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定需要你站出來麵對什麼麼?
說不定你不踏入這個世界反而會讓它更加平靜。
泡沫般上浮的意識裡,首先想起的仍舊是一百年前遇見的那位女王,明明隻是短短的時間,她的話卻對自己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是啊其實並不一定需要我站出來
這場席卷歐洲的計劃即使沒有我莎倫還有這片土地上的其他人也一定有辦法解決的吧就像京城那個晚上一樣
至於結果可能會更好也可能更壞
但無論如何,就像那位女王說的那樣,
這是命運,我們不得而知。
設想一個危機局麵,你可能會在腦海閃過無數掙紮,權衡一利弊的陷入猶豫,但真的到了那一刻的時候,
決定你的行動的都隻是些很簡單的東西。
‘無論什麼時候,你需要做的都隻是貫徹你自身的意誌,發自本心想去實現什麼的意誌。’
想想在那個時候就這麼告訴自己的光影,再次感受到了那位女王的睿智,以及像是光一樣溫柔的偉大,
假如自己生在歐洲最初遇見的是梵爾琳茵的話,應該也會願意成為她的追隨者吧
設想著自己成為零騎的另一種命運軌跡,慢慢的能感受到光線,方然眼簾翕動著緩緩朦朧的睜開雙眼,
然後聽到就在身邊也是虛弱的話語響起,仍舊是清冽泉水一樣的聲音有股陽光曬暖的溫和。
“好點了麼”
貫徹了自己所有的意誌,倒下短短幾秒像是經曆了場不短的夢,想起倒下時貌似有人接住自己,
方然發現自己正靠在一塊傾斜起的地麵上,奧斯菲雅金發柔軟的身影側坐在自己身旁。
“嗯”
乾枯的喉嚨發出沙啞的微弱聲音,身體已經沉重的感知不到痛楚,但看著身邊的身影,方然還是努力的笑了笑:
“能說話了”
陽光晴朗,天空湛藍,場景裡現在的時間是還沒入夜的日落時分,感受細細的微風從皮膚擦過,
一切都終於結束的休憩時刻,隻讓人感覺再無負擔的舒適和放鬆。
“克裡姆昏過去了白翼損毀,我沒法帶他一起上來”
雅靜的聲音因為傷勢多出一份柔弱,還沒等方然翕動著嘴唇問出口,就輕聲的給他說著,看著靠倒在自己身邊的青年,看著他黑發下的臉龐,
“結社的那些人已經撤退了,a級的閣下們還有其他人,正忙著剿滅場景裡的編號怪物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找我們了”
奧斯菲雅湛藍眼眸有些出神的挪不開視線,話語在此刻微風裡輕柔。
“你做到了方然。”
而聽到她這樣告訴自己的話語,靠在身後的地麵上,方然看著晴朗遙遠的天空虛弱低啞中響起放心。
“是麼”
倫敦金融城的十字街道,高樓大廈間崩碎的地麵天坑,殘骸傾倒的蘭特荷大樓與機械巨龍,曾經以這裡為舞台戰場針鋒相對的兩人,
此刻卻在地麵碎石邊安然的相處,在一開始的地方再次迎來戰鬥的結束。
“背,傷怎麼樣?”
日落的微風無比舒適,危機過後的安心感中,想起了剛才在井中墜落時她幫自己擋下的攻擊,方然稍微轉動視線看向身邊漂亮的人影。
“多虧了圖爾和白翼沒有致命的外傷,不過魔能稍微震到了心肺可能要恢複一段時間”
傾轉了一下身體背對著方然,伸出手從一側慢慢攬起被魔能焦灼了不少的長發,衣衫破損,露出奧斯菲雅白皙纖瘦背脊一側血紅的殘痕。
“那就好”
換成之前應該又是像c級戰末尾那樣的緊張心跳,但現在方然隻是發自內心的這麼低喃的笑笑,然後聽到來自對方的關心:
“你呢?”
