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樂毓和姚若彤都沒再開口。
姚若彤端起麵前的熱茶，低頭喝了口。
樂毓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視線轉向窗外，走些走神。
姚若彤抬眸覷了眼，樂毓麵色平靜無波，很難從表情神態猜測她在想些什麼。
不過，到底已經見過幾次，姚若彤覺得她對樂毓還是有一定的了解，來之前也做足了準備。
放下茶杯，她正要開口，樂毓卻搶先了一步。
“你們要想知道我跟蔣慕周什麼關係，為什麼不直接去問蔣慕周呢？”樂毓淡聲問。
姚若彤一頓，被樂毓從容不迫的語氣問了個措手不及，不知該怎麼接這話。
樂毓掀起眼眸，目光靜靜落在姚若彤臉上，“上次在市中心，並不是碰巧遇到吧？”
姚若彤表情僵住，很勉強扯了個笑：“樂毓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樂毓繼續道：“不管你是怎麼查到我的行蹤的，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如果讓我發現第二次，我不會心慈手軟。”
姚若彤臉上的表情徹底維持不住了，睜著圓圓的眸子麵無表情看著樂毓，交握在一起的手指摳動著。
她冷笑反譏：“如果沒做虧心事，何必怕人查呢？”
沒給樂毓開口的機會，又繼續道：“樂毓姐看起來也是高知女性了，何必給男人當地下情人呢？難道為了錢，連基本的自尊和廉恥都不顧了嗎？”
樂毓聽著這話，覺得有些諷刺，好像沒一點道理，又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她沒打斷姚若彤，想聽聽姚若彤還能說出什麼話。
姚若彤見樂毓緘默，則認為是被她戳到了痛處，心虛了，她語氣不由高昂起來，“樂毓姐，你也看到了，蔣先生很喜歡緋緋，甚至還帶著緋緋見了他的朋友，公開了緋緋女朋友的身份，而你呢？”
她敢這麼說，也是因為她問過宋蘊緋。
宋蘊緋跟蔣慕周那些朋友探聽過，並不知道樂毓這個人。
蔣慕周確實有幾個表妹，但是跟他關係親近的，都姓周，而不姓樂。
樂毓聽完，神色仍舊平靜，“這樣啊，那恭喜宋小姐了。”
姚若彤聽到這話，反倒愣了愣，而後又有些著急和失望。
跟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樂毓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似乎沒必要在這兒浪費下去，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姚小姐，宋小姐既然還沒到，那就麻煩你代為轉達。”樂毓說：“你們跟蔣慕周如何，我不關心也不在意，我應該……也不會對你們造成什麼威脅，所以，你們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和精力在我身上。抱歉，飯我就不吃了。”
說完，樂毓起身，轉身要走，目光和動作卻忽地一頓。
宋蘊緋和蔣慕周一前一後站著。
宋蘊緋臉色有幾分難看，輕抿著唇不安看著樂毓，然後，她又回頭看了眼蔣慕周。
蔣慕周嘴角噙著一貫的笑弧，隻是那笑未達眼底，狹長的眸子蓄著沉沉冷意，壓迫感如有實質籠罩著樂毓。
樂毓想了想，很快明白蔣慕周為何不高興了。
宋蘊緋是他的新歡，她不應該自作主張。
不過也沒所謂了。
樂毓什麼都沒說，抬腳從二人身旁繞過，徑直出了餐廳。
夜裡，樂毓去書房查了下霧城那起暴力事件。
官方還未發布通報，所以都是各種小道消息，但拚拚湊湊，情況也就八九不離十。
跟今年前四起，很相似，都是報複社會的惡性極端事件。
但——
樂毓看著其中一起事件凶犯網上流出的照片，還是覺得有些怪。
具體怪在哪兒，她又說不上來。
樂毓在書房待到近十二點，蔣慕周還沒回來。
或許今晚不會回了。
回到房間，樂毓取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沒一會兒就隱約察覺到些東京，她抹了眼臉上的水，側臉看了眼，熱氣中有個模糊身影靠近。
樂毓沒什麼反應，直到粗糲的手指觸上被熱水熨熱的肌膚。
兩人都沒說話，也沒彆的交流，像是動物本能。
浴室中隻剩下水聲，以及淹沒在水聲中的喘息。
結束後，樂毓先衝洗乾淨站在乾區吹頭發，從鏡中能看到花灑區的一角。
幾分鐘後，蔣慕周衝洗完出來，隨意從架子上取了條毛巾擦了幾下頭發，然後裹上浴袍就要出去。
樂毓關了吹風，對著鏡子叫住了他：“蔣慕周。”
蔣慕周停下，與鏡中樂毓對視。
樂毓迎著他的目光，“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