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記憶,躲開宮中巡邏的禦林軍,悄無聲息的潛入“鳳靈宮”的小廚房。
鳳靈宮是穆皇後的居所,穆皇後是薑喜父皇薑尊的結發妻子。
據說是薑尊當年流落在外的時候便跟了他了。
後來薑尊被找回,他的謀士們為了讓他多些助力,曾提議讓他休妻。
畢竟這位穆皇後來自民間,且無任何背景。
但薑尊對她卻是故劍情深,死活不同意!
穆皇後就是大皇子薑固的母後,朝中大臣反對薑固繼位,多少也跟這位皇後勢單力薄有關。
畢竟皇室血脈最講究的就是母族出身。
相較而言,母族乃世家之首,琅琊王氏的二皇子薑湯顯得更為高貴。
小廚房跟禦膳房不同,到了晚上隻有值守的大廚。
聖上新喪,穆皇後悲痛欲絕,也沒心情叫宵夜,所以這會兒大廚正靠在灶前打呼嚕。
薑喜摸進去,揭開灶台上的蒸籠,從裡麵取出兩個饅頭揣在懷裡。
又端了一盅冰糖燕窩,順手再拿了一隻燒雞溜了出去。
她輕手輕腳的走著,生怕一路上遇到什麼人。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
“站住!”
一個嬌俏的女聲嗬斥住了她。
這聲音她熟悉,就是大皇子薑固的胞妹五公主薑媛。
薑媛是見她母後連日來都沒吃什麼東西,特意來小廚房讓人給她母妃燉一盅花膠魚翅的。
沒想到會在小廚房外碰到鬼鬼祟祟的薑喜。
薑喜跟這位五公主打小就不對付。
一個被自己的父皇千恩萬寵,一個被自己的父皇棄若敝履,怎麼可能和睦相處?
眼下薑喜隻能假裝沒聽到繼續往前走。
“把她給我抓起來!”
薑媛眼看追不上薑喜,於是對左右下令。
“是!”
立馬有帶刀護衛衝上前去,扣住了薑喜的肩膀,將她帶到了薑媛的麵前。
“是你?”
薑媛看到薑喜臉的那一刻也很意外。
隨即目光又落在了她手上拿的東西上麵。
“好啊,皇叔不準人給你送東西,你就偷是吧,拿來!”
薑媛伸手就要去搶。
薑喜一個側身躲開了薑媛的魔爪:“你怕不是把霍景玄當成神了吧,他說什麼你都聽!
他要讓人餓死我,你也跟著當真?彆忘了,我們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他不過是想利用你的皇兄罷了!”
“呸!你的身份到現在都不清不楚,可皇叔卻是一心為我皇兄著想,你少在這兒挑撥離間!”
薑媛說著,又想撲過去搶薑喜手裡的東西。
薑喜把燒雞一扔,從懷裡摸出一顆藥丸,趁薑媛撲上來時,掐住她的兩頰,把那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裡。
“乖,去叫禦膳房的人多送些吃的到玉闕宮!”
等薑喜確定薑媛把那藥丸吞下去後,拍手命令道。
而吃下藥丸的薑媛眼神呆滯,行動遲緩,聽到薑喜的話,便轉過身去,朝身後丫鬟下令。
“去,叫禦膳房的人多送些吃的到玉闕宮!”
“是!”
做宮女的自然不敢對主子的命令有所置喙。
於是其中兩人聽令的退去小廚房傳膳去了。
薑喜又說:“讓這些人不要跟著你!”
薑媛:“你們不要跟著我!”
“是!”
所有宮女侍衛全都退了下去。
這下隻剩薑喜跟薑媛兩個人了,薑喜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大喊三聲我是豬!”
“我是豬,我是豬,我是豬!”薑媛乖乖聽令。
薑喜樂不可支,這使君子還真好用啊!
“去,把你宮裡那些值錢的東西全都送去玉闕宮孝敬我!”
“是!”
薑媛應了一聲,機械的轉過身,然後回自己的“長樂宮”拿東西去了。
等薑喜回到玉闕宮的時候,薑媛的丫鬟們往玉闕宮傳的好吃的也到了。
八寶鴨,鳳尾魚,花膠雞,水晶餃……
滿滿一大桌子,是薑喜十八年來都不曾見過的豐盛。
“哇!”
餓得渾身虛軟的春桃被薑喜扶到桌旁坐下,驚喜的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這麼多好吃的!”
春桃咽了口水,看向薑喜的眼神閃閃發光。
“嗯,快吃吧!”薑喜也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兩人相視一眼後,很有默契的拿起了桌上的筷子,開始井然有序的狼吞虎咽起來。
而與此同時,回到長樂宮,打包好自己的金銀細軟,準備去孝敬薑喜的薑媛,一出門就被禦林軍統領趙無常給撞見了。
“五公主要去哪裡?”趙無常行禮後詢問。
“去孝敬薑喜!”
薑媛怪異的話語,以及機械的動作讓趙無常看出了不同尋常。
“五公主該不會種了什麼迷魂藥了吧?”
趙無常先是讓人控製住了薑媛,然後又派人去請即將登基為帝的薑固跟霍景玄。
薑固來得比較快,但霍景玄也接踵而至。
薑媛被婢女按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趙無常先是跟薑固和霍景玄見了禮,再把情況跟兩人都說了一遍。
薑媛的不同尋常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皇叔,小五這是怎麼了?”薑固擔憂的詢問霍景玄的意見。
霍景玄負手而立,神情嚴肅:“一定又是薑喜搞的鬼!”
說完,甩袖去了玉闕宮找薑喜麻煩。
玉闕宮裡,薑喜跟春桃正吃得不亦樂乎。
尤其是薑喜,左手一隻烤鴨腿,右手一碗血燕窩,哪裡還有半點公主的端莊典雅。
“你倒是還吃得下去!”
霍景玄一襲黑衣金線立於桌前,垂眸看向一旁的薑喜。
春桃有些怕他,見他來了便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薑喜不意外他會來,畢竟使君子的藥效隻有一個時辰。
且中了使君子的人行動怪異,稍稍聰明一點的人都能夠發現破綻。
隻是可惜,薑媛的那些寶貝她是得不到了。
真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家底!
“皇叔要是餓上兩天,也能吃得下去的!”
薑喜埋頭苦吃,頭也不抬。
“你給五公主吃了什麼?”霍景玄懶得跟她磨嘴皮子。
“皇叔真狠心,一來就問彆的女人,不怕我吃醋麼?”
薑喜吃飽了,用桌上的熱毛巾擦了擦嘴後又開始一根一根仔仔細細的擦拭起自己的手指來。
她垂著頭,語氣說不出的幽怨,神情也很是落寞。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在暗自傷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