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沒什麼，估計是哪本書的封麵壞了。”柳思夢笑了笑，連忙將手中的碎片揣進兜裡。
“對了，沈阿姨，您也不方便天天接送我，要不把李叔叫回來吧？”
沈蓮看了看柳思夢，又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最終點了點頭。
轟—轟—轟
沈白的車剛好到家，巨大的轟鳴聲將二人的思緒打斷。柳思夢率先下車，站定在原地，扶著車門看向沈白。
她打量著沈白的摩托，手在兜裡不斷摩挲。那條兩千塊的懸賞，她也看到了。
但她並不打算說。
說了，豈不是幫沈白坐實了富二代的身份？這個學校裡，萬眾矚目的“富家子弟”隻能有她一個。
想到這，柳思夢雙眸微眯，一個想法陡然升起。
“夢夢，回家吧，外麵冷。”
“嗯，來了。”柳思夢的臉上依舊帶著甜甜的笑容，仿佛真的是沈蓮的親生女兒一般。
晚餐過後，
沈白坐在書桌前，房間內僅留下一盞台燈用作照明。桌麵上鋪滿了各式書冊和本子，顯得有些淩亂。
此時，他掌心捧著褚衡給他的皮本子。上麵按照沈白現在的水平，列舉各類題型，不同顏色的筆標注著不同的備注。
原本枯燥且讓人毫無頭緒的數學題，現在變得邏輯清晰，環環相扣。
看完褚衡給出的樣題，沈白將本子翻到了下一頁。映入眼簾的則是兩道同類型的數學題。
刷—刷—刷
碳素筆在本上快速劃過。
不一會，兩道題便被他成功解開。
“嘖嘖，原來套公式這麼簡單?”沈白咂了咂嘴，向後翻看著其他內容，心中暗暗算著每天的任務。
下周褚衡就要給他開新課了，所以這幾天必須將本上的內容全部吃透。
沈白正算著，房門被人敲響。
轉頭望去，柳思夢手中拿著一杯熱牛奶，臉上帶著猶豫。
“什麼事？”
“我能進來嗎？”柳思夢怯怯問道。
要不是曾經見識過她真正的嘴臉，隻怕，沈白能被迷成智障。
“有事你就說。”
柳思夢抬腿進了房間，反手將房門閉合。大步來到了沈白的身側，將手中的牛奶遞給了沈白。
“聽他們說，你要去參加化學競賽了？”
“嗯。”
沈白點了點頭，眉頭微微蹙起。心中疑惑，柳思夢怎麼突然關心起這比賽了？
以往對她的了解，跟她沒有利益衝突的事情，她是懶得過問的。
“啊，我就是好奇。你最近的變化很大，連沒學過的化學都突然開竅了。”柳思夢麵上依舊是天真的模樣，嘴角掛著甜甜的笑意。
“一覺睡醒，突然就會了。”沈白繼續敷衍地應著。
房間內，氣氛逐漸變得冰冷。
沈白目光在柳思夢的身上打量著，到她的手時，頓了頓。隱約能看到她掌心的傷口。
還記得那年，是柳思夢剛剛到京市。整個人又瘦又小，膚色也有些黑，連帶著那雙小手，像是小動物的手爪子一般。
暑假的日子裡，沈蓮心血來潮，安排他們一同參加英語補習班。因為這雙手，她沒少被人嘲笑。
好像從那之後，柳思夢就開始格外注意美白，還有對這雙手的愛護。
沈白的手指在桌麵上敲打著，發出咚咚的聲響，雙眼微眯，目光直直落在柳思夢的受傷。
這密密麻麻的傷口，究竟是從何而來？
“你手受傷了？”
柳思夢的臉色變了變，眼中閃過一抹慌亂，本能地將雙手背到身後，“沒事，就是不小心劃傷了。”
沈白卻並不覺得事情這麼簡單，一把將她的手拉到了麵前。
映著台燈的光，那雙白嫩的手還有掌心的道道血痕，儘數展現在沈白的眼前。
“沒事，不小心弄得。”柳思夢依舊是這套說辭，但她臉上的表情將她出賣了大半。
沈白看著那些纖細如毛的傷口，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參賽證。若是將其絞碎，死死攥在掌心，沒準還真能紮出這樣的傷口。
他的眉毛微微上揚，開口說道：“你這是什麼東西紮的？”
“我就是”
“說不上來就算了吧，我還有點作業沒寫完呢。”沈白笑了一聲，擺了擺手，“你早點睡吧。”
看著她離開後，沈白的臉色變了，抽出一張酒精濕巾，仔細擦拭著自己的手。
緊接著，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喂？我是沈白。”
電話那頭，略顯逼仄的房間內，琳琅滿目的各式球星海報，貼了滿牆。一張寫字桌和單人床平行擺放。
楊博盤著腿，坐在床上，舉著手機猶豫了半晌。
“我我”
“你什麼你，大老爺們講話跟小姑娘似的，沒事我掛了。”
聽到這話，楊博猛地從床上彈起，連忙說道：“彆掛，我真的有事。”話音落下，又沒了下文。
若不是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通話界麵，二人都認為對方已經掛斷。
“你能不能彆告訴彆人，是我說的？”楊博問道。
沈白早已等的不耐煩了，皺著眉點了點頭，“一點了大哥，你不說我就睡了。”
“你的參賽證丟了對吧？”
“嗯。”
“我看到有人給你剪爛了。”楊博越說，聲音越小。
“是柳思夢對吧。”
“你怎麼知道？”
沈白斜倚在轉椅靠背上，姿態慵懶舉著手機，碳素筆在另一隻手的指尖快速旋轉。
時間一秒秒地流逝著，電話兩端，二人都保持著沉默，似乎都在等著對方開口說話。
“謝了。”沈白輕聲說道。
“不不客氣。”
“對了，直到下次月考結束，千萬彆從學校後門走。”沈白說完這句話，將電話掛斷。
另一端的楊博，眼底劃過一絲疑惑。
學校坐落五中路的儘頭，如果從前門走，楊博需要兜上一大圈。但如果從後門走，隻需要騎車十五分鐘就能到家。
沈白突然沒頭沒尾地講這麼一句，倒是讓他有些猶豫。
“你小子，最好彆忽悠我”
終了，楊博還是選擇相信沈白，起身將房間的燈光熄滅。
沈白翻看著手機上的日曆，看著上麵的待辦事件提醒，輕歎一口氣後，搖了搖頭。
上輩子，這段時間內發生的大事，除了趙祁考試作弊，就是楊博放學被人在學校後門搶劫。為了不到一百的零錢，楊博的胳膊打了一個月繃帶。
躺在床上，沈白雙手舉過頭頂，目光呆愣地盯著天花板，仿佛能透過牆壁，看到樓上的柳思夢。
“還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