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李休黏糊糊地抱住她。
薑昕熟練地轉過頭親了親他的臉,又摸摸他的腦袋,就轉過身繼續畫自己的符了。
李休:“……”
他低頭,冰涼的薄唇落在她白皙溫軟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咬了咬。
薑昕身子一顫,筆尖頓住,符紙自燃,毀掉了一張符了。
她放下毛筆,轉身,雙臂放在他腰間,“怎麼了?”
往常他再粘人,但隻要自己在畫符,他就會乖乖地抱她、等她,不會搗亂的。
李休抬起頭,闃黑的鳳目閃爍著非人的詭異光芒,但這幾日薑昕已經習慣了,還能分辨出裡麵委屈的情緒。
她好笑地摸著他的臉,“怪我冷落你了?”
少年搖搖頭,血紅的薄唇抿了抿,“姐姐,我不會傷害你的。”
薑昕怔了怔,想起了白日蝶三娘的話,輕笑,“你沒看出她對我惡意滿滿嗎?她的話,我就沒當一回事。”
“可是姐姐之前也懷疑我會害死你。”
“你後來不是跟我解釋了你不會嗎?”
“姐姐相信我?”
“不信你,我信誰?”
李休瞬間被哄好了。
少年眷戀地吻住她。
薑昕沒拒絕,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在啃冰激淩,冰冰涼涼的,她已經習慣了,還覺得彆有一番滋味。
咳,薑昕絕不承認自己也有點不正常。
隻是親著親著就容易擦槍走火。
她都不明白,為什麼他身體那麼冷,欲、望會那麼強烈呢?
李休把她抱坐在桌子上,大手探入她的裙底,上襦的細帶也被他扯開。
衣裳淩亂,猶抱琵琶半遮麵。
薑昕眼尾濕潤,輕喘著握住他的手,“阿休……”
李休僵了僵,用力把她摁到自己懷裡,下巴靠在她的肩膀處,灑在她耳邊的氣息又冷又重。
薑昕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沒有怨靈的腥味,像是手裡一捧白雪的冰涼,又有點似檀香幽幽。
她側首,有些好奇地問:“你不是鬼新郎嗎?怎麼還會有呼吸?”
李休啄了一下她的紅唇,“因為姐姐喜歡。”
薑昕俏臉泛紅,“你先放我下來吧。”
少年撒嬌地抱緊她,“不放。”
不能跟姐姐融為一體,還不能讓他抱抱嗎?
薑昕被他蹭得臉頰更燙了,忍不住捶了他的肩膀一下。
李休委屈地吻著她的脖頸,“姐姐,我難受。”
薑昕:“……”
唉!
她咬了咬唇,還是忍著羞澀去幫他。
李休鳳眸瞬間亮得有點嚇人,身上也冒出絲絲縷縷的黑霧。
薑昕閉上眼,咬他的肩膀,更像是在啃冰棍了。
當然更像冰棍的是……
可惜李休沒有給她縮回手的機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薑昕隻覺得滿手的冰碴子。
李休把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溫柔地幫她擦拭著雙手,時不時就親親她的唇角,對她癡迷戀慕到了極點。
薑昕身子軟軟的窩在他懷裡,如水的桃花眸瞪他,“幫我穿好衣服,不許再鬨了。”
李休勾唇低笑,“姐姐忘了嗎?該穿嫁衣了。”
冥婚淩晨就要開始了。
薑昕秀眉微挑,如玉的手指點在他的喉結處,“那我家阿休鬼新郎是不是要開大了?”
李休喉結滾了滾,“姐姐想我怎麼開大?把姐姐強製拖進棺材裡,強行占有?生死不離?”
他可以的!
薑昕:“……”她不可以的!
她瞪他,“不許黑化。”
李休遺憾地“哦”了一聲。
“你明天是直接詐屍,還是以鬼魂的模樣出現?”
“姐姐喜歡哪一種?”
有的選擇,她哪種都不想要。
“……你看著辦吧,我都行。”
少年鬼新郎羞羞答答的,“那明天咱們洞房後我再送姐姐離開副本?”
薑昕驚悚了,“還要洞房?”
某邪神委屈,“那成婚肯定要洞房的。”
“但那樣,我不就真變成鬼新娘了嗎?”
“姐姐喜歡當鬼新娘的話,我到時候可以幫你轉化一下,等洞房結束,再轉化回來。”
“不了不了!”
她一點都不想當鬼。
少年親著她的紅唇,“我也覺得暖暖的軟軟的姐姐好。”
薑昕:“……”
“要不洞房等到下個副本?”
