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高中。
西戴拄著手杖在茶台前忙碌,泡了杯上好的茉莉花茶,走到白發老人的身旁,為他盛了一杯香茗,沉聲問道:
“李老,對於這次襲擊實驗室的人您怎麼看?”
“很怪”老人端起茶杯,麵色略顯嚴肅。
聽到這個評價,西戴不由得愣了愣,將手杖搭放在桌邊,坐在了皮質座椅上:“以您老的監視也看不透嗎?”
“對方身上散發的殺氣是我此生見過最強烈的,濃鬱到實質化形。”
“說句難聽的,在他襲來的時候,老夫全身上下居然不自覺地恐懼到顫抖。”
“什麼?”向來沉穩的西戴少見的失態,下意識地向前靠了靠,音調都提高了幾分,“您不會是在謙虛吧”
他很清楚自己對麵的人是誰。
李承緣,大夏目前最老的一批異能者。
更是特彆行動隊的創始人,軍功累累,是大夏牌麵中的牌麵,年輕的時候參加過多場對外戰爭,覺醒後參與過異能者的對戰不計其數。
79歲的高齡依舊以半退休的狀態征戰在大夏安全的第一線。
他們兩人已經有很多年的交情了,但還是第一次從老人口中說出恐懼二字。
“老夫不是個愛麵子的人,向來有話直說,彆人可能看不出來,程三立那家夥一定能感覺到,估計他和老夫的感受是相同的。”
李承緣搖搖頭,蒼老如同枯樹般的臉龐上多了幾分認真。
“程三立啊,他估計這幾天是下不來床了。”西戴無奈一笑。
小胖子這次傷得挺重,骨頭斷了好幾根,還有大大小小的內傷,也算得上是個傷員了。
但受傷不代表能原諒他外出喝酒誤事造成的嚴重後果。
對此書記官夢汐已經做好了動用私刑的準備。
西戴身為特戰隊的領導者,大夏的正式組織,通常情況下是不會用私刑這種手段懲罰隊員。
但程三立是個例外,這小子是後來招進來的,流氓脾性太重,不用點狠招是不會長記性,直接送去軍事法庭判上十幾年又覺得可惜。
而恰好夢汐是這方麵的高手,他的這位書記官雖然表麵冷豔正經,實際上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小太妹,暴脾氣。
上次西戴還發現她的電腦上有著一些“較為過分”的東西
西戴輕咳了兩聲,打斷了自己對於程三立的思考,認真地詢問道:“那您估計他的實力如何?”
李承緣捏著下巴沉思片刻,側著頭說道:“嗯應該不會弱於幾年前被大夏冠以女武神那位,畢竟當時老夫麵對她時遠沒有今天有壓迫感。”
“您的這個答案可是有點驚人了。”
西戴頓時陷入沉默,握著拐杖的手越來越緊。
“不過也不一定,畢竟老夫上了年紀,感知可能有誤差,但我不知道殺多少人才會有如此強烈的殺氣。”
“而且很難想象,殺氣這麼重的人居然隻是殺了圖爾瓦和那群紅蜻蜓雇傭兵,實驗室內的人不過是被打昏了,一個都沒死。”
脫困的許晨將事情已經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全部講述了一遍,雖然他沒什麼戰鬥能力,格鬥技巧也很差,但記憶力超群。
實驗室內發生了什麼,描述的一清二楚,從那個黑衣人的一言一行上可以判斷,他是來救那群學生的,而且也實實在在地擄走了一個女孩。
有這麼重的殺氣,去救人?讓人不解
西戴一陣啞然,默默地品了口茶水,說實話他也有些想不明白。
根據剛剛得到的情報。
昨天那位被擄走的女孩已經找到了,根據她的描述,異能發動後就失去了意識,等醒來的時候就出現在了自己的家中,並沒有受到傷害。
也就是說昨天那黑衣人除了殺了點通緝犯外,沒做任何惡事。
甚至他們行動隊還欠了筆糊塗賬,要不是對方出現這次肯定是損失慘重。
