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深處的玻璃房內
“在麵對這種情況一定要認真處理,這道題運用了三角函數,s45度乘以我們上個步驟求出來的解才是正確的答案。”
被蘇逸擔心會變成切片的慕小微,正端坐在張簡陋的木桌前,認真地聽著網課,右手的圓珠筆沙沙作響,左手則是頂在太陽穴上,通過摩擦來刺激穴位地避免犯困。
啪,房間門打開,啪嗒,合攏。
女孩聽到動靜轉過身去。
研究室的主管許晨背著那個熟悉的小棕熊背包進入室內,他推了推眼鏡,語氣和善地說:“你要的教科書我拿來了,高中物理的練習冊也買了兩份,還有星火英語曆年真題,不知道有沒有落下,你可以點一點。”
“如果有缺失,明天我還要去一趟洛城高中,可以幫你拿過來。”
“多謝許先生。”
慕小微疲憊的眼眸染上明亮色彩,伸手接過背包,將上麵的尼龍卡扣打開,翻閱了一會,然而手指在書本上點了點著,她的臉上卻漸漸地被憂慮填滿。
“是有什麼落下了嗎?”
“不不是,東西都補齊了。”慕小微搖搖頭,言語間帶著些遲疑。
“有什麼要求可以提,我們會儘量滿足你。”許晨拉了張小椅子坐在女孩對麵輕聲問道,異能與人心緒與情感息息相關,作為研究室的負責人她自然是心理學大師。
他能輕易地看出麵前青春期少女有著小心思。
“就是有點擔心。”
“擔心?”許晨捏著下巴,頓了頓,用著儘量溫和的語氣說道。
“昨天我應該告訴過你,我們是有國家背書的特彆行動隊。”
“之所以將你控製起來是因為剛覺醒異能時很不穩定,避免引起騷亂,嚴格來講這是一種保護,你隻要配合一些必要的檢查和測試就行。”
“如果你擔心父母那邊,我們有專人去解釋,如果你是擔心影響學業,我會為你提供最優質的網課,而且隻要你想,甚至可以直接走高級軍校的特招。”
許晨的言語清晰,給的理由充足而又照顧到方方麵麵,談吐充滿了精英的氣質。
空間係的異能者實在是太過稀有,要不是昨天走在街道上恰好看到慕小微將手中的老年機傳送走,僅憑當前的檢測技術,是絕對發現不了異常。
他可不想因為情緒問題,造成女孩的暴走。
“許先生,好處我都知道,我隻是想問,成為異能者後就一定要受到管製嗎?”
“我以後還能不能陪在自己的朋友身邊”
慕小微說著說著,腦海中浮現出蘇逸的麵孔,自從被帶到這裡她的手機就被沒收了,至今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管製是肯定要管製,你要知道這個世界對異能者感興趣的不隻有官府。”
呼了口氣,許晨神情多了幾分肅穆,沒有否定慕小微的猜想。
他將手放到自己嶄新的白色外套內,在內口袋中一陣摸索,取出一張照片,用大拇指和中指捏著放在身前:“這個人你應當認識吧。”
照片上的人穿著棕黃色陳舊的外套,頭頂著同色圓邊的針織帽,長相樸素,麵容略顯凶厲,手拿著教杆在課板上授課。
“這是我們高三的級部主任?”慕小微接過照片一眼就認出上麵的中年人是誰,這些年在高中開大會的時候沒少聽他訓話,而且在高一的時候對方還兼任過自己的政治老師,很熟悉。
“沒錯。”
許晨點點頭,又將另一張照片遞了過來。
這張照片上還是同一個人,但不同的是級部主任渾身是血,骨頭被人扭斷塞到狹小的行李箱中,模樣極其淒慘。
“這這是真的嗎?”
看到如此恐怖的場景,慕小微霎時有些錯亂。
“兩天前,我們在一間單身公寓中發現了他的屍體,有境外勢力將其殺害,想要偽裝成他的身份潛入洛城高中。”
“但對方並不知道,我們已經提前更換了學校的老師,所以目的才沒有達成,但這位級部主任還是死了。”
許晨的眉頭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皺了起來,大夏雖然表麵上安穩,但任何社會都有著陰暗麵,他們已經與這些境外勢力搏鬥了很多年。
搶奪異能者的事,十年前就有所發生,那時沒有經驗,他們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所以這次才行動如此迅速。
“你要明白,異能就代表著風險,那些境外勢力根本不擇手段,通過家人,愛人,朋友威脅的事屢屢發生。”
“如果你靠的他們越近,就越有可能發生意外。”
“以一個過來人的建議,多交些背景強大,個人實力強的朋友會讓你未來活得更舒服。”
聽著許晨那語重心長的話語,慕小微又低頭看了看手上那張淒慘的照片,她隻覺得耳邊像有蒸汽火車經過,嘈雜不已。
生活莫名其妙就被改變,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幾年前父親迎娶徐姨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如今也是這樣。
好不容易感覺生活有點起色,偏偏就要接受這麼大的轉變。
無論是父母,還是蘇逸,他們都是普通人。
尤其是蘇逸。
他本來就瘦,前幾天異能者一拳就將他打暈,毫無反抗能力,狼狽地倒在地上。
弱小無助又可憐。
當時慕小微就感覺自己連累了他,如果跑得快些,再強壯點不被人群擠下來,蘇逸根本不可能受傷。
現在還要再連累他嗎
“為什麼總是這樣,為什麼事情剛有點起色就要發生這種意外!”慕小微眼眸中滿是失落迷茫,過了好久,她抱著腦袋小聲地問道。
“許先生,在這地方就絕對安全嗎?”
