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間紫禁,原本該是無法觸及的暗色帷幕,此刻卻仿佛有了實質一樣被冰霜凍結,被徹底以淺色冰藍的形態顯現出來,頭頂原本暗色的夜空竟然呈現出霜色,仿佛霜天白夜一樣不可思議的景象。
故宮紫禁,皇城的威嚴磅礴此刻全被凍結在一層冰霜寒氣之中,如同冰河世紀的再次降臨。
然而這還隻是外朝中央爆發出來的餘波而已。
而此刻作為爆發中心的外朝廣場上,太和門之前已經徹底變成了極地一樣的景色,放眼望去,儘是冰白,地麵化作冰層,擴散出震蕩的裂痕,
a17、庸土,艾德裡安還有淩渢全部撐起了防護,哪怕這爆發的一擊的目標並不是他們。
此刻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哪怕是之前一直沉厚淡然的庸土也不例外,他們所有人都被逼退,在外朝之外看著冰層爆發核心的握著靈淵的那道身影,此刻霜天白夜的世界中幾乎是唯一的一抹漆黑。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之前所有的力量再次回歸,而且還要更加強大,在他此刻的身體裡激蕩。
【特權:接下來的十二分之一個夜晚時間內,激活能力夜器所需的所有魔能降低95(已激活)】
魔能值降低95的消耗,此刻方然甚至感覺自己什麼都能做到。
他平息下掙紮的呼吸,看著麵前鋪開的一道冰棱猙獰的巨大‘冰河’,
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乾清宮、交泰殿、坤寧宮,中軸線上整整六座故宮紫禁中最核心的大殿,在剛才靈淵斬出的冰痕一劍中瞬間湮滅!
“哈”
他仰著頭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在此刻極地的低溫中化作白氣。
“他到底是什麼人!?”
看著這一幕,艾德裡安驚憾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
而漆黑的人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靈淵,沸騰的黑眸裡此刻瞳孔冰藍一片,然後他看向冰河終點,緩緩的邁開步伐,朝前走去。
但是一道人影突然站立在他麵前。
“你已經徹底重創他了,未來幾十年他的傷勢都不會痊愈,我會把他帶回子夜的,子夜向你保證他不會在出現在你的麵前。”
穿著傳統和現代結合的長衫,古鐘般沉穩的氣質蘊藏在他古井無波的眼神中,庸土看著對麵握著靈淵的身影開口說道。
可是呼吸的白氣在臉邊彌漫,拖著燃燒的漆黑衣擺,方然緩緩的抬起瞳孔冰藍的沸騰黑眸,眼角鴉羽微光,不似人聲的沙啞疊音猙獰而又平靜響起。
“閃開。”
喂喂,連子夜最強守夜人的麵子都不甩麼?
弧光也落在了冰麵之上,淩渢看著這一幕,驚歎之餘,無奈的心裡扶額。
最強的守夜人,庸土沉默不語,抬起的手臂之後,千米的地龍磅礴震撼,針鋒相對的氣勢再次襲來,但是此刻庸土看著麵前漆黑之影的眼神也是凝重,他竟然沒有完全取勝的把握。
冰藍的瞳孔帶起無比冰冷的眼神看著他,此刻如同怪物一樣疊音昂聲響起。
“我對他和你們子夜的關係沒有興趣,我也不想知道之前你們縱容逆水存在的理由,不過”
漆黑的身影帶起根本不在意庸土的語氣,夜之巡禮在他身後拖起不斷燃燒又不斷生成的漆黑衣擺,他的聲音漸冷,似乎被夜器影響不摻雜情感。
“你沒有權利攔我,你也攔不住我,還有”
他突然轉過頭,看向另一邊同樣睜著非人眼眸的a17平靜的問道。
“你會幫我的吧?”
而聽到他這句話,睜著鮮紅雙眼,眼角裂痕的a17立刻閃身進場,臉上泛起狂熱的微笑,握著手杖輕輕行禮之後,壓低高禮帽帽簷的愉悅開口:
“沒錯!沒錯!先生!利益一致,我是您這邊的!請放心交給我吧!”
看到這立場反轉的一幕,漆黑身影徹底堅定的殺意,庸土看向他不禁神色複雜,然後緩緩閉上雙眼,滄桑的歎氣開口:
“你真的要做到這一步麼”
沸騰的黑眸中瞳孔滿溢著截然相反的冰藍,拖著漆黑燃燒的破碎衣擺的身影沒有回答,隻是不帶感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握起劍鋒上布滿冰藍花紋的靈淵,
隻是在邁出一步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突然停了下,轉過身看向遠處半空中的艾德裡安。
“對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究竟是什麼人麼?”
艾德裡安瞳孔一縮,警戒凝重的看向這道漆黑的人影,然後看到他突然伸手一抓,手指仿佛憑空扣住了一層看不見的空氣,緩緩撕開一層幻象的塗影!