感知了一下自己如水般沉重的身軀,除了保持清醒對話之外沒有半點力氣,
想起國戰開始之前,北極回歸才剛剛初步痊愈的重傷,以及複蘇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可以再胡來的話語,
斷斷續續的虛弱話語,方然看向餘暉溫暖晴朗的天空啞啞的笑了笑。
“大概會被訓很久”
危機結束的模擬場景,再沒有異象的倫敦,隻有遠處市區偶爾傳來一兩聲編號怪海被剿滅的聲響。
“這之後你打算做什麼?”
就像是問下班後安排的同事一樣,方然慢慢的呼吸一點點的問道。
“科洛索斯的背叛這次結社的計劃對王庭的打擊很大事件逐步曝光後各國官方的威信都會受損歐洲的夜戰世界也更不穩定”
“我到時候應該會跟著先祖去各地平息動蕩不過首先還是要先回羅馬”
雖然沒到方然這種超越極限的地步,但傷勢不輕,奧斯菲雅的話語也是輕聲緩慢的斷續,看著他的側臉說著結束之後一係列需要處理的後續。
“我們今天一天拔除了太多地下勢力,需要儘快穩固然後整治社會的局麵”
聽到這句話,才想起來自己白天的時候還在羅馬那座古城中,解決了一個又一個的黑惡勢力,
過於緊湊的事件都快忘記,剛擊退上萬米黑暗讓這些‘小事’的記憶顯得不太真實,總感覺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越過了一些階段,
“啊真是我以前明明想著如果能去羅馬一定要去看看帕特農神廟的”
腦海裡回憶著小時候那些在書頁插圖上見過的外國名勝,讓方然在朦朧出神間低聲的呢喃。
假如還能再來歐洲旅行的話,真希望能是以那種每天隻需要在陽光下吃喝玩樂的形式啊
“帕特農神廟的話它在雅典你來羅馬是怎麼都看不到的”
聽到奧斯菲雅這句輕輕的話語眼神微微一愣,啞然低弱的失笑了一下。
“這樣啊你去過那麼”
“任務的時候去過很多次愛琴海很美”
“是麼”
看著他黑發下蒼白的側臉,並不算特彆的臉龐上眼神迷朦虛弱的低垂,見證了一路上他所有的改變與努力,從那架逃出英國的航班到剛才看著他咬牙站起的井底,
再一次認識這個起初隻是讓自己不甘的身影,心情從複雜開始轉變。
倫敦金融城的街道殘骸上,奧斯菲雅湛藍眼眸安靜看著方然的突然輕聲開口,她嘴角很淺的弧度在發梢微動中輕和。
“等你下次再來歐洲,我帶你去看怎麼樣?”
靠在岩壁上細風輕搖碎發,對視那雙眼睛,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眼眸微微放大,然後方然輕笑微弱的點頭:
“嗯好啊”
達成約定的這個瞬間,視野裡突然有金色的光屑飄過,微微出神之間,察覺到那張在破冰船甲板上出現的牌再次覺醒,另一半圖案在卡片上出現。
【雙牌(the )】
【象征:最佳搭擋的出現】
【簡介:具有將人或物變成兩個的魔法】
感受這張牌的力量變得完整,回憶起這趟路途上所有超出平凡的經曆,流浪、莊園、飆車、極限脫離、邪教團、舞會潛入、衝出巴黎
緊湊、充實而又目不暇接的記憶,讓方然仰望著倫敦場景餘暉落幕的天空。
“呐奧斯菲雅這種經曆就是參加者的生活麼”
“讓你感到後悔了麼?”
“不”
慢慢的合上眼,在一幕幕繽紛盛大的記憶裡,浮現與之截然相反小屋裡人們的臉龐,他的話語在再次陷入沉睡的低聲微弱中,輕的不可思議。
“我隻是稍稍有點想念我的日常”
“方然你醒著麼?”
不知道為什麼臉上有發梢垂落癢癢的感覺,能感覺到近在咫尺的濕潤呼吸,超越極限後半睡半醒狀態裡聽到輕聲的詢問,
意識曖昧朦朧之際,方然隻是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呢喃回應。
“嗯?”
“嗯,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