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莊園。
諾諾謹慎的避開四周巡邏孔武有力的保安隊員,那幫外表上是肌肉壯漢的混血種保安們幾乎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但是她好似提前摸清楚了他們巡查規律,甚至監控探頭的死角,於是邁著貓步偷偷摸摸溜達出去。
老實說這段時間她的日子可不太好過,雖然她那父親明麵上沒說,但陳家的局勢愈發糟糕是肯定的。
那些平時有空跟她瞎掰扯排擠欺負她的兄弟姐妹們紛紛不見了,年長的估計是給派出去執行什麼任務,年幼的也乖乖的待在家門裡不許隨意走動。
而她諾諾,她這個被父親預訂了作為與加圖索家族和親聯姻媳婦的親女兒,則是被嚴加看管了起來。在陳父看來,諾諾肯定會因為其自身叛逆性格,反對聯姻,從而試圖偷偷逃跑。
所以諾諾才恨透了這個家,嘴上說最愛她卻又反手把她送出去,把她犧牲掉化為壯大陳氏集團的養料……
也正因如此,陳父萬萬沒料想到的是,正巧有家族敵人潛入本家找上門來,於是諾諾果斷上去接頭當了內應。
諾諾此時來到一片家族莊園內部無人鑽進去巡查的林子裡,她眼光一瞄數了三下,一、二、三,找到了一棵長勢最為旺盛的高大銀杏樹,話說回來她家門口同樣種了兩棵樹,一棵是銀杏樹,另一棵也是銀杏樹……
諾諾從樹下麵繞了一圈找到位置,挖出一個淺淺的土坑,一個被袋子嚴密包裝好了的衛星電話靜靜的躺在那裡。
電話接通之後很快傳來一個冷肅的女聲,態度嚴厲好似自帶女王氣場。
“比之前預定的聯絡時間晚了32秒,諾諾小姐。”
一向在家中叛逆不羈的小巫女諾諾,此時竟是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抱歉,忍者大師,中途差點撞上一個如廁出來的保安,我…我繞了點遠路。”
電話對麵的酒德麻衣在聽到“忍者大師”這個中二敬稱的時候嘴角一抽,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了……算了算了,人不中二枉少年,她不跟叛逆小丫頭一般計較。
“不跟你浪費時間,我們的聯絡時間有限,你家周圍保安的行動規律都是我探出來的,所以你也知道,還有10分鐘不到,他們就會進門確認你在不在房裡。”
諾諾無助的抿了抿嘴唇,雖然陳父不至於在她房間裡安插監控,但每隔10分鐘的檢查確保了她即便繞開了周遭的保安巡邏,也沒時間逃出這個過於廣袤的私人莊園。
“現在你記住我說過的每一句話,距離我們策劃的最終行動時間不遠了,需要辛苦你替我們探查一項至關重要的情報。”
諾諾聽著眼睛一亮、麵上一喜,“你們要打進來了?大師,你們什麼時候過來……”
到底什麼時候才過來幫我掀翻整個陳家,救我於水火之中啊?
諾諾這邊苦等不已,簡直是心急如焚。要不是她隻會拖後腿,她說不得也打算上了。
自從她得知自己和陳家的敵對勢力搭上線,知道了自家其實暗地裡在某個基地裡做著“不為人知的非人道實驗”,時常做夢都想著自己天命加身,手持信號斧大義滅親,清掃門戶揚眉吐氣……
好吧,這個年紀的諾諾還是個沒踏上社會的孩子,妄想症發作頻繁在所難免。
“嘖,廢話少說,我們的作戰沒你的事,行動時間也不能透露出去,現在仔細聽好,你父親大約會在今晚結束公司項目會議後,到莊園裡來一次象征性的巡查,你就趁機對你那父親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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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陳父疑惑於那個唯恐對自己避之不及的諾諾,居然主動找他說有事。
“墨瞳啊,長這麼大,你也應該要懂事了,加圖索家族現在是頂級的混血世家,當代家主的長子也是西洋貴族圈子裡遠近有名風評良好的貴公子,你嫁過去之後的生活肯定不會差。”
“墨瞳我知道你不適應這個家庭,但沒關係,每個孩子都有那麼一段時期,隻要乖乖聽話去了加圖索家,爸爸保證不會再乾涉你的決定……”
陳父好說好話,他還以為諾諾是找他來抗議聯姻的事情,這可不行,他已經和加圖索的代理家主弗羅斯特聯係好了。
弗羅斯特那邊的態度曖昧不明,沒有立刻答應或者拒絕,隻是說再緩緩,等幾天有時間了給予答複。
以他對加圖索家族以往“選妃”的了解,必定會明裡暗裡觀察諾諾的表現,這回可不能讓她耍性子發瘋了。
“不,父親,我想說的不是這個,還有,再三強調,我不是墨瞳而是諾諾!”
諾諾臉色冷若冰霜,她對加圖索什麼的半點興趣也無,嗬嗬,還特麼聯姻?想得美,等等過陣子來一場“父慈女孝”,把你全家都給掀咯!
“好吧,那請問……諾諾有什麼事呢?”
“父親,”諾諾按照酒德麻衣的交代,演技上身,聲音忽然縹緲高遠了起來,一雙美眸睜開透露前所未有的哀婉與蒼涼。
“……我今日被動進入了側寫狀態,疑似看見了遠古時期的景象,我穿著司祭的服裝,那身衣服潔白、似乎是樣式繁複的華貴紗裙,當時我在對一位即將戴上王冠的黑色王者說話……”
砰!
陳父身子猛的動彈,差點從椅子上跳出來,似乎被諾諾的話語震驚到了失態的程度,他的眼底閃過貪婪和狂熱,僅僅一瞬就恢複正常。
“好,很好!我的好女兒啊,不用驚慌,這是你血脈中的宿命,去吧,我們去一個能幫助你解開秘密的地方。”
陳父拍拍手掌,寬闊的房間外立刻湧進一大隊混血種武裝人員。
他們衝上來就對來不及防備的諾諾打了一劑麻醉藥,接著用厚實的黑色頭套、黑色長袋和金屬鏈條把諾諾套好綁緊,動作久經訓練嫻熟無比,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而陳父則是全程冷眼旁觀。
他的眼中仍然隻有諾諾,但不再是看女兒的眼神,而是觀察某種實驗品的眼神。
那些武裝人員就這樣把諾諾送上了運輸車,隻是他們沒注意到的是,一縷在深夜中幾乎不可見的黑煙,趁著車門打開的瞬間飄入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