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裴氏是個不守婦道的賤人,她竟……”
“給我戴綠帽多年,一雙兒女皆是孽種。都是她,害得我們夫妻離心!!芸娘,我將她沉塘,替你出氣可好?”陸遠澤心口直抽抽,如今的芸娘光彩照人,哪還有和離時的滄桑。
許氏輕輕搖頭,神色淡然的看著他。
“與她無關。是你,害得我們夫妻離心。”
“沒有裴氏,也會有王氏李氏陳氏。你如今來懺悔,無非……是因為裴氏背叛你,你得到報應後悔罷了。”許氏自從不再愛他,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一雙兒女非親生,那是你的報應。”
“你也不必來裝模作樣的哭訴,孩子,我不會還你!既然劃去族譜,寫下斷親書,就絕不可能再回頭!”許氏見到他沒有絲毫詫異。
在朝朝那裡吃到瓜,知曉陸景瑤不是親生,她就知道,陸遠澤會登門。
“芸娘!我已經丟了侯府爵位,不能再讓陸家絕戶啊!!”
“芸娘,你讓硯書回來吧?實在不成,政越也可以啊。”
“我知曉討不來朝朝,實在不成,你將元宵給我。讓他繼承府中一切可好?陸家血脈不能斷絕,陸家族譜不能從我這裡絕戶!”陸遠澤幾乎要給她跪下。
陸元宵正出門,聽見此話直接跳起來。
“我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嗎?!!我才不去!”小少年惡狠狠地瞪著陸遠澤。
許氏輕笑:“你可聽到了?”
“娘,我出去討飯,也不回去。”
“絕戶就絕戶,血脈斷絕就血脈斷絕唄。就家裡那點破銅爛鐵,誰想去繼承?回去繼承那幾堵牆嗎?”陸元宵撇撇嘴。
陸遠澤氣得倒仰,差點一頭倒在地上。
“孩子說實話,可彆惱羞成怒。”登枝上前將小少爺護在身後,親自送他上馬車。
陸遠澤本就受了刺激,又徹夜未睡,此刻愣是眼前一陣陣發黑。
“你可彆死在咱家門口,晦氣。”登枝啐了一聲。
急忙扶著許氏進門。
陸遠澤強撐著一口氣,他接連吃了兩年補藥,大不了,再生一個!
“許氏,彆以為隻有你能生!我還年輕,大不了,我再生一個!”
他因著馬上風的心結,偷偷看了兩年大夫。
許氏腳步一頓。
眉宇一佻:“你不如尋個善解毒的太醫,替你瞧瞧。想來,會有驚喜的。”許氏不介意,送他個大驚喜。
陸遠澤的問題,從來就不在馬上風。
“你說清楚?什麼意思?”陸遠澤心頭發慌。
“多問問裴氏,你會有收獲的。”
大門關閉,陸遠澤心頭狂跳不安。
他不舉這種事,不敢告訴太醫。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暴露自己的缺憾。
他背地裡尋了不少大夫,但依舊沒什麼成效。
陸遠澤慌忙回到府中,此刻,裴氏和陸遠溪已經被捆綁起來。
老太太身上塗滿藥膏,流著口水坐在輪椅上,嚎啕大哭。
“嗚嗚嗚……殺殺……”
“娘,我定不會饒過他們!”陸遠澤心頭泛起殺意。
“來人,堵住他們的嘴。運到護城河外!不可走漏消息!”陸遠澤一聲令下,當即便將人塞進馬車。
他當年為真愛,把許氏和兒女趕出家門。
如今,換來一對孽種,這個臉,他哪裡丟得起!
他前腳剛帶人出城。
後腳,陸朝朝便騎著狗滿城瘋跑。
“快點快點……護城河有人沉塘啦。”陸朝朝大聲喊道。
“快點去看熱鬨呀,護城河有沉塘!”
“有人要被沉塘啦。”陸朝朝坐在追風背上,一路狂奔大喊。
轉瞬間,消息傳的沸沸揚揚。
沉塘這種大戲,哪個百姓不想聽?
當即便有人攔住她:“誰被沉塘啦?”
陸朝朝脆生生的回道:“原來的忠勇侯爺陸遠澤。他的一雙兒女非親生呢。”
“哇……”
眾人嘩然。
“你說的忠勇侯,可是與許夫人和離,將三子一女逐出家門的那個嗎?他不是自詡真愛嗎!!”
陸朝朝重重點頭:“他的真愛,給他戴綠帽子啦。”
“快去看呀。”
“哎哎哎,擺攤的老板,你不賺錢了?”有人見攤販飛快的收拾東西,不由問道。
小攤販頭都不抬。
“不擺了,去城門口,護城河邊擺。圍觀的人一定很多,又能吃瓜又能賺錢。”
“我得趕緊收拾東西,去搶個好位置。”
此話一出,眾人霎時瘋了一般朝城外湧去。
陸朝朝急眼“快快快,上馬車,不然搶不到好位置!”
馬車一路疾馳,玄霽川見她吃瓜心切,抱著她便往人群裡麵擠。
陸遠澤震驚的看著周圍烏壓壓的人群。
他捂著心口:“怎……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這麼多人?”
“老爺,奴才也不知道啊。突然就衝出來了。”仆人戰戰兢兢的回道。
岸邊甚至有人喊道:“陸大人,怎麼舍得把你的真愛沉塘啦?”
陸遠澤咬了咬牙:“不行,決不能饒這對奸夫yi
婦!”
“沉塘!”陸遠澤大喝一聲。
被綁的嚴嚴實實的裴氏瘋狂的扭動:“嗚嗚,嗚嗚嗚!!”她的嘴巴被堵住,臉上布滿淚水。
陸遠溪冷靜的多,即便滿臉是傷,依舊挑釁的看著陸遠澤。
奴仆抬起兩人,一步步走入水中。
“唔,唔唔,唔唔唔!!”裴氏驚恐的掙紮,淚水糊了一臉。
冰冷的水麵接觸肌膚,她狠狠打了個寒顫。
眼睜睜看著水麵一點點沒過她的下巴,沒過她的嘴唇,沒過她的鼻尖,沒過她的眼睛。
“住手!!”
“逆子,住手!!”
突的,一陣大吼傳來,陸遠澤一回頭,便見清溪族老怒吼。
“沉不得,沉不得,趕緊拉起來!!”族長見無人理會,當即便讓族人上前將兩人拖出來。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扯掉口中爛布,裴氏大聲的咳嗽,驚恐的瑟瑟發抖。
“族長,您這是什麼意思?!”陸遠澤赤紅著雙眼,怒斥道。
“陸景淮陸景瑤皆是孽種,亂我陸家血脈!!”陸遠澤目光幾乎要殺人,看著族長仿佛看仇人。
族人解開陸清溪的繩子,隻見陸清溪跪在族長麵前。
“族長,清溪並未亂陸家血脈。”
“他們雖不是陸遠澤血脈,但卻是陸家血脈,如今,認祖歸宗罷了。”陸清溪靜靜的看著他。
陸遠澤後退一步。
臉色發白,恐懼的看著眼前一切。
這一刻,他好似眾叛親離,曾經給予許氏的所有背叛,頃刻間,加倍還回。
“陸家,血脈?”他白著臉,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