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一陣詭異的寧靜。
“走吧白哥，咱們上網去。”唐禹將胳膊搭在沈白的肩頭，話語中帶著幾分期待。
“我可沒那閒工夫，回學校拿了書包，回家刷題。”沈白皺了皺眉，翻看著手機上的日曆。
“不對啊，彆人都等著家長接，你們幾個怎麼跑出來的。”陳嘉茹手上拎著頭盔，小跑到幾人跟前，站定在原地，狐疑打量著他們。
“天機不可泄露，我們有事呢。”
“你看啊，我是秦墨的朋友，秦墨是沈白的朋友，那你們和我，不也算朋友。告訴我吧，你們從哪跑出來的？”陳嘉茹的這套邏輯嚴密，絲滑順暢，毫無不對的地方。
唐禹眼珠轉了轉，看向沈白。
“看我乾嘛，”沈白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擺了擺手。剛剛走的那條小路七拐八繞，他可沒辦法把人領回急診大廳裡麵。
“反正你也不跟我去上網，咱閒著也是閒著，當一把活雷鋒？”
“沒興趣，你自己去吧，趕明讓陳嘉茹給你做個錦旗，然後”話未說儘，沈白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
“陳嘉茹？你叫陳嘉茹？”
“對啊，叫十八年了。”
“你該不會，是來找陳曉茹的吧？”沈白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同時目光在陳嘉茹的臉上流轉，細細打量。
剛剛他也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這不就是急診那個陳曉茹的男裝版本嗎！
“陳曉茹是我姐姐，你們認識她？”
“那會見她了。”
“她怎麼樣？”
“她沒事，她爸，不對，你爸，剛剛已經來急診了，估計這會陪同觀察呢吧？”
話落，秋風卷過，吹在幾人身上，吹散了剛剛緊繃的氣氛。
同時，陳嘉茹耳垂的銀色不斷閃動。她仰起頭，強忍著將自己眼內的淚意止住。原來家裡早就來人了害她擔心那麼久。
“既然你家人已經和你姐姐碰麵，你就彆費勁往裡擠了，到處都是人。”
“我們走了，拜拜。”
五中，正門。
出租車停在門口的林蔭道旁，機器正在打印著發票。
司機的眼神透過擋風玻璃，不斷投向五中的大門。最終，他還是沒忍住心底的好奇，急切問道：“聽說你們學校出事了，殺人案啊？”
沈白坐在副駕駛座上，聞言笑出了聲，“師傅，您這跟哪聽的八卦啊，太扯了。”
撕啦——！
司機將發票撕下，他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盯著沈白，眼中閃著急切的光芒，“跟叔講講，我這聽一下午八卦了，終於拉到你們學校的了，急死我了。”
“晚上估計就能看到新聞了，您彆跟著瞎造謠了。”
砰，砰！
三人下車後，出租車快速駛去。
“白哥，真不去上網啊？”唐禹還不死心，試圖再次挽回上網搭子。
“不去。”
“陳雪，你跟我去唄，我給你買奶茶，糖炒栗子！”
陳雪並未回答，加快了腳步，很快便將二人甩開，獨自走在前方。
在夕陽的餘暉下，一刀切的短發反射著瑩潤的光澤，發尾在半空中不斷晃蕩，勾著人的視線，對她緊追不放。
“她怎麼了？”沈白滿心疑惑，對青春期的少女，即便是他這樣自認為已經曆過不少風雨的人，也感到難以捉摸。
“不知道，剛剛開始就不太對勁。”唐禹撓了撓頭，眼神中帶著幾分猜測，“可能是好久沒上課，缺課綜合症？”
最終，兩人隻能相視苦笑，達成共識：女人心，海底針。
剛走到教學樓，沈白站在原地，仰頭望去，隻見五樓的走廊上，一抹身影靜靜地斜倚著欄杆扶手，宛若一尊雕塑。
“啞巴？”
“嗯？”褚衡疑惑轉頭，轉頭望去，視線鎖定在樓下的沈白身上。
“你不回家乾啥呢？”
“看書。”
他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沈白並不意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腳步輕快地奔向五樓。
到達樓上後，走廊上靜得可怕，每個腳步都能引起回聲。他邊走邊側目，教室的門一扇扇敞開著，但教室內幾乎已經沒有人影。
“書有啥好看的，”沈白站在褚衡麵前，笑眯眯地說著，“正好我回來了，晚上請你吃飯啊？”
“嗯，你叫我，我就去。”
“對了，正好吃完飯，你幫我看看我最近寫的數學題。我回班裡收拾一下，等會你下來找我。”
“嗯”
五中，會議室。
屋內氣氛有些沉重，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難看，其中當屬坐在會議室首位的代理校長——謝牧雲。
前任校長因為貪汙，剛被雙規沒多久，他這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這可如何是好。
心中想著，他的目光掃視著在座眾人。
王濤與三位年級組長依次坐在長桌的左側，神色凝重，眉頭緊鎖；
而右側，則是食堂總承包人劉大明及其一眾窗口負責人，他們同樣滿臉愁容，坐立不安。
另有三名身著西裝的工作人員，正站立在會議桌末尾的投影屏前，正在展示著本次‘食物中毒事件’的調查結果。
“經我公司嚴謹細致的采樣與分析，現已確定，本次事故出現在二號窗口呈報的樣品內。事件源頭係豆角這一菜品。”
“其他菜品我公司均已調查，未發現毒物、細菌和重金屬等。”
話音落下，屋內的眾人心思各異。
除去二號窗口的老板曹磊，其他幾個小老板都鬆了口氣。這一下午，他們也沒少聽外麵的話，雖然早已經猜到可能是那道豆角，但沒有準信時，誰也不敢輕易鬆懈。
“呼”
“各位，我說兩句，經過今天這個事件，未來”謝牧雲開口說道，手剛舉到半空，便被王濤壓了下來。
“校長，這都火燒眉毛了，您能不能先彆展望未來了？”
“老王，你這是什麼態度！”謝牧雲將他的手甩開，一掌拍在桌麵上，將會議室內的目光全部吸引過來。
嗡嗡——！
不知道是誰的手機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