能拖多久是多久。
李休看了看她,耷拉下腦袋,乖巧地點頭,“好,都聽姐姐的。”
薑昕:“……算了,洞吧。”
反正,兩人早晚都要睡。
再說這幾晚他們意亂情迷起來,也就最後那一步沒做了。
況且能睡到邪神,她也是牛逼大了。
李休握著她的柔荑在唇邊吻著,“姐姐彆勉強自己。”
薑昕清麗的眉眼柔和繾綣,桃花眸含情,無論何時,無論真假,她看他的時候總是如煙雨朦朧般,情絲綿綿,剪不斷、理還亂。
“我沒有勉強,對不起,阿休,我沒有怕你,但人類有時候本能的反應我也控製不住的,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李休癡癡地沉醉在她的溫柔笑意中,“原本就是我太心急,嚇著姐姐,是我不好。”
薑昕摟著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鼻尖,“沒有的,我的阿休一直都是最好的。”
明明是冷冰冰的詭異,可李休此時隻覺得心尖發燙得厲害。
他的姐姐啊!
……
李休拿來嫁衣,親自幫她穿上。
“姐姐你坐到梳妝台,我幫你挽發。”
“先等等。”
薑昕把放置新郎婚服的箱子打開,“你忘了,我也要幫你換婚服的,就是,我要拿去靈堂幫你換嗎?”
李休喉結滾了滾,“不、不用,這麼換上就好了。”
薑昕噗哧笑道:“你還害羞了?”
夜裡,他可是對她做儘各種曖昧的事情,也沒見得他害羞。
李休薄唇緊抿,“我……擔心你不喜歡我的身體。”
薑昕:“……”
哦,對了,每次兩人意亂情迷,他身上就冒黑霧,漆黑一片,她基本啥也瞧不見。
不過,想到她胸膛、腹肌還有……的手感,薑昕覺得自己不可能會不喜歡的。
她嗔道:“難道你現在的身體是幻化的虛假模樣?你原本沒那麼好看?”
“不是!”
少年委屈地解釋:“我原本的更好看。”
作為神明,祂怎麼可能有不完美的地方?
薑昕:“那不就好了嗎?過來,我給你換上婚服。”
夜色迷離,油燈輕晃,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
薑昕抬手解開他身上長袍的紐扣,感覺到頭頂冰冷又火熱的視線。
她指尖顫了顫,深吸一口氣,抬眸瞪他,“轉過頭去,不許看我。”
李休有點為難,“姐姐,頭轉到後麵去,會嚇著你的。”
薑昕:“……算了,你愛看看吧。”
反正被脫衣服的也不是她。
黑色長袍落下,少年精壯的胸膛映入她眸中,肌理分明,肌肉結實又不誇張,如同雕刻般,美得誘人。
薑昕感覺鼻息有多熱,偏偏某個邪神還裝無辜地撩撥她,抓著她的手就摁到胸膛上。
“姐姐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
薑昕一個沒忍住,湊過去就咬住他的胸口。
李休悶哼一聲,啞聲在她耳邊喘息,“姐姐,我又難受了。”
薑昕:“……”她看到了。
這下她更不好脫他的褲子了。
薑昕紅著臉頰轉身,抱起婚服塞給他,“你自己穿吧。”
再換下去,冥婚也不用辦,他們直接洞房得了。
李休乖乖換上婚服,沒再勾引她。
他也快忍不住了。
……
淩晨剛到,冥河村就亮起了燈火,整個李宅熱鬨了起來。
李二嬸帶著盧鈺來接新娘子去出閣。
李休暫時消失了,薑昕蓋著紅蓋頭,坐在梳妝台前。
李二嬸說了幾句吉祥話,就俯身背著她走了出去。
薑昕能感覺到盧鈺攙扶她的手在發抖。
但她沒再開口安慰什麼。
隻要今天他們安分點,彆犯了忌諱,防備好燕尾,苟到副本結束通關是沒什麼問題的。
薑昕一踏出房間,就感覺到李宅上空濃鬱的陰氣。
她微微轉頭,紅蓋頭隨之晃動。
冥河那邊的氣息,有點不對勁啊!
按理來說,冥河女嬰怪物和鬼新郎同為副本大boss,今日是鬼新郎的主場,除非有人引它來鬨事,否則,冥河女嬰鬼怪多少是要避讓鬼新郎的。
如果鬼新郎不是李休,薑昕確實會在冥婚這日引來冥河女嬰怪物,讓兩個詭異鬥起來,她好在夾縫中求生存。
但這幾日,她什麼都沒做。
怎麼冥河女嬰怪物隱隱有暴動的跡象?
難道是蝶三娘乾的?
薑昕紅唇微扯,有些人作死起來,是攔也攔不住的。
當然她也根本沒打算攔。
若李休隻是排行榜的玩家,薑昕還會憂心翻車。
但身為詭異之主,這世界覆滅了祂都翻不了車。
門口放著一個雕工繁複精美的花轎,隻是無論是抬轎的還是抬聘禮的,竟都是紙紮人。
而且相比蝶三娘他們糊的那些粗糙的紙紮人,迎親的這些紙紮人惟妙惟肖,高大威武,猶如真人。
盧鈺卻覺得頭皮直發麻,驚恐難言。
她有心想提醒薑昕。
卻見她對自己擺了擺手。
盧鈺隻能看著她被送進花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