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格跟黑手團的事情暫時解決掉了,梁天成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此刻,秋林格也放心讓梁天成離開了。
不過,要說徹底放心,秋林格還沒有做到,裡維斯這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反悔了,秋林格很清楚,裡維斯忌憚的不是他秋林格,而是梁天成。
所以,在梁天成離開之前,秋林格有意讓梁天成跟裡維斯溝通一下子。這點梁天成很鄙夷。
秋林格小心謹慎到了這種地步著實是讓人感到惋惜。堂堂羅布特家族竟然會出現這麼一個窩囊廢?
從前的秋林格可以說並不是這個樣子的,隻是在一次次打擊當中,逐漸的他發現了,自己是屬於那種膽小怕事的人。
他曾經從來都不承認這些,現在不得不承認。秋林格知道,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從梁天成的蔭蔽當中走出來了。
大樹底下好乘涼,當一天大樹不在的時候,麵對炙熱的陽光,你會覺得刺眼還是愜意?會不會措手不及,汗流浹背?
這些問題,秋林格都想過,他知道,他就如同見不得光的鬼魂一樣,在烈日的爆嗮下,直接如同水一樣蒸發掉。
越想越是害怕,越害怕就越想要梁天成臨走之前去跟裡維斯溝通一下。其實,秋林格的本意是想要留住梁天成,不過,他知道這已經是不現實的事情了。所以也隻能懇求梁天成最後在給他跟裡維斯溝通一下。秋林格想的確實有點多了,到了這種情況下,裡維斯會返回嗎?
難道裡維斯就不想做黑手團老大的位置嗎?這些不說光說秋林格訓練出來的一批批裡維斯的手下,難道裡維斯心裡麵就沒有點顧忌嗎?這些不說裡維斯怎麼去想,就說秋林格到時候能夠不能夠讓裡維斯的這些手下把他當成戰友兄弟呢?秋林格能做到即便是裡維斯反悔了他也能夠保住性命。
不可置否的事情,誰都能看的清楚,秋林格卻想不透徹,或者這是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原因?
又或者說,秋林格現在大腦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依靠梁天成導致出來的最終結果?梁天成自然沒有去找裡維斯,他跟秋林格說清楚了,不會有任何的危險,讓他踏實。僅此而已,再說多了梁天成也覺得自己累。
他要離開羅布特家族了,還有一個人有些熬不住了,那就是旖旎這個女孩子。在羅布特家族的日子裡麵,她倔強的不去詢問梁天成,一直在觀察,隻是到現在為止旖旎也沒有發現梁天成有多麼出眾的地方。
要說有點與眾不同的地方就在於梁天成也沒有問旖旎任何問題。再者就是從裡維斯的手中拿來了漢姆拉姆廣場,以及裡維斯最後的妥協。旖旎真是想看看,梁天成說過會幫著裡維斯拿下黑手團老大的位置,這一天什麼時候能夠到來。
她不是單純的女孩子,從小就生活在弱肉強食的食物鏈當中,她知道如果梁天成的話說道做到的話,那會一個怎樣的慘烈。就如同她六七歲的時候麵對一頭四五百斤重的野豬一樣。
那是強大的壓力,那是麵對生死的一種絕決。其實,旖旎不清楚,如果梁天成想做到這些,隻要他一句話就可以辦到。
但是梁天成不會那麼去做,不會動用天成派來鎮壓一些人或事兒。他現在想要天成派逐漸的安靜下來,不被關注,一點點的如同羅布特家族一樣隱藏起來,過自己的生活。萬眾矚目是好事兒,不過,盛極必衰這也是一個非常淺白的道理。
“你要走?”旖旎麵無表情的說道。
“你有什麼想法?”
梁天成笑了笑,盯著這個跟月光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子。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來一些心理活動。
不過,梁天成最後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那雙眼睛古井不波。仿佛什麼事情在她眼中都不那麼重要一樣的感覺。
這種眼神兒不是能夠裝出來的,這是需要強大的自信心才能夠做到,心境達到了一種極其的高度才能做到。
當然,這個實力沒關係,隻是心境。
旖旎能做到這種地步這種眼神,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這裡麵有她殺手的氣質,有她在殺手界能夠一舉成為新秀王的心境。
有她那孤僻道不可思議地步的倔強性格,有她那種不想讓彆人看穿的小心思。
“我要跟著你一起走。”旖旎出口驚人。梁天成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荒唐之處,人帥就是沒辦法,魅力太強了,始終是擺脫不掉一些窮追猛打的女孩子,他笑了笑道,“我為什麼要讓你跟著我一起走?”
