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鳳羽眼眶漸漸泛紅。
噗通一聲,便跪在老皇帝窗前:“父皇,蘇家沒了。”
“都是鳳羽無用,連南國神侍世家都被人連根拔起!讓南國臉麵被人踩在地上碾壓!”南鳳羽低低的哭訴,老皇帝猛地瞪大眼睛,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心臟仿佛被人一把攥住,痛得他一口氣喘不上來。
“父皇……父皇,您怎麼了?”南鳳羽眼淚落得越發厲害。
南鳳羽眼神直直的看著他,袖子下的拳頭緊握。
呼……
老皇帝突的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大汗淋漓,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南鳳羽難掩失望,但她麵上看不出什麼。
隻死死掐著掌心,紅著眼睛道。
“父皇,您嚇死鳳羽了。”她滿臉後怕。
“母後方才也哭的暈死過去。哎……”
“鳳羽也想不到,昭陽公主竟繼承了南國血脈,突然激發神力。她在北昭長大,對南國沒有歸屬感,哪裡願意為南國多想。她一怒之下,屠戮蘇家,害了蘇家滿門……”南鳳羽擦著眼淚。
“隻因蘇家不願立西宮皇後……”
“早知她用神力對付南國,還不如就做個凡人。”
“如今朝中許多臣子不願立西宮皇後,兒臣唯恐她對朝臣下殺手,便將她關押收監。”
老皇帝氣息奄奄,聽得陸朝朝激發神力,眼神亮了亮。
可又聽得南鳳羽此話,終究歎息。
“一切,任由你處理吧。她,在北昭養壞了性子。”
“神女,如何了?”老皇帝心心念念著聲音,眼神含著期盼。
南鳳羽擦著眼淚道:“一切順利,至多半月,就能準備神女飛升儀式。屆時,咱們南國在神界,就有靠山了。不再屈居神明之下做仆從!”
“神女是個有孝心的。昨日還念著,待飛升成功後,定要上報神界,為您增壽呢。”
老皇帝臉上洋溢著笑意:“她是個好的。”
宮人端來黑黝黝的湯藥,南鳳羽親自將湯藥吹涼,一勺一勺喂給皇帝。
老皇帝眼皮略有些疲憊,低聲問道:“寧氏呢?”
南鳳羽身形微頓:“一次也不曾來看過您。”
老皇帝嘟囔了一句,睡意襲來,不知說了什麼,又沉沉睡去。
此刻。
寧府聽得消息,早已亂作一團。
假寧氏拄著拐杖神情驚恐,大聲斥責:“你怎麼教的孩子?讓她做出屠戮滿門,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啊!!快隨我進宮請罪!”
許氏聽得朝朝關進凶獄,本就擔憂煩躁。
一扭頭,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打的假寧氏一個踉蹌,鼻血滴答滴答流。
“放肆,孽障,孽障,你竟毆打親生母親!”
“來人啊,不孝子女毆打親生母親啊!!”老太太坐在地上便嚎啕大哭。
兩個嬤嬤更是攔在許氏身邊,神情中極為不滿:“許夫人,老太太為尋你,尋遍大江南北。走遍南國每一寸土地,你不孝不敬,天理難容!”
“掌摑親生母親,你瘋了!”嬤嬤們滿臉怒容。
“這就是你的教養嗎?”
許氏氣極反笑:“母親,她也配做我的母親?”眼神狠厲,滿臉殺意。
“一個嬤嬤,她哪裡來的膽子冒充我母親!”
假寧氏猛地一怔。
“你與她同吃同睡,記住她所有的行為習慣,便是為了替代她!”容澈站在許氏身後,時刻保護她,從不離身。
假寧氏滿臉苦笑,捂著心口道:“你為了不認我,倒如此煞費苦心!”
許氏正想說什麼,身後老太太突然輕輕拉了她袖子。
“吳嬤嬤,枉我如此信你!”寧氏聲音沙啞,但依舊能聽出原本的音色。
假寧氏一怔,愣愣的朝她看過去。
寧氏解開麵紗,臉上傷痕交錯,但已經能看出原本的容貌。
即便年邁,也能看出年輕時的絕代芳華。
“怎麼會!!”
“鬼啊鬼啊,你不是死了嗎?你不是死了嗎?!”假寧氏突的尖叫起來,瘋狂的往後躲。
“不可能,我們親自給你灌的熱油,燙爛了臉,燙爛了喉嚨!親自封棺的!鬼,鬼!有鬼啊!!”假寧氏受不了刺激,嚇得蜷縮成一團。
兩個嬤嬤臉麵更是蒼白驚駭,恐懼的看著寧氏。
“老皇帝對我不上心,你們便夥同蘇家,欺上瞞下!瞞皇帝,瞞我的孩子……”幸好,幸好她命不該絕。
“你說自己曾有個女兒被拐,與我同病相憐,獲得我的憐憫。卻是為了騙我……”寧夫人深深歎息。
容澈淡淡道:“嚴加看管,暫且不要走漏消息!”
假寧氏見她有影子,跪在地上瘋狂磕頭,一邊磕一邊哭:“寧夫人,是皇後娘娘吩咐的,奴婢不是有意欺騙您的。”
“奴婢真有個女兒被拐,奴婢並未騙您啊。”
“奴婢也有苦衷的……”假寧氏見四處封鎖,心知逃不了,當即跪地磕頭。
許氏譏笑一聲:“你是有個女兒,但你在她十五歲時,將她賣進了青樓!”
“拖下去吧!”
假寧氏被人堵住嘴,連同兩個嬤嬤直接打暈拖走。
“暫且不要打草驚蛇,先進宮!”許氏麵色難看。
寧氏擦乾眼淚,雙手合十四處參拜:“我不做皇後,也不要報仇,也不要名分,隻求朝朝平安回家。”老太太不敢再盼彆的,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眾人趕到宮門口,可宮門口重重把守,南鳳羽壓根不見他們。
“我要見陛下!”許氏沉著臉。
“陛下昏迷,如今由長公主監國,長公主事務繁忙,還要處理蘇家喪事。暫不接見外人!”太監笑吟吟的站在宮門口。
“本王北昭使臣,我要麵見長公主!你這個狗奴才,還不快讓開!”謝靖西怒聲道。
太監笑眯眯的擺手:“靖西王,在南國,就要遵守南國的規矩。”
“這裡,可不是北昭!豈容你撒野!”
許氏知曉朝朝有神通,可她才三歲半,也會害怕啊!
眾人眼睜睜看著太監揚長而去。
謝玉舟不知何時回來的,偷偷拉了拉許氏衣角。
“許姨,朝朝讓我轉告一句話。”
“她說,勿要掛念,她會讓南國人求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