塌地,所以對他們的防備並沒有那麼深。”
沒想到他卻因為這樣的想法栽了那麼大一個跟頭,如同一個響亮的巴掌把他的驕傲扇得支離破碎。
若陀龍王伸手抽過那張紙,撕了個粉碎:“交給我來處理,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摩拉克斯沒問他準備怎麼處理,隻是應了一聲‘好’。
若陀龍王第二站是醫館。
倒是碰到了人,不過不是他想見的溯,而是銅雀。
正在曬藥材的銅雀見到人來立馬問好,然後詢問:“應達到了?”
若陀龍王擺擺手:“魈跟我說之後立刻出發,按照應達的速度與璃月港到丹砂崖的距離,應該要晚我一天時間。”
銅雀沉吟一聲:“一天啊。”
若陀龍王看他表情,嗤笑道:“怎麼,招架不住那位夜叉了?”
銅雀倒是搖頭:“溯並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倒是不難伺候。隻不過他關於自己私事藏得滴水不漏,他作為人類時候出生何處,有什麼好友,這類的,從未透露。”
若陀龍王倒是不意外:“對夜叉來說,成為夜叉前的經曆應當有不一樣的意義。而且人類成為夜叉是在瀕死的時候給予一個活下去的可能,興許他並不像你們那般仇視夢之魔神,就算真的被夢之魔神控製,依舊把夢之魔神當成主人。”
關於這點他跟摩拉克斯想法一致。
“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
這幾天,銅雀還真不是什麼收獲都沒有,除了溯的字,最讓銅雀放在心上的是溯對他們前主人的態度。
銅雀:“經過我無意間的試探,發現溯對夢之魔神雖然沒有恨意,但也沒有多少尊敬。夢之魔神死亡後並非沒有眷屬為她複仇,但溯在最開始就選擇遠離戰爭,甚至可以說目標明確,迫切遠離曾經的是非,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我記得,魈和被魈帶著一起投奔璃月的你們幾個,在摩拉克斯給你們解除夢之魔神的操控後幾乎喪失了理智。而夢之魔神死亡,不少夜叉也失去理智,成為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若陀龍王很會抓其中的重點:“既然如此,溯是怎麼做到保持理智的?”
“不知道。”銅雀搖頭:“關於這件事溯沒給準確的回應,隻是每次提及都讓我多多行善,說是對我有好處。”
行善,夜叉?
若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想想,溯這幾十年來接生,救治孕婦,確實屬於行善積德。
難道說是人類中流傳的那個說法,善有善報?
就在他還準備詢問銅雀其他事的時候,白大夫帶著溯回來了。
這是若陀龍王第一次見到那位讓自己好友念念不忘的存在,第一眼察覺為何摩拉克斯會對他那麼在意。
溯與其他夜叉不同,他身上沒有夜叉們縈繞周身的業障與殺孽,與白大夫站在一起的時候甚至比白大夫更像懸壺濟世的大夫。
他此刻的表情並不好看,明顯有些鬱悶,興許還生著氣。
但他因為周身某種特殊氣場,竟是不覺得他有任何戾氣。
如果說夜叉們,哪怕是銅雀,一眼看過去就能讓人知道他們不是好人。
溯則是在注視下,輕易讓人起了他是好人的念頭。
這樣的人,很輕易就能蠱惑彆人。
他確實不能落入其他魔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