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漠把她抱到懷裡,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以後,有朕在,沒人再能隨意決定你的命運,也沒人能叫你委屈了。”
薑昕枕在他的肩膀上,“可是,如果我還是原來的我,那晚被送進宮,無論我是否自願,無論我是不是真的無心算計你,你都會殺了我的。”
段修漠抱著她的手臂收緊,沒法騙她說,自己不會。
他生來冷漠無情,骨子裡流淌的鮮血都似帶著暴戾和殺意,未遇到她之前,人命在他眼裡如螻蟻,什麼都不是。
就算是現在,除了她之外,他的想法也不曾改變過。
薑昕抬眸看他,抬手撫平他眉心的褶皺,“我沒怪你,換做我在你這個位置,沒有你的能力,但可能比你還多疑。”
“而且就算我要恨,也是恨我父皇夜郎自大,想要漁翁得利,卻沒想到引火燒身,吃了敗仗,為了他自己的榮華富貴,就火急火燎地賣國家賣女兒。”
段修漠的喉嚨發澀,指尖微顫地觸碰著她乾淨的眉眼,“朕以後會對你好,很好很好。”
所以,彆對他有芥蒂,更彆恨他。
他會承受不住的。
少女綻開笑靨,“嗯,雖然你最開始挺凶的,但現在很好了。”
段修漠:“……”
如果時間能回到那夜,他一定不凶她,但該做的事情還是會做,隻是會溫柔待她。
不管結果如何,她是他的,隻能是他的。
薑昕在他懷裡坐直身子,“對了,你為什麼一定要梁國嫡出公主來和親呢?”
段修漠薄唇微抽,這鍋他不背。
“是使團官員擅自主張,跟朕無關。”
事實上,他最初根本不在意什麼和親公主。
沒有一舉滅掉梁國,一則時機不到,二則是他當時在戰場上受了屍山血海的刺激,頭疼欲裂,理智已經在強弩之末了。
若繼續打下去,他不是死了,就是變成殺戮瘋子。
段修漠對自己的命不甚在意。
隻是不知為何,冥冥之中,他覺得自己還不能死。
他還要等著誰?
當時,段修漠有些嗤笑自己頭疼病發作,都生出幻覺了。
如今擁著懷裡的少女,他終於信了宿命之說。
薑昕歪了歪腦袋,“那你們家使臣團好奇怪,非要給自己的君王娶個有婚約在身的公主。”
段修漠的神情微僵。
她在梁國自小有婚約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
說完全不介意是騙人的。
畢竟越是在意,越不能容忍她不屬於自己。
皇帝陛下磨了磨後槽牙,語氣很酸,“你從前那什麼未婚夫根本不是個良人……你彆告訴朕,你真喜歡他!”
“喜歡呀!”
“……”
段修漠的臉色漆黑個徹底,但看她無辜單純的模樣,又發不起脾氣來,隻能低頭堵住她的唇,極其霸道地占有著,宣告自己的主權。
“喜歡他?嗯?”
男人似猛獸一般輕咬她的脖子,修長的手指挑開她的腰帶,裙子滑落,炙熱的掌心流連在她的肩膀上。
薑昕身子輕顫,羞紅了臉,雙手推著他,“我幼時就知道他會是我未來的夫君,喜歡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她還敢說!
段修漠抱著她轉個身,讓她麵對著自己,把她推拒的小手摁在背後,傾身去吻她。
勢必要身體力行地告訴她,她的夫君是誰。
禦書房的大門不知何時緊閉,宮人都退了出去。
殿裡隻有他們兩人,帝王肆無忌憚地擁著她親密。
羅裙垂落在龍椅上,段修漠看著她雪白的身子上那點點痕跡,他昨夜辛苦種下的,喉結滾動著,情欲高燃。
薑昕卻羞得不行,軟綿綿的巴掌糊到他的臉上去,“白日宣淫,身為皇帝,你對嗎?”
段修漠握住她的小手,吻著她的耳朵啞聲低笑,“愛妃,你毆打君王,又對嗎?”
“還不是你……”
薑昕餘下的話說不出來了,臉埋在他的胸膛裡,輕顫個不停。
“乖,沒事,沒人敢進來,隻有我們。”
段修漠柔聲安撫地親著她,可做的事情是要多荒唐霸道有多荒唐霸道。
想想她剛踏入禦書房,覺得這裡無比莊嚴,是帝王處理軍政大事的地方,象征著皇權的巔峰。
然而,現在,他們卻在這樣神聖的地方做儘淫亂之事。
刺激和羞恥放大了她的感官,差一點讓她的心臟又受不住了。
也讓段修漠快活得不知天南地北。
以往讓他嫌惡的情愛,原來不過是沒遇到對的人。
如今心愛的小妻子就在懷,段修漠時刻都想變成禽獸,對她為所欲為。
……
“不哭了,朕錯了。”
薑昕癱軟在龍椅上,段修漠幫她清理好身子,將裙子重新給她穿好,見小姑娘還抽噎著,低聲地哄著。
薑昕看了眼地上那堆絲帕,還有他皺了的龍袍,以及臟了的龍椅墊子,臉上的溫度就下不去,更不想搭理這個大禽獸了。
注意到她的視線,段修漠把她抱到懷裡,笑聲曖昧不明,“愛妃讓朕知道了女子真的是柔情似水。”
“你還說!”