圖爾瓦那家夥可不好對付,對方除了本身實力強大外,又兼顧精明狠辣,好多次都讓他逃掉,殺死他的人實力肯定遠超對方。
“哎——”李承緣長歎一口氣,苦澀地笑了笑
“老夫真的是老了,這些事我也想不明白,就交給你來考慮吧。”
李承緣很是無奈,上了年紀之後思維確實不如年輕時敏銳,幸好老骨頭還算硬朗可以出出力。
“放心吧,李老我會把這件事搞清楚。”西戴肯定地說。
望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後輩,李承緣認可的點點頭,他的眼睛在西戴身上掃視,麵孔染上了些複雜的神色。
“小子,你這些年也憔悴的太厲害了,明明剛到四十,但看著你這白頭發和精神狀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60多了。”
“哈哈哈,你老說笑了。”
聞言,西戴爽朗地笑了幾聲,眼眸如之前一樣銳利深邃,手指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遞了出來。
“這是這次已經覺醒的學生,您可以看看有沒有看得上的,可以調教調教。”
看到眼前的人這滿不在意的模樣,李承緣半閉著眼睛,眉頭微微皺起,多了幾分不悅:“老夫可不是和你開玩笑。”
“多思傷身,憂念傷神,不要一個人硬撐著,彆比老夫走到早啊。”
“您這是在咒我啊。”西戴無奈的說。
“十年前要是不讓你去港口就好了當年老夫還是挺看好你的,雖然現在也不差,但是覺得缺了點什麼。”
“往事何故再提,您老看看資料上的人吧。”
西戴表現的很灑脫,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將文件遞了過去。
“嗯”李承緣沉吟片刻,掀開文件夾,翻看起來,但很快他就眼前一亮。
“哦?這小子也在?”
“那個小子。”西戴好奇地問道。
李承緣將文件推了過去,在上麵點了點,撫著白須回複道:“住我家隔壁的這個,哈哈哈,看來老夫還真是福星,便宜他了。”
“您說他呀。”
對於這個名叫蘇逸的少年,西戴還是有印象的。
“這家夥情況有些特殊,我們第一次x光檢測的後發現他拍出的片子很複雜,亂糟糟的一大片看不清狀況,原本我們想帶到實驗室複查,但出了那檔子事,耽擱片刻。”
“他又被異能卷入傳送走了,今天我們才詳細的檢查了他的情況,除了有一點點內出血外,居然沒有任何異樣,與第一次檢測完全不同。”
“而且在檔案中顯示,他還莫名地失蹤過幾個月,至今沒有調查清楚原因。”
“異能本來就很難通過科技檢測,情況變化倒也正常。”
李承緣解釋道,在他的接觸過的覺醒者中這種情況也不是沒見過。
“不過按照大夏現在的科技水平,高中生能做到失蹤幾個月查不出任何蹤跡嗎?”
對於這件事西戴在得知蘇逸有可能覺醒異能後就找人調查過。
當時蘇逸失蹤之後,學校還以為是他請假了,其親人也沒第一時間發現,還是那位名叫慕小微的女孩報的警,之後警方也經過了大量調查,查監控,派警犬搜索,貼尋人啟事,但都沒有任何作用。
幾個月後,卻又莫名地出現,根據這位學生的自述,以及對其家庭情況的了解,初步推測應該是接受不了父母離異帶來的打擊,再加上學習壓力大,逃到洛城附近的深山中躲了好久。
但一個乳臭未乾的高中生,能在野外不依靠任何人生存好幾個月,也確實讓人驚歎。
不過李承緣倒沒在乎這些,他扶著白須笑了笑。
“你不是在給這群學生找護衛嗎?把這個人交給老夫吧,就住在隔壁,倒也方便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