“你讓不讓是你的事情,我跟著不跟著是我的事情。”旖旎說了一句聽起來非常有道理實際上一點道理都沒有的話,試圖改變梁天成的想法。
見過了太多風浪,見過了太多美女,見過了太多人的梁天成輕笑了兩聲,說道,“你真是一個不簡單的女孩子。我說你不簡單不是因為彆的,因為你的孤僻倔強。”
“我可以認為你是在誇獎我嗎?”旖旎淡淡的說道。
“也可以這樣認為。每個人對待誇獎的尺度不一樣。”梁天成繼而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我知道你留下來目的並不純。”
“我越來越覺得你跟常人不一樣了。”
旖旎說道,“是,我確實有很多話想問你,甚至是我想讓你帶著我去看一看那個追求武道極致的前輩——月光。不過我大致也能猜測到,你我本來就不相乾,我問了你也未必會告訴我,我想讓你帶我去見殺神月光,你也不可能帶我過去見。”
“所以你選擇了沉默?”梁天成饒有興趣的打量了旖旎一番,說道,“你很像月光。我想,你既然知道她而且非常的想見她,你們是出自一個組織吧?”
“是的。”
旖旎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
“羅斯還好嗎?”這個男人曾經梁天成沒有殺,後來幾次幫過梁天成處理過麻煩。不知道現在他人如何了?
“羅斯,你認識羅斯嗎?”旖旎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的。”梁天成點了點頭。
“羅斯是我的師傅。”旖旎道,“不過他已經死了。”
“可惜。”梁天成搖了搖頭。
“不可惜,他是被我親手殺掉的。他染上了毒癮所以我親手殺掉了他,就跟他當年將我丟在森林裡麵我拿著刀捅在豹子心臟時候一樣。”旖旎說這些的時候眼中才閃過一絲的神色,那種神色說不上來是感傷,還是仇恨,或者是回憶。
“那樣聰明的人也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確實可惜。”梁天成歎了一口氣,“花開花落人生有無趣,莫起造作澄明如鏡觀照力。”
“什麼意思?”旖旎有些不懂。
“不作就不會死。”
梁天成解釋道,雖然解釋的有些偏差,但自己想想也可以這樣理解。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想,你現在的這個性格是羅斯特意培養出來的。他沒做成一個名氣響當當的殺手,是想將你培養成月光那樣的女人。”
“是的。我也是這樣理解的。不過性格使然,即便他那樣培養我,我距離他所想的還是有很大程度的不一樣的,比如他沒有預料到,我性格孤僻到了骨子裡麵。他臨死的時候對我說,他不應該將我按照月光那樣去培養。”
旖旎說道,“我倒沒有覺得我這個的性格有什麼不好。反而我認為,這才是真正的我,即便羅斯不去培養我,我也會這樣走下去的,因為周圍的環境不容得我不孤僻。倔強。”
“今天第一次見到你說這些話。”
梁天成點燃了一支煙,抽了兩口說道,“如果你隻是好奇想見一見月光的話我是不可能帶著你去見她的。而且我也清楚其實你也想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為何會讓月光喜歡上我,是不是,這個我也不可能告訴你,因為這是我的私事。”
“我就知道你不會告訴我。但是我旖旎想做的事情一定做到。我會看,通過我的雙眼看到月光究竟因為什麼喜歡你。”
旖旎說道。
“我怕等著你研究明白了,你也深陷其中了。”梁天成吐了一個煙圈。
“那是你的幸運,同時也是我的幸運。”旖旎說道。
“如果那樣的話我會覺得非常的不幸。”梁天成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還是回到你的組織當中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吧。你不是醫學家心裡學家,不用研究我。而我也不值得你去研究。”
“我覺得我正在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旖旎破天荒的露出了一個笑臉。
梁天成表麵置若罔聞,心裡卻是不由得驚訝,還真是像月光,這笑容。
秋林格站在窗口,看著逐漸遠去的兩人,心裡始終捉摸不透,梁天成究竟是一個怎樣了得的人?
是什麼人教出來的他呢?秋林格到現在也沒有摸透梁天成。加上又突然多出來一個殺手,跟著梁天成離開,更是讓他不理解了。
是什麼樣的魅力,能夠讓一個刺殺而來的殺手留下來,並且,死皮賴臉的要跟著他走呢?
人格魅力?
大致也就是說的梁天成吧。
一輩子有多長秋林格不知道,但是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輩子也不可能達到梁天成那種高度。
收回了亂七八糟的不符合實際的想法,秋林格喝光了高腳杯裡的紅酒,穿上了迷彩服,繼續去訓練那些從裡維斯那邊過來的黑手團的成員。
一輛軍用悍馬馳聘在寬闊一馬平川的道路上,秋林格此時也隻能用這種速度,找到一些存在感。
他看到前方的基地,那些手中拿著武器的傭兵以及黑手團的成員,仿佛的看到的光明一樣。
在這裡他才覺得丟失掉的信心正在逐步的隨著車子越來越近而從新找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