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完了,這是寒川大人最喜歡的一件衣服!”
“寒川大人會宰了你的!”
另外兩個分彆叫小滿和驚春丫鬟一人一句的說道。
薑喜愕然:“寒川大人這麼暴戾的嗎?”
“寒川大人跟北影大人就是兩個極端,北影大人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寒川大人給人的感覺冷若冰霜。
反正我來王府六七年了,從未見寒川大人對誰笑過。”
驚春一派純真的說。
“那你們剛才提到的神醫又是怎麼回事?”薑喜趁機追問。
“是寒川大人帶回來的,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驚春回答。
“王府的貴客我們這些下等婢女沒資格服侍,白露跟霜降兩位姐姐前去奉茶了,或許她們知道!”
一旁的小滿也跟著插嘴。
薑喜猜測,霍景玄請的這個神醫來府上是來給自己解毒的。
等他體內的雙生一解,說不定馬上就會拿她開刀,她不能坐以待斃。
春桃遲遲未歸,一定是途中生了什麼變故,她得去找北影問了一問。
要真是霍景玄利用春桃拖著自己,那自己得趕緊離開王府才行!
就在薑喜籌謀著要離開攝政王府的時候,楊雪柔也在盤算著要怎麼徹底除掉她。
楊家的弄月居裡,楊雪柔坐在窗前對月撫琴。
薛洋抱劍立在她身後,正沉醉於她的琴音中,卻陡然聽見當的一聲,原是琴弦斷了。
蘇州最好的絲線,韌性極佳,斷口劃破了楊雪柔的指尖,一滴鮮血驟然滾落出來。
薛洋幾乎是立刻掏出懷中的手帕,上前一步,單膝跪在楊雪柔的麵前,捂住了她的手指。
“小姐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薛洋捧著楊雪柔的手,仔仔細細的替她拭去指尖鮮血,柔聲問道。
楊雪柔早已習慣了他的精心嗬護,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沒有絲毫波瀾與感動。
隻是不悅的抽回了手,垂在雪袖裡,精致無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煩躁。
“我不想讓薑喜那個賤人留在景玄身邊,你知道的。
她跟她母妃一樣,都是個禍國殃民的狐狸精……我怕她會……”
“小姐是怕她會搶了您攝政王妃的位置?”
薛洋緩緩起身,猜出了楊雪柔未說完的話。
楊雪柔不滿的瞥了他一眼,有時候她覺得薛洋就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
自己所思所想他都能感應得到!
薛洋知道楊雪柔這一眼是在責怪自己妄自揣測,但她沒有說話,就表示自己猜中了。
於是接著道:“我聽說商神醫已經到了攝政王府。
隻要王爺體內的雙生之毒一解,我這邊立刻派出殺手,保證讓那薑喜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薛洋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楊雪柔非常滿意薛洋的悟性,臉上的表情也由陰轉晴。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對了,她那麼愛景玄,就讓她以為殺她的是景玄而不是我,明白嗎?”
“屬下明白!”薛洋領命後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攝政王府很大,紅牆黑瓦,庭院森森,殿宇重重。
弄月軒內,燭火搖曳,滿室靜謐。
商闕替霍景玄把脈已經有半刻鐘了。
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情況,任何脈象,他一搭便知。
像這種遲遲不敢下定論的,乃生平第一次。
霍景玄看著眼前白衣若仙的男人,知他為難,於是便問:“是不是連你也沒有辦法?”
商闕收回手,略感為難。
霍景玄垂下寬大的袖袍,遮住手腕:“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就是!”
商闕字斟句酌:“可否讓我見見下毒之人?”
他很想知道,這種毒藥到底從何而來,簡直堪稱天下之奇。
霍景玄對著門外守著的北影使了一個眼神,不一會兒,薑喜便被北影給揪了過來。
之所以用揪這個字,是因為薑喜一路上磨磨蹭蹭,追著她問東問西,問春桃的下落。
北影不敢讓霍景玄跟商闕久等,於是便揪了她的衣領,提起運力,腳不沾地,健步如飛。
等到了弄月軒,把人往裡一丟,薑喜就這麼華麗麗的摔在了兩人麵前。
薑喜匍匐在地上,姿勢堪稱五體投地。
她剛想罵北影不講信義,就感覺有兩道不同的目光落在了頭頂。
其中一道冷漠憤怒,而另外一道則充滿了柔和與探究。
“給本王下毒之人就是她!”霍景玄語氣冷得像冰。
商闕看向大殿中央趴著的小姑娘。
他以為能研製出如此奇特之毒的人,起碼也得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沒想到竟然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兒。
“姑娘,雙生之毒真的無解?”
商闕開口,聲音如珠落玉盤。
薑喜爬起來,盤腿在大殿中央坐好,抬頭看向這個霍景玄千裡迢迢請來的神醫。
“能解你倒是解啊?我願意解毒的話還下毒乾嘛?你說是不是?”
“薑喜!”霍景玄瞪眼嗬斥。
“乾嘛!”薑喜一撩額前碎發與他互瞪。
這話委實挑釁,按理說商闕應該生氣,可他不僅沒有,反而溫和的大笑出聲。
“師兄說,你提出的解毒之法是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蠶蛹一錢,煎入隔年雪!”
“她這分明就是在信口雌黃!”霍景玄怒不可遏。
“不!”
商闕抬了抬手,示意霍景玄先不要動怒。
“夏枯即為九重樓,掘地三尺寒蟬現,除夕子時雪,落地已隔年,她說的,並非子虛烏有!”
霍景玄一聽,也恍然大悟過來,立刻派寒川去尋這三味藥。
薑喜陡然失神,這三味藥雖然難尋,但依照霍景玄的勢力,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部找齊。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在下叫姑娘來,隻想問姑娘一件事,姑娘師從何處?”
商闕起身走到薑喜麵前,俯身詢問。
薑喜望著商闕那張清冷出塵的臉,慘淡一笑:“我沒有師父,自學成材!”
商闕聞言不敢置信的看向一旁的霍景玄,意思是她說的是真的嗎?
霍景玄很早就認識薑喜了,也知道她的處境,明白確實不可能有人教她,示意並沒有反駁。
商闕從霍景玄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向來溫和似水的臉上表情有了瞬間的凝固。
他從小被譽為藥學天才,拜入玉神穀修習十二年方得大乘。
眼前這個小姑娘卻說她自學成才……
不,商闕不信,抑或說不敢信!
薑喜知道,自己這個回答一定給了他非常大的打擊。
試問哪個宗門驕子願意看到一個橫空出世的散修比自己更為厲害?
不過沒辦法,誰讓他要幫著霍景玄這個狗男人的!薑喜就想挫挫他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