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芙在醫院守了霍聞野一整夜。
天亮,她才靜悄悄地離開。
她給他留了一條消息:【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有點茶。
但很符合她愛他的人設。
今天劇組沒有她的戲份,殷芙準備回酒店補覺。
才剛走出醫院,她就意外地看到一個熟悉身影。
四少林聞嶼。
他左腿打著石膏,一瘸一拐地走著。
殷芙習慣性地瞄了一眼他頭頂,好感值還是老樣子,負得爆棚:﹣90。
雖然她暗中幫了他,可他不知道。
“你被人打了?”
殷芙走過去,開口問。
林聞嶼腳步一頓,見到是她,清雋的臉上露出一絲厭惡。
他沒有回答她,當她是透明空氣,繼續往前走。
“你是被你繼父打的嗎?”
殷芙跟在他後麵,自顧自地說道,“我知道你討厭我。我就想看看,你能討厭我到什麼程度。”
林聞嶼上了公交車。
殷芙也跟上去。
林聞嶼終於轉頭看她,眉眼裡滿是戾氣厭煩:“你跟夠了沒有?”
殷芙搖頭:“沒夠。”
她要去他家看看,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才好想辦法幫他。
公交車搖搖晃晃開了很久,才抵達偏僻的郊區。
這個區域,遍布灰色產業。
醉鬼,賭徒,嫖客,各種爛人聚集。
林聞嶼拖著左腿,走向一間簡陋的出租屋。
屋內,傳來男人咒罵的聲音:“兔崽子,等他回來,老子就宰了他!”
殷芙繞到屋後,悄悄從窗戶看進去。
一個中年男人躺在木板床上,頭部裹著白色紗布,滲著血。
顯然,他和人乾過一場狠架。
大概就是和林聞嶼。
“求求你,不要打我兒子……”
男人旁邊,林聞嶼的母親林嬌卑微地哀求,“你要打就打我……”
男人不耐煩,手裡的茶杯用力一砸,砸在林嬌的頭上。
“你賤不賤!”
林嬌額頭流血,血滴順著眉尾淌下,她好像已經習慣了,沒有去擦。
她隻是苦苦哀求,讓男人放過自己兒子。
殷芙站在陰影裡,看得直歎氣。
看這樣子,她給林聞嶼的二十萬,可能已經被他這個禽獸繼父搶走了。
林聞嶼要護著母親,就會受繼父挾製。
殷芙沒有再看下去,轉身離開。
她回到城中,找了一家影視化妝專用的工作室,付錢讓人替她喬裝。
她戴上假發,五官用特殊材料做調整改變,再添上一些細紋。
看上去頓時老了五六歲。
也醜了幾分。
殷芙照鏡子,很篤定,就算和她同床共枕過的霍聞野也認不出她。
她給林聞嶼打電話:“我要的監控追蹤器做好了嗎?”
林聞嶼那邊罵聲不斷,他走到外麵才回話:“做好了,您要怎麼取?”
“你送過來吧,我發地址給你。”
殷芙霸道地交代,“你親自送,我要驗貨,東西不好我不收。”
她給的地址,是一處中等地段的居民樓。
她在那裡有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
她的廢物係統經常失聯,但也有點用處,幫她做了幾個假身份。
這套房子做了假數據,霍氏應該查不出來。
林聞嶼過來的時候,殷芙已經在屋子裡等。
“東西呢?”
她抱胸站著,一副不好欺負的姿態。
林聞嶼把手裡拎著的塑料袋給她。
裡麵是他熬了幾個通宵精心製作的袖珍監控定位器。
“還挺好看。”
殷芙有點驚訝。
像一枚胸針。
雖然是破銅爛鐵做的,不是什麼黃金鉑金,卻做得很小巧精致。
“請問,如果您滿意的話,那尾款……”
林聞嶼眼眸微垂。
他知道自己是貪心了。
眼前這位小姐付的二十萬定金,早已經足夠買這個定位器。
可那些錢,已經被那個禽獸搶走了。
他挾持著媽媽,逼他交出來。
“哦,你說錢?”
殷芙挑了挑眉,理直氣壯地道,“不好意思,我最近手頭緊。這樣吧,這套房子是我的,本來準備租出去,現在就當尾款借給你住。”
林聞嶼一怔。
殷芙又道,“你彆看這裡裝修簡單,一個月房租起碼要三千塊。你愛住不住,說句話?”
林聞嶼小心翼翼地問:“您願意讓我住多久?”
殷芙心想,住到你被霍氏追查到為止。
“讓你住一年,等我手頭上有錢了就把尾款補給你,怎麼樣?”
林聞嶼心中驚喜。
但他吃過太多虧,不敢輕易相信人。
他疑慮地問:“這房子,是有什麼問題嗎?”
殷芙擺起臉色,冷哼:“你這個人看著年紀不大,心思倒很多。我要不是看在我妹妹小蓉和你熟的份上,才不給你住。”
她隨手把鑰匙扔出去,“你愛住不住吧,鑰匙給你,我還要趕著去拍戲。”
殷芙甩袖走了。
林聞嶼手裡捧著鑰匙,望著乾淨明亮的屋子,感覺猶如在做夢。
他和媽媽,真的可以住在這麼好的地方嗎?
……
也許是做好事有回報,殷芙接到經紀人薑桃的電話,說幫她接了一個洗發水廣告。
報酬有五十萬。
殷芙現在並不缺錢,但她對霍聞野說過,要賺錢養他。
這不,機會來了。
拍廣告不怎麼耗時,殷芙和劇組協調,騰出一天的時間,外出拍攝。
她有一頭烏黑的長發,非常適合洗發水廣告。
拍攝當天,產品公司的老板也在場。
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他盯著殷芙的一舉一動,眼睛發光。
“殷小姐,不知道你下周六有沒有時間?我想邀請你做我的女伴,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派對。”
等殷芙拍攝完,中年老板上前,笑嗬嗬地問。
下周六?
殷芙想起,那天是霍聞野的生日。
這麼巧?
“不知道是哪位大老板的生日?”
殷芙客氣地問。
“霍氏集團總裁,霍聞野。”
中年老板很是得意,“他的生日派對,能參加的人非富即貴。”
殷芙微微一笑,點頭同意:“很榮幸可以做您的女伴,一起去為霍總慶生。”
“殷小姐這是答應了?”
中年老板眼裡的邪光一閃而過。
殷芙仿佛沒察覺到,笑意嫣然地揮手:“是的,到時見。”
等到離開現場,經紀人薑桃告誡她:“許老板不是正經人,他最喜歡玩小明星,而且手段很臟,你真的要做他的女伴?”
殷芙笑了笑:“桃姐,你放心,我隻是借他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