“當然!相信我們研究室的安全係數,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
談起這個許晨的臉上滿是驕傲,“先不談這位置隱秘,彆人很難找到,實驗室內還有40多位特彆行動隊員”
“他們每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兵王,是特種兵中的特種兵。”
“而且每天都會有一位老練的異能者來這裡坐鎮,絕對一個蚊子也進不來。”
這裡原本就是政府的一處私密研究所,經過臨時改建,設備相當齊全,作為這裡的負責人許晨還是很有自信的。
隻是他的話音剛落。
滋滋,滋滋,吧嗒——
頭頂的燈光不停地閃爍,光線時強時暗,最後居然發出了短路般的爆炸聲,瞬間研究室內一片漆黑,連帶著周圍的一切都停止運轉。
大約過了五秒備用電源啟動,周圍亮起昏沉的綠光。
“發生什麼事了?”許晨感到不妙,實驗室內的所有設施都是高檔貨,電路更是他親自建工組建,不可能憑空斷電。
他立刻拿起手邊的通信器,按住側邊的金屬按鈕,大喊著:“全體注意,一組人員去檢查電路,排查問題原因。”
通訊器正常,信號燈亮起綠色,但沒有一個人回應。
許晨感覺到有大事發生了,他也不管此時臉被打得有多疼了,急忙通過手機去聯係實驗室內坐鎮的異能者程三立。
然而才剛打開手機上就有信息彈來。
“老許啊~~我去小酌兩杯,大概半小時就回來,記得不要打我小報告哦!回來給你帶瓶好酒。”
“”
見到眼前這一幕,許晨就像是被大火烹煮的燒水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氣得差點把自己的手機給捏碎。
幸好那一絲理智還在,他急忙去找西戴的電話,準備聯係對方,然而電話還沒打過去,走廊內就傳來喧鬨的聲音。
一顆子彈劃過將那正在通話的手機打得粉碎,破碎的屏幕爆裂開玻璃碴子刺在皮膚裡,鮮血順著許晨的臉頰流下。
“許晨報信可不好,彆亂動不然打爆你的腦袋。”
走廊的陰影處走出一位西洋劍中年人,金色板寸,右眼有著明顯的疤痕,其身後跟著群手持槍械,穿著防彈衣,戴著防毒麵具的暴徒,看不清麵貌,不過每個人的胳膊上都繡著紅色的蜻蜓。
“圖爾瓦?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許晨不可置信地大喊。
他認出領頭的人,對方正是來自境外勢力“紅蜻蜓”的殺手,他們已經因為異能者發生過很多衝突,這麼多人闖進實驗室,竟然沒有引起一點異響。
“怎麼進來?當然是大搖大擺走進來。”
“不可能。”
駐守在許晨身邊的兩位特戰隊護衛,立刻舉槍射擊,大量的子彈傾瀉而出,然而子彈在即將圖爾瓦的瞬間卻被無形的屏障給彈開了。
圖爾瓦露出戲謔的表情,揮了揮手,他身後紅蜻蜓的士兵們立刻出手,將麵前的兩位特戰隊成員打成了篩子。
倒在了血泊之中。
“許晨,你們這群草台板子,偌大個實驗室就你身邊有倆守衛,還好意思問?”
“真是白費老子帶這麼多人來,拿到的賞金就連喝汽水都不夠了,再敢多說一句話老子斃了你。”
組織已經秘密監視洛城高中許久,上次的監視者被人用橡皮給襲擊,威力不小。
圖爾瓦還以為這次特戰隊做足了準備,研究室可能出現高手,所以他才帶足了人手親自上陣。
結果卻讓人不敢置信,鬆散到讓人感覺都像是進入了陷阱一樣,若不是看到大夏出名的異能研究員許晨一個人在這他都要撤退了。
聽到“實驗室一個守衛都沒有”,“大搖大擺走進來”許晨此時徹底傻眼了。
他那麼多精銳特彆行動隊隊員呢?難道都被程三立帶出去喝酒了嗎?
不然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可能讓他們悄無聲息地全部消失。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