銀色的長發束起,發絲之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沸騰黑眸睜開,瞳孔冰藍、眼角鴉羽紋路點綴著她精致的臉龐。
所有人看著露出真身的漆黑身影神色一驚,夜器解放的聲音變幻嘶啞顫抖和她原本的輕聲重疊在一起嗎,夜鴉冰冷的昂聲開口:
“我才是超新星,我才是夜局的a級上位!”
一甩銀發,不去理會所有人驚愕意外的神色,
她踏向冰河末端,自己劍痕開拓出來的道路,朝著內廷走去
南郊京城大學。
操場狹間之內,纏繞著銀色荊棘的西洋長劍刺出,古典神秘的法陣配合著各種科技裝備手段,不知道多少編號怪物已經倒在了佩德羅的身邊。
另一側,雖然同樣是b級,但是古妮薇兒擦著嘴角的血跡,看著佩德羅仍舊遊刃有餘的樣子,心中咬牙。
這就是能成為零騎的家夥的能耐麼
真是讓人討厭!
她仍舊撇嘴,看著這個家夥很不爽的抬起拳頭,打算再次衝鋒,可就在這時編號怪物的湧出突然止住,暗色帷幕不再泛起漣漪。
“哦?終於要消失了麼,那美麗的猶太小姐,請再加把勁,這就是最後了。”
佩德羅看向這一幕,像是邁克舞步一樣輕盈的後退,躲開一直怪物的攻擊,對著古妮薇兒的笑著說道,。
“不用你提醒!”
古妮薇兒冷哼一聲,然後偏頭輕啐,再次握起臂鎧一躍而起。
隻是零騎突然接到了命令,眼神中布滿驚疑
西科,高樓大廈樓頂。
兩道身影一刻不停的奔逃在樓宇之間,之前的騷動平息,盛大的景象吸引著人們的目光轉移向東江港口,藏身在夜色之中的參加者們,開拓戰場,把西科不知多少的樓頂當成了舞台。
而此刻,詭語一身狼狽,臉色猙獰慌張,如同窮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他的身邊此時已經沒有那隻怪狼的存在。
另一旁的匿影則是慘狀更加,他看著身後無論怎麼甩也甩不掉的身影,咬牙切齒,他的能力應該完全不用擔心能不能逃掉的,但是沒當他藏匿身形,必有一支特彆的聖銀弩箭朝他射來!
讓他無處可藏!
“嗬嗬,怎麼不逃了麼?”
高大魁梧的身影扛著大大的聖銀十字弩肆意的冷笑道。
“該死,要不是之前那個怪物!要是都處於沒受傷的狀態,我怎麼可能會被你們這種”
詭語磨著牙齒,咀嚼著恨意看著孟浪的身影,而聽到他這句話,閒暇的甚至給自己點上一支煙的他,露出了看某種愚蠢東西的好笑眼神,低頭笑了一聲。
“這種話還是算了吧,要是都處於沒受傷的狀態,”
“你們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十分鐘”
意味不明的話語讓兩人皺起眉頭,而在他們身後,
滄桑默然的身影已經拔起泛著冷光的長劍。
與此同時,西科機場中,
苟彧合上筆記本,輕笑的呼出了口氣,然後拉起放在身邊的行李箱,朝著休息室之外走去
北城商業王國。
早就被艾瑪隔離封鎖了的區域內,海洋館的表演會場中,詭異瘋狂的一幕寂靜無聲的上演。
司艾已經徹底停手了,鮮紅鋼鐵的熔岩臂鎧雖然仍舊跳動著火花,但是已經不用他繼續激活了,因為
已經沒必要了。
他站在邊緣,看著從陰魁和塞拉爾身後冒出的漆黑怪物,一個穿著暗色禮服卻帶著詭異微笑的小醜麵具,指間夾著餐刀以最詭異、最致命的方式,無聲無息的襲向垂死掙紮的妖河。
三道身影無聲無息、麵無表情、不知疲倦、不畏生死的一刻不停,無休止的攻擊湧向臉色露出不可置信的妖河。
雖然曾經的傷勢一直沒好,今晚又被夜笙重傷,但是真正導致身為a級參加者的她此刻已經被逼上絕路的,除去那夾著餐刀的貪婪,還有
巨大身軀占滿整個表演場地的巨大黑影!
三頭的怪物從神話地獄門前走出,利齒咬著不停爆炸燃燒的黑火,
暴怒一刻不停!
東江完全綻放的夜泊堂皇坐落在凱歌大道終點,港口東江的水上,展開的穹頂如同即將振羽的雙翼,在金華水幕、燦爛燈光中盛大的迷醉!
不知多少人此刻從各地走出,聚集在這裡,看著水幕天華的盛大和享受著此刻典禮一般的氛圍。
剛才超脫現實,漆黑身影駕駛著燃燒著磷火的骨馬,在無數豪車打開的通道裡逆行而上的一幕,仿佛點燃了今晚所有人的熱情!
圍繞著凱歌大道這條京城明亮輝煌的血脈,人們舉杯,相擁歡呼。
全城熱夜,直播畫麵準備、舞台搭建之中,所有人都期待著下一幕的到來是怎樣的喜悅!
