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朱高燧低下頭，在衣裳上聞了聞，疑惑的說道：
“二哥，不臭啊，你再仔細聞聞。”
說話間，趙王朱高燧湊近了一些距離，想讓自家二哥好好聞聞。
漢王朱高煦臉色一黑，直接起身，一腳將趙王朱高燧踹倒在地，罵道：
“好你個老三，是誠心想臭死孤”
“你整日裡和那些飛禽走獸廝混在一起，怎麼可能不臭”
“再不去沐浴，孤就走了，再也不來你這臭烘烘的趙王府了！”
趙王朱高燧無奈之下，隻好命侍女準備熱水，又是沐浴，又是換衣裳。
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這才神清氣爽的回到屋子裡，將懷中美酒放在桌案上，笑著說道：
“二哥，也就是你，這要是大哥來趙王府，敢說我臭，我直接命親衛將他亂棍打出！”
“快嘗嘗我新釀造的龍血酒，龍性本淫，喝了龍血酒，不僅能延年益壽，還能”
說到最後，趙王朱高燧挑了挑眉，神色間，似有深意。
漢王朱高煦瞬間來了興趣，一把搶過龍血酒後，打開一看，酒呈血紅色，異香撲鼻。
豪飲一大口後，感慨道：
“老三，孤發現還是你清閒，隻需管好豹房裡的那些飛禽走獸，什麼事情都不用管。”
“不像孤，自從監國後，老爺子是天天訓斥孤啊！老爺子也不瞅瞅，他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事！”
“派遣鄭和下西洋，北征韃靼，南平安南，編纂【永樂大典】，國庫哪裡還有錢財”
趙王朱高燧坐在一旁，附和道：
“二哥，老爺子這是想學唐太宗李世民，打造一個永樂盛世啊。”
“永樂八年，老爺子率五十萬大軍，深入漠北，北征韃靼，在斡難河畔打的那本雅失裡就剩七騎逃跑。”
“永樂十二年，又是親率五十萬大軍出征瓦剌，打的瓦剌馬哈木遣使謝罪。”
……
“你說說，動輒幾十萬大軍親征，這要耗損多少錢糧”
“那些蠻夷就像是野狼，隻要大明稍微露出疲態，他們就會迫不及待的撲上來，想咬下大明的一塊肉。”
漢王朱高煦驚訝的看著自家老三，語氣古怪的說道：
“行啊老三，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見識！”
“莫非，你以前都是在藏拙連孤都騙是不是欠揍了”
趙王朱高燧自信的整理著衣裳，說道：
“二哥，古語有雲，士彆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
“若是有空閒，二哥你也該多看看史書，以史為鑒嘛”
漢王朱高煦攥緊拳頭，揮了揮，威脅道：
“老三，你少在孤麵前舞文弄墨，當孤是莽夫不成”
“三皇五帝到如今，史書浩如煙海，說的隻有四個字！”
“爭當皇帝！”
說到最後，漢王朱高煦痛飲了幾大口龍血酒，眼中閃過一抹醉意。
趙王朱高燧瞧見自家二哥氣勢洶洶的，不敢再賣弄文采，走到窗邊，探頭觀察了一番後。
走到近前，低聲說道：
“二哥，方才那番話，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
“前幾日，有一人找到我，想和你我二人交易火炮”
漢王朱高煦眉頭微微皺起，疑惑的問道：
“老三，你該不會是喝多了吧”
“交易火炮，不去找老爺子不去找朱由檢找你我二人有何用”
“難不成，此事還要瞞過老爺子”
趙王朱高燧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主要是那人出手實在是闊綽，讓他很是心動。
漢王朱高煦坐直身子，低聲問道：
“那人是誰你答應了你不要命了”
趙王朱高燧湊到漢王朱高煦耳邊，將那人和自己說的價格悉數告知後，接著說道：
“二哥，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你想啊，大哥監國這麼多年，在朝堂上根基深厚，而且，你難道忘了大哥當初靖難之役時的戰績了”
“現在你我二人，都被困在了這順天府內，不靠錢財籠絡人心，靠什麼”
漢王朱高煦臉色嚴肅的點了點頭，示意趙王朱高燧繼續說下去。
他大哥朱高熾雖然身體肥胖，好色，懦弱，懼內……
但是，當初靖難之役時，他可是僅用萬人之軍，就擋下了李景隆的五十萬大軍！
趙王朱高燧挨著漢王朱高煦坐下，說道：
“二哥，你也知道，我沒野心的，如果讓朱瞻基那個狼崽子登基，你我二人都會被滿門抄斬。”
“這天下，老爺子搶的，我們憑什麼搶不得”
“那人說過，我們還可以用錢財交易謀士，武將，士卒。”
漢王朱高煦麵露不屑，拍著胸膛，自信滿滿的說道：
“武將誰能比孤還厲害”
“當初孤奉天靖難時，可是屢次……”
不等漢王朱高煦說完，趙王朱高燧就直言道：
“二哥，你我二人，手下沒兵沒將沒謀士，怎麼和大哥爭奪皇位”
“武將你不需要，謀士和士卒你總該需要吧所以，那火炮”
漢王朱高煦閉目沉思片刻後，咬牙說道：
“好！”
“老三，這場交易，孤做了！”
等兩人商議妥當後，漢王朱高煦起身離去，想要不驚動老爺子，就交易“火炮”，必須他親自去做。
而趙王朱高燧將自家二哥送出趙王府後，悠閒自在的回到屋內，拍了拍手，說道：
“先生，你果真沒有猜錯。”
“隻是，萬一二哥他將來知道我在算計他，會不會找我麻煩”
隻見一位中年文士悄無聲息走了進來，一隻手揉著後腦勺，說道：
“趙王殿下，老朽還有一計，名曰離間！”
趙王朱高燧眼睛頓時亮了，激動的看向這位他花費“重金”交易來的謀士，問道：
“是何計謀快快說來！”
“等本王登上皇位，必定會求父皇賞賜靈丹妙藥，讓你長命千歲！”
中年文士摸著胡須，笑著說道：
“老朽能活百歲，便已經夠了，豈敢奢望千歲”
“不知殿下可曾研讀過【明史】明仁宗朱高熾在位十個月，便染惡疾病逝。”
“此事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