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江腳步匆匆地走出省政府大門，鑽進早已等候在路邊的黑色轎車。一上車，他便癱坐在座椅上，長舒了一口氣，可那緊鎖的眉頭卻絲毫沒有舒展的跡象。他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與黎錦會麵時的場景，越想越覺得後怕。
“我怎麼就敢答應這種事？”陳永江低聲喃喃，心中懊悔不已，“這不就是明目張膽地行賄嗎？我居然頭腦發熱，直接跑到黎錦麵前去談這種事！”
思索片刻後，陳永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撥通了郭懷昌的電話。電話那頭很快傳來郭懷昌沉穩卻又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喂，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聽到郭懷昌的聲音，陳永江頓時緊張起來，身體坐得筆直，聲音也比平時低了幾分，小心翼翼地說道：“郭爺，情況不太妙啊。那黎錦根本不買賬，明確表示不會幫忙。我懷疑他來漢西省是有所圖謀，說不定要在這邊搞出什麼大動靜來。他還讓我跟他說，希望你能親自過來和他談。”
郭懷昌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你是不是沒給他麵子？像他這種突然發跡的年輕人，以為靠聯姻就能躋身上層的人，你就得多說些好話，把他捧到天上去，讓他飄飄然，然後再提讓他辦事，那就好辦了。”
陳永江心中暗自叫苦，趕忙解釋道：“郭爺，不是我不按你說的做啊。在黎錦麵前，他那眼睛就跟火眼金睛似的，我心裡想什麼，他好像一眼就能看穿。而且他畢竟是上位者，氣場強大得很，我稍有不順著他的意思，他直接就不談了，我根本沒機會說那些好話啊。”
他也聽得出，郭懷昌對黎錦這樣的出身並不服氣，認為他不過是依靠聯姻才爬到了今天的地位，因此不願屈身與黎錦交往。但現在有求於黎錦，所以郭懷昌希望通過最小的代價收買黎錦。可惜，真實的黎錦遠比他們想象中可怕。
郭懷昌有些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那你說現在怎麼辦？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陳永江咬了咬牙，說道：“郭爺，這個事情確實有點麻煩。黎錦能看清楚我的分量，知道我許諾的東西根本實現不了。我的段位不夠，在他麵前根本壓不住場。還是你親自和他談吧，你的氣場大，說不定能壓住他。”
郭懷昌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權衡利弊。就在這時，陳永江又急切地說道：“郭爺，不是我不想繼續和他談。剛才省政府的人暗示我，讓我趕緊離開漢西省。我感覺這形勢不太對勁，要是再留在這裡，我可能會被逮進去。我現在就得去機場，還得大張旗鼓地走，讓他們知道我已經離開了。”
郭懷昌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在電話那頭暗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這點事都辦不好，還給我惹來這麼多麻煩。”
陳永江聽著郭懷昌的罵聲，大氣都不敢出，隻能默默地忍受著。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把事情搞砸了，不僅沒能完成郭懷昌交代的任務，還可能給自己惹來一身麻煩。但他又實在沒有辦法，在黎錦麵前，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螻蟻，根本無力抗衡。他在黎錦麵前，感受到了官威！
“行了，你先走吧。這件事我再想想辦法。”郭懷昌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說道。
陳永江如釋重負，連忙說道：“好的，郭爺，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什麼吩咐，隨時給我打電話。”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催促司機趕緊開車去機場。
郭懷昌掛斷電話後，心中的怒火仍未平息。他嘴裡依舊忍不住罵罵咧咧：“陳永江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飯桶，這點事都辦不好，真是白養他了！”
他氣得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手中的雪茄被狠狠地摁滅在煙灰缸裡，火星四濺。沉思片刻後，他按下桌上的呼叫鈴，將家族顧問叫了過來。顧問是個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的老人，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辦公室，微微欠身道：“郭爺，你找我？”
郭懷昌示意對方坐下，然後一臉陰沉地說道：“陳永江那個廢物，賄賂黎錦的事徹底失敗了。現在那些土夫子還在漢西省的警方手裡，接下來該怎麼營救他們？”
顧問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郭爺，賄賂黎錦這事，其實從一開始就能預見不會有成果。黎錦若是個見利棄義之人，也走不出江東，更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他能在官場和警界步步高升，靠的是手腕和原則。”
“彆把他說得那麼好，他能聚攏一些人，還不是靠利益讓渡？隻不過他不貪錢財，留下的是權力罷了。”郭懷昌冷哼一聲，語氣中透著不屑。
顧問連忙點頭附和：“郭爺說得是，是我見識淺薄了。”
郭懷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彆扯這些沒用的。現在關鍵是那些土夫子，他們不僅有一身盜墓的本事，更重要的是，他們手裡還有一批從大墓裡盜出來的貨物沒交接，隻有他們知道貨物的下落。要是他們不能被保釋，肯定不會開口。”
原來，那些土夫子之前搞了一個大墓，盜走了不少價值連城的東西，結果非常不幸運，被警察堵了個正著。可警方至今都沒找到贓物——那是一筆非常大的財富。如果這件事被進一步升級，省廳成立專案組，外人想插手就幾乎無機會。
顧問微微點頭，說道：“郭爺，我覺得和邢國慶等人的合作要儘快推進，讓這邊的警方介入調查，製造一些混亂，好趁機撈走那些土夫子。”
郭懷昌眉頭一皺，語氣更加嚴厲：“不能讓京城的警方介入，你彆忘了黎錦在京城警方的影響力。要是他插手，這事就徹底沒希望了。”
顧問思索了一下，說道：“郭爺，滬海那邊的話，那就需要你親自去一趟，和陸家談一談。陸家在滬海警界有不少人脈，要是能得到他們的支持，這事就好辦多了。”
郭懷昌皺了皺眉頭，歎息道：“陸家的局勢也不安穩，陸赦正在麵臨家族內部的挑戰，不一定能繼續當陸家家主。不過，滬海警方確實比京城警方更靠得住，至少他們不偏向黎錦。現在關鍵是要想辦法將那些土夫子轉移出漢西省，特彆是現在黎錦在漢西省，我總覺得他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
顧問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郭爺放心，我會儘快安排下去，同時，我也會在這邊做好接應工作，爭取儘快把那些土夫子救出來。”
見郭懷昌點頭後沒有彆的事，便退出去，去落實。
郭懷昌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那批東西的價值太大，誘惑太大，他不敢想，那些東西要是被黎錦得到，他怕是要直接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