而反倒無人的殿堂內部,借著【影牌】徹底的封鎖,毫不費力的解決了所有人的兩道身影高高躍起到穹頂之上。
夜風吹起方術使的碎發,也吹散了他今晚身上的殺伐之氣,讓他輕輕的舒了口氣,直接坐在穹頂的邊緣,支撐著上身看向數百米以下的盛大典禮。
那裡穿著漆黑長衣,擺著銀色長發的女孩身上帶著天真與美好,正捧著一杯熱可可小心的啜著。
“好久沒見你用它了。”
在他身旁,魔術師微笑的站著,略微放鬆,略微懷念的看著方術使手邊,那柄十字古槊。
“哈畢竟這玩意又難造,又難養,還帶著一股洗不掉的血氣殺伐。”
另一邊,方術使翻著白眼回答著他,然後微微沉默,仰頭輕聲的問道:
“你說今晚之後琳琅姐究竟會怎麼做啊?”
魔術師沉默,搖了搖頭回答道:
“我不知道。”
“呼明明感覺自己還沒老,怎麼就開始懷念過去了呢,好想再當一次什麼都不用想,一堆長輩罩著的小屁孩啊”
方術使仰頭看著今夜璀璨的夜空,長歎口氣,然後獨自失笑道。
而想著曾經那片山林之中,竹影小溪、神廟古井,還是個小孩子的他看著生活在那裡的人們,一股名為‘家’的感覺出現在當時顛沛流離的他心中,魔術師也是低頭一笑。
“嗯,是啊,我也好想。”
雅江會所、指揮總部大廳裡,埃布爾微微一笑,輕輕的行禮示意。
“今晚辛苦幾位了。”
“不不不,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相信從今晚開始,我們每個人名下的產業、品牌名氣都會有著巨大的提升。”
艾伯特壓住興奮,禮貌翩翩的回答道,而一旁風姿無限的葉蓮娜也是微微一笑,然後這時下麵的精英商務團隊的領隊也是一舔有些發乾的嘴唇,摘下耳機彙報道:
“已經和天宇集團洽談完畢,對方同意了合作的請求,不過他們還希望能夠得到西科還有剛才凱歌大道上的直播畫麵使用權,同時作為電影的宣傳。”
“告訴他們,在征得那位閣下的同意之後,我們會回複的。”
布萊克坐回了座椅上,拄著手杖吩咐道,然後也是完成了一件不可思議的成就一樣鬆了口氣,對著其他幾人微微一笑:
“現在我們隻需要把舞台搭起來。”
其他人也同樣微笑還禮,經過一番合作,幾人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對了,洛克菲勒先生”
“叫我埃布爾就好了,葉蓮娜女士。”
握著緋紅女皇,埃布爾微微聳肩笑道,葉蓮娜也是露出迷人微笑,然後輕輕開口:
“等工作完成之後,請不要忘記和那位閣下說我們想見他一麵的請求。”
“這是當然。”
“夜笙姐怎麼樣了!?複蘇,快告訴我情況!”
“她沒事,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昏睡過去了,還有就是力竭和一些並沒有威脅到生命的傷勢。”
水鏡之中,華淩和複蘇的身影出現,對話聲透過水紋傳來。
夜色裡的花海在陽台外搖曳出波浪,沉睡著它們在著盛夏末尾的美麗,安靜甜謐,夜風裡的香味讓人迷醉。
水家莊園沫水琳琅,
位於樓頂的莊園禮堂之中,穿著深藍色華裙的優雅人影站在隻有她自己身影的禮堂之中,看著水鏡中夜局的情況。
心思複雜卻又終於放下擔心的她看向陽台外的黑夜,遙遠處的京城。
不知道究竟多少人參與,不知道多少事情在今晚的京城中發生。
即使是預言者,也沒有想到,
本該如同暴風雨一樣殘酷的夜晚,會以這樣的形勢落下帷幕,盛大的交響樂一般走到了結尾,竟然是這樣的結局,一種給人強力安心的感覺。
緩緩的輝散了所有的水幕鏡像,失去那股幽幻的碧藍,禮堂一般的庭園頓時暗淡了下去。
沒有答應自己的提案,
那個孩子用他自己的辦法和所有的努力,救回了所有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隻是
水琳琅低垂從幽藍海水般的顏色恢複的琉璃眼眸,輕輕歎氣,水幕暗下去禮堂黯淡的那一刻,她看向門口幾個小時前那個青年站立的位置。
想起被充當壞人的自己揭開傷口,他微微的咬牙,忍住發熱眼眶中的溫熱水珠,聲音沙啞,苦澀而又輕聲的開口發問。
‘所以說,成長又是什麼呢?’
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想著他曾經經曆的那件事情,突如其來的生活崩壞,失去了所有的天真美好,變成那個沉默冷靜的青年,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水琳琅輕輕的開口:
“這次好好守護住了麼還有”
我不是英雄,也不想成長。
雖然你這麼說,但是
光線徹底暗淡下去的那一刻,水琳琅的聲音輕輕的飄蕩在夜色裡。
“守護這個詞一直以來就是英雄不變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