少女像隻炸毛的貓兒,直接就給了他一爪子。
但男人皮糙肉厚的,根本不在意她怎麼撓自己,隻擔心她傷了自己的手。
“這是禦書房,你召見百官,君臨天下的地方,你怎麼能……”
段修漠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這地方是因為朕賦予了它作用,它才與眾不同的,若非朕,它也就是個普通屋子。”
皇帝在哪兒處理朝政,哪兒就是皇權的象征。
說到底,真正至高無上的是帝王。
“白日宣淫的說法,不也是那些士大夫給人定下的條條框框,你覺得不好,朕下令改了它就是了。”
薑昕:“……”
她一時間竟沒法反駁。
有權任性是吧?
段修漠輕笑,“我們是夫妻,是世間最親密的彼此,任何時候在房中恩愛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薑昕輕哼,“我說不過你。”
“那不生氣了好不好?”
“不,你看你把我弄成什麼樣了,我現在都走不了路了,待會出去,彆人怎麼看我?”
“他們不敢看你,朕抱著你回去好不好?”
“我會變成妖妃的!”
段修漠悶笑出聲,她本來不就是誤入人間的小花妖嗎?
妖妃的稱呼還蠻適合她的。
薑昕似不解地看他,“你剛剛乾嘛生氣啊?”
段修漠輕捏她的小臉,“你說你喜歡以前的未婚夫,我不該生氣?”
“那賀懷安就是我以前的未婚夫嘛,我也沒辦法呀!”
“你倒是把他記得清清楚楚的。”
“你好無理取鬨哦!”
“……”
段修漠深呼吸,告訴自己,自家小妖妃太單純,不懂人的複雜感情也是正常的。
錯的是梁國,是賀懷安,不是她。
段修漠循循善誘,“還記得你之前因宮裡的後妃而不舒服的事情嗎?”
少女乖乖點頭,“嗯,心裡酸酸的。”
“你說你喜歡賀懷安,朕的心裡也酸。”
何止酸,簡直醋海翻滾,暴戾得他想立刻宰了賀懷安。
薑昕奇怪地看他,“為什麼酸?賀懷安是前未婚夫,我現在不是嫁給你了嗎?我又不會和他做夫妻親密的事情。”
段修漠:“……”
想著如果她沒和親,會嫁給賀懷安,更想屠了梁國了。
見他氣得滿身冒黑氣,卻還是沒舍得凶她一下的,薑昕倏而笑得眉飛色舞,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男人瞬間雪山融化,陰天轉晴。
“因為他之前是我的未婚夫,我才喜歡的,他現在不是了,我就不喜歡了。”
段修漠薄唇勾起,“你現在喜歡誰?”
少女大大方方地說:“你呀,你是我夫君嘛!”
某位暴君差點被她短短一句話哄成了胚胎。
段修漠情不自禁地含住她的唇瓣,“朕會是你一輩子的夫君,要記得,隻有為夫才是真心疼你的。”
薑昕推著他,不讓他親了,免得又擦槍走火了。
某位大暴君此時心情無比愉悅,也不想真的把小姑娘惹急了,不然遭殃的還是他自己。
他撫著她的頭發,頓了頓,才告訴她,“賀懷安娶了你四妹薑妤。”
若她對賀懷安還有情意,段修漠就算酸地要死,也不會說這事。
再如何,他都不願她傷心。
薑昕眨了眨眼,“哦”了一聲,那不在意的小模樣像是在說:那我都嫁給你了,他娶彆人也是正常的。
段修漠見真不在意,低低一笑,心情更好了。
不過……
“他跟你四妹在你未和親前就勾搭在一起了。”
“什麼?”
薑昕雙眸微睜,氣得差點從他懷裡跳了下來。
段修漠忙摟緊她,“小心點,莫摔了。”
少女拽著他的袖子,都氣哭了,“他們居然敢綠了我,真的是太過分了!”
段修漠哄著她,“是過分,朕幫你教訓他們,不哭啊!”
薑昕忽然問:“那我會來夏國和親,不會也跟他們有關吧?”
段修漠都不敢點頭的,怕把她氣得心疾發作。
有點後悔告訴她這事了。
但他又擔心她蒙在鼓裡,以後被那些人給利用傷害了。
他動作輕柔地撫著她的脊背,“不氣了,你想怎麼出氣,朕都幫你,彆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氣壞了身子。”
“哦,我知道了,就是他們使壞的。”
“愛妃變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