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包間內。
午餐已近尾聲，幾人吃了剛好。
陳凱詢問著兩組的進度，得到了回應後，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資料，將其分給了幾人。
“這是去年的筆試考題，”陳凱看了看腕表，“下午就不回學校了，老師還有點事。你們拿著回家把題琢磨琢磨。”
“行，那我們等會坐地鐵走。”
“”
沈白和褚衡結伴走在路上，二人沉默無言。誰也不知道先開口才能打破沉默，就這樣一直向著前方的地鐵站走著。
“今天時間還早，要不去你家補課？”沈白問道。
距離月考也不遠了，其實跟趙祁的賭約，他並不是很著急。
下次的考試，趙祁會因為作弊被抓個現行，全科成績取消。
他如此著急補習，其實還是擔心自己的高考。
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真實水平，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哪些薄弱項目值得攻克，好在現在有數學這個明顯的漏洞，可以讓他努努力。
如若不然，他會感覺自己像是蒼茫大海上漂浮的幸存者。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救，隻能盲目地漂浮在海麵，等待時間一秒秒流淌。每一秒，都像是時間對他執行淩遲，一刀一刀，切割著他的靈魂。
“嗯，走吧，那我們坐三號線。”褚衡點了點頭，二人換了個方向。
另一邊，禮服店。
柳思夢滑動著手機屏幕，看到朋友圈瞬間收獲了99+的點讚。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拉開簾子，大步走向沈蓮。
燈光從上方照下，柳思夢每走一步，身上的那條禮服仿佛被賦予了魔法。隨著她的動作，衣服上的水鑽反射著奪目的炫彩，裙擺上的細閃也像是有了生命。
“好看，就要這個，”沈蓮拍了拍手，眼底滿是欣賞。
每次看到她，都會覺得這孩子是年輕的自己。不光是人生經曆和性格，就連長相，都和她有幾分相似。
“思夢，來這邊，看看我給你定的首飾。”沈蓮招呼著柳思夢，禮服師小跑上前，幫柳思夢拖著裙擺。
二人坐在沙發上，傑西卡半跪在柳思夢跟前，手上戴著黑色的絲絨手套，托舉著首飾人台。
銀色的項鏈佩戴在上麵，吊墜是一大一小兩隻蝴蝶，上麵鑲嵌的都是南非真鑽，燈光照射下格外奪目。
“年輕小姑娘帶這個好看的，喜歡嗎？”
柳思夢點了點頭，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得體的笑容。
沈白再回家時，客廳已經擺滿了購物袋。
“媽，你怎麼又去亂花錢了。四樓一整層都快變成商場了，改明我找個收破爛的處理了吧。”沈白語調中帶著些調侃，癱坐在沙發上，腦子裡消化著下午學的新知識。
太多了。
真的太多了，一個下午，褚衡把高一所有的數學題給他講了個遍，現在他的腦子還轉不過彎呢。
最近他是一點也不想在看數學了，再看怕是要暈過去了。
沈白隨意地將腿搭在茶幾上，腳尖輕輕一點，橙紅色的購物袋往旁邊挪了挪。
“死孩子，那是給思夢買的包，你怎麼用腳碰。”沈蓮臉上貼著麵膜，連忙走來，直接在沈白頭頂彈了個腦瓜崩。
“媽，很疼的。”
“有多疼，有我生你”沈蓮的臉上敷著麵膜，話語含糊不清，纖細的手指按壓著麵膜的邊緣，生怕自己動作大了會長皺紋。
瞧她這副架勢，沈白心裡暗自嘀咕，估摸著又要拉著他，開始關於那個消失多年的老爹的控訴大會了。
他連忙擺手，臉上堆滿了認錯討好的笑容，“媽，您這話說得，哪有您生我那時候辛苦啊。”
沈蓮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坐在了沈白的旁邊。
“說吧，今天又跑哪兒瘋玩了一整天？”
沈白收回長腿，悠然架起二郎腿，“什麼瘋玩，我是去學習了，下次月考您且看吧。”
聞言，沈蓮差點笑出了聲，直接將臉上的麵膜扯了下來，在手背上仔細擦拭。
“我等著看，總分能上三百，給你轉三十萬；上四百，給你轉四十萬。”
“五百呢？”
此言一出，客廳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沈蓮的笑聲響起，驅散了所有的沉悶。
“哈哈哈……”
“兒子，沒發燒吧？”沈蓮說著，手已經探上了沈白的額頭，仔細感受他的額溫。
“我估計你暫時是上不去，餅就不用畫那麼大了吧？”說著，她將手中的麵膜布丟進了垃圾桶，開始拆起今日的戰利品。
沈白斜睨了她一眼，平靜開口：“媽，那您就等著看我學渣崛起吧。”
不一會的功夫，地麵散落著各式各樣的購物袋。
沈蓮拎起兩隻長得差不多的包包，左看看右看看，哪個都不舍得先放下。
“你看，去秦氏參加晚宴，我拎哪一隻？”
沈白眼簾微掀，目光快速從兩隻包上劃過，“白色的吧，我估計你又會穿黑色的套裝出席，白色點綴好看。”
“你怎麼知道？”
“夜觀天象。”
此時，窗外的夜色已濃，漆黑的天幕上墜滿銀色的星辰。
次日，清早。
經過一日休假，校園內悄然發生變化。原本還有些黃葉的樹乾，此刻已是樹乾裸露。
低年級的值日生早已到崗，他們三兩成群，手中緊握著掃帚，正費力地掃著地上的落葉。
沈白走在路上，總覺校園內有些安靜。
以往的這個時間，教學樓內早已是人聲鼎沸，街道上也多見背著書包疾步前行的同學。
可今天，靜得可怕，唯有遠處掃帚輕觸地麵的沙沙聲，隱約在耳畔回響。
踏上台階，沈白悠閒進入教室。
高三年級的走廊，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早自習的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習題中。
進入班內，這才發現，座位空了不少。
“小胖又沒來啊？”沈白邊放書包，悄聲詢問著陳雪。
“嗯，”陳雪頭也沒抬，眼神專注地盯著練習冊上的習題，右手中的碳素筆快速旋轉，“他還不舒服呢，昨晚給我和滅絕師太都請了假。”
“對了，明天就是化學競賽了，你準備得咋樣了？”
“沒問題，昨天我們幾個來學校又過了一遍。”沈白隨意答道，將習題冊從書包內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