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分崩離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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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瑤,你是女孩子,總歸是要嫁人的。”

“將來能依靠的,隻有親哥哥。你要想法子幫幫景淮……”

“女子再強,這一生終究要依附男人。”裴氏知道女兒內心的強勢,即便她才兩歲,她時而能感受到女兒對兒子的不屑。

她藏得很深,但裴氏能感覺到。

她的女兒異於常人,她知道!

她所知曉的一切,都不是這個世界該存在的東西,她的眼裡,時常流露出不適於孩子的目光。

裴氏仔細給陸景瑤整理衣裙。

陸景瑤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但轉瞬即逝。

她抓著裴氏的手,甜甜道:“娘親,我不幫哥哥,還能幫誰呀?哥哥好,咱家才會好。”

“哼,爹爹變心了。明明以前,他最喜娘親。”

陸景瑤噘著嘴。

裴氏按了按眉心:“他喜或不喜,都無法撼動景瑤的地位。放心吧,景瑤如今是陸家上過族譜,正兒八經的官家姑娘。早些去歇息吧,娘陪陪大哥。”

陸景瑤這才乖巧的離開。

轉身的瞬間,臉上的天真乖順,霎時變得陰沉。

待陸景瑤離開,裴氏屏退丫鬟,親自關了房門。

強裝堅強的裴氏,眼眶通紅,親自給陸景淮上藥。

“淮哥兒,到底怎麼回事? 你上次答應我,再不與男人廝混!你怎能被……被錦娘抓個正著!”裴氏手都在抖,她對陸景淮傾注了無數心血,他怎能這樣!!

陸景淮麵色難看。

他無法解釋,自己算計鏡黎聖女,反被聖女所害。

也無法解釋,原本想陷害陸硯書,卻適得其反。

陸景淮屈辱的抓緊被褥,一語不發。

“錦娘,我已經差人去請了。你莫要擔憂。”裴氏深深的歎口氣,不舍得斥責兒子。

“你……你怎能不毀了陸硯書的手稿。”裴氏恨鐵不成鋼。

裴氏知道兒子幾斤幾兩重。

陸遠澤,曾經將她養在外頭,想要吞許氏嫁妝,想要借許氏助力,卻又不甘屈居許家之下。

可自從陸硯書展露天分後,陸遠澤便熄了心思。

裴氏便日日督促兒子念書。

她瘋狂的督促兒子。

陸景淮夜裡背書到子時,一邊哭一邊背,依舊趕不上陸硯書。

反倒性子變得越發小家子氣,不敢開口,瑟縮著抬不起頭。越發被陸硯書比下去。

“你既要抄襲他的文章,便手腳做的乾淨些。你爹對你期望多高,你難道不知?”裴氏語氣不太好。

她知道兒子抄襲陸硯書。

一直就知道。

自從陸硯書出事後,她便發現兒子房中多出許多不屬於他的文章。

可隨著他考取秀才,讓陸遠澤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她甚至還會替兒子掩飾。

“我為什麼要燒手稿?”陸景淮聲音漠然。

“娘,幼年時,你日日要我背書,要我壓過陸硯書。我背不出來,你讓我跪在雪地裡背。”

“爹讚揚陸硯書,你背地裡便死死掐我,掐的滿身是傷。”

“怪我不爭氣,不能將爹留在家中。”

“我成了陸硯書的對照組,爹見了我都搖頭。你罵我打我,怪我愚蠢!”

“我殺陸硯書,奪他手稿,我踩著他一步步奪去他的一切。我借著他的文章,成了天才。”

“娘,我如履薄冰,我深怕旁人拆穿我。每日裝作高傲的模樣,不與同窗探討學問,不敢與人交流,我深怕露餡!娘……你呢?你日日沉浸在兒子是天才的美夢中。”

“我不敢讓爹失望,不敢讓你失望,我怎敢毀掉手稿?”陸景淮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父親不是對我有期望,他看重的,從頭至尾就是陸硯書的才華!”

“我生來不如陸硯書,家世不如陸硯書,才華不如陸硯書,他堂堂正正侯府嫡子,而我是陰溝裡的蛆!靠吸他的養分而活。”

“陸硯書為什麼不死呢?為什麼還能重新站起來呢?”

“娘,我總有種感覺。冥冥之中, 上天都在幫他。他每一次絕境,都有貴人相助,憑什麼啊!!”陸景淮恨呐。

明明一切順順當當,順了十八年。

為何一夜之間,所有的謀劃,儘數崩塌。

裴氏麵色煞白,一雙手死死捏緊,指骨泛著白。

“娘,我總覺得,我們不該是這樣的。”陸景淮眼神恍惚,他有種深深的違和感。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

到底哪裡錯了呢。

“自從陸朝朝出生後,一切都不同了。”裴氏抿了抿唇,說出心中的猜想。

“陸朝朝出生前,你爹心係我們,你依舊是天才,陸硯書是癱子,陸元宵學賭……陸政越喜歡蘇芷清。所有人儘在掌控。”裴氏呢喃。

“對,是陸朝朝。”

“陸朝朝是變數。”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瞧見眼裡的熊熊烈火。

“咚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

光頭和尚穿著僧衣推門而入,僧衣穿著歪歪扭扭,連衣帶都不曾係緊。

“你怎麼來了?”裴氏眼睛一瞪,慌忙關上門。

和尚摸了摸光頭:“兒子被打,我還不能來瞧瞧?誰生的誰疼,陸遠澤真狠心!”

陸景淮臉色陡然一垮。

“滾出去!”麵上惱怒,眼中厭惡毫不掩飾。

“怎麼和你爹說話呢?老子可是你親爹!”光頭男人怒啐一口。

“若不是老子,你能來陸家享福?白眼狼!真以為你是陸遠澤的種啊?”

男人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

看的裴氏眼皮子直跳。

“我倒巴不得是陸遠澤的種,至少他那幾個種,天資不凡!”陸景淮一臉冷笑。

“狗崽子,怎麼和老子說話!”光頭猛地站起身。

裴氏將他攔住,神色惱怒:“你發什麼瘋?你若再胡言亂語,我便將你打出去!”

見裴氏動了怒,男人才老神在在的坐下。

陸景淮麵色難看,看著裴氏道:“我看你是瘋了。竟敢將他帶回家!”

“竟然還被祖母抓住,你怕是昏頭了!”

裴氏被兒子指著鼻子罵,麵上無光,當即拉著光頭男人出門。

“你推我做什麼?”

“我自己兒子,還不能看看?”

陸景淮神色陰鷙,為什麼?

自從有了陸朝朝,一切便分崩離析,全麵瓦解?

陸朝朝該死!

真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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