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黎錦剛剛接到韓蓉的私人電話，得知她和一些相關人員馬上就要被監控起來，並被安排在一個專門且保密的地方待上幾天。對外則宣稱是出差，以避免引起恐慌。
“你不用擔心，調查針對的不是你。”黎錦語氣平靜地安慰韓蓉，“這段時間就安心配合吧，不會有太大問題。”
掛斷電話後，黎錦並未表現出過多關心。他知道，在這種敏感時刻，任何多餘的舉動都可能引發不必要的麻煩。果然，沒過多久，聯合調查組正式進駐財政係統，與內部審核組一起展開秘密而高效的調查工作。
數天後，黎錦正在忙碌時，忽然接到校長老大的電話。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迅速趕往對方的辦公室。
“老大，有什麼事？”黎錦推門而入，直截了當地問道。
校長老大示意他坐下，隨後遞過一份關於財政係統案件調查進度的文件：“看看這個。”
黎錦接過文件仔細翻閱，眉頭微微皺起。原來，調查並不順利。舟等紀委同誌因一封臨時舉報信件偏離了原定的調查方案，不僅浪費了寶貴的時間，還導致關鍵證據流失——例如數據庫中的一些重要數據已被永久刪除，無法恢複。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黎錦歎了口氣，“調查組想要快、準、狠，但嫌疑人也在暗中抵抗，儘量拖延時間，甚至銷毀證據。”
校長老大點燃一根煙，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目光深邃地看著黎錦：“你覺得問題就出現在互相對抗的兩組隊伍中嗎？”
黎錦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不全是吧。這裡麵的確存在博弈和對抗，這是必然的。隻要嫌疑人未完全伏法，矛盾就會持續。不過，具體的材料我還沒看到，不好給出明確判斷。”
他說完，順手從校長老大那裡接過一支煙，點燃後深吸一口，隨即半開玩笑地說道：“老大，我又要批評你抽煙的速度和數量了。”
校長老大卻毫不在意，擺了擺手：“你一開始不想接這個案子，是不是已經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黎錦笑了笑，語氣坦然：“有那個預感，但沒想到會是如此劇烈的對抗。我隻是覺得會有麻煩，現在看來，我的預感是對的。”
校長老大追問：“那你現在又有什麼預感？”
“不做猜測！”黎錦果斷回答，隨即補充道，“當然，如果讓我重新加入調查組，我也願意加入。”
校長老大哈哈一笑：“力挽狂瀾嗎？”
黎錦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如果要那樣的話，那還不到時機！還要讓彆人先去嘗試，其他同誌如果不成功，再讓我入場。到時候，如果我能幸運破案，那才是真正的力挽狂瀾。”
“你啊，那就再等等吧。”校長老大說，再閒聊一陣，就讓黎錦出去。
傍晚降臨，黎錦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並未急著回家，而是驅車前往一家隱秘的私人餐廳。餐廳內燈光柔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和菜肴的香氣。他推開包廂門，看到白明喆已經坐在那裡等候。
白明喆雖在財政係統工作，但並未被列入此次反貪調查的對象名單中。這份“幸運”既是福氣，也是不幸——它說明他尚未站在權力的核心圈層。然而，白明喆自身素養過硬，從不染指那些灰色收入，因此即便身處風暴邊緣，他依舊立得正、行得穩。
兩人寒暄幾句後開始用餐，席間氣氛輕鬆融洽。待吃得差不多時，黎錦放下筷子，語氣平和地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作為副部級高級乾部，黎錦的身份顯然遠高於廳局級的白明喆。而這次見麵，是白明喆主動邀請，自然意味著他有求於黎錦。
白明喆斟酌片刻，緩緩開口：“黎部，您知道，我可以利用白家的資源，但那會讓我成為白家的棋子，甚至犧牲自己的利益為家族謀利。一旦如此，我便不可避免地留下把柄。以我的年紀，在白家的利用價值有限，他們權衡利弊時，隨時可能放棄我。”
他頓了頓，目光堅定地看向黎錦：“但與您合作不同，這是一次互利互惠的機會。因為您不同於白家那些自私自利的人，您還有正直善良、為國為民的一麵！”
黎錦聞言，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關於這次財政係統的調查，如果您有機會介入，我可以提供一些幫助。”白明喆壓低聲音，神情嚴肅。
“上頭還沒有給我任務，也許目前的局麵仍在可控範圍。”黎錦反問，“你能幫我？你掌握了一些彆人不知道的內幕？”
白明喆點點頭，語氣謹慎：“有一天，我收到一條銀行轉賬信息，一筆資金轉入我的賬戶，但很快就劃走了。此外，我愛人近期的納稅記錄顯示有一筆接近五百萬的稅款，而她根本不可能擁有這麼高的工資收入。”
黎錦挑了挑眉，喝了一口茶，不動聲色地說道：“哦？繼續說。”
“本來這隻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因為似乎是銀行內部的操作失誤。但最近我注意到調查組公布的一些可疑賬號，發現其中一個賬號竟然與我的賬號僅相差一個數字。這是否可能是對方輸錯了？顯然不是，因為我發現，還有幾個類似的賬號。”白明喆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如果順著這條線索追查，或許能找到突破口。”
黎錦沉思片刻，點頭附和：“的確如此！想要轉移那麼大筆資金，必然需要內外勾結，嫌疑人也不會隻有一個。這個線索，你有沒有向調查組反饋過？”
“沒有。”白明喆冷笑一聲，“我看那些人鼻子翹上天，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查！再說，這隻是我的猜測，萬一不夠準確，反而惹上一身臊。”
“你的預感是對的！”黎錦肯定地說道，“順著你的預感，應該能鎖定一到兩名嫌疑人。至於他們是否是幕後主使，還需要進一步深入調查。不過……”他話鋒一轉，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警告，“既然你不想惹事，那就彆出頭。按照目前的節奏，還輪不到我參與調查。隻有等他們陷入死胡同，想到找我來背鍋的時候，才會讓我上場。”
“哎，他們真是草包一堆。”白明喆搖頭歎氣，對調查組的表現嗤之以鼻，同時更加信任黎錦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