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愣神之際,突然聽到一陣輕輕的咳嗽聲,驚得我一跳,緊接著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年輕人,莫慌,我在你上麵,亂骨頭堆裡,你要是鎮定了下來,麻煩過來給我拉把手,我好像受傷了,沒法動彈!
這話說得幾分委婉,雖然那聲音幾分苦澀沙啞,可我還是聽出那是誰的聲音,原來是那個大胖子。
我循聲心驚膽戰的爬上一堆白骨堆,直踩得腳下的枯骨不斷發出一陣陣碎裂聲,甚至踩得狠了,腳下一打滑,弄了我一個趔趄。所過之處,一陣塵灰飛揚,雖然深感罪過,可此時先救活人才是我的首要責任,此生還真是第一次踩在這麼多枯骨上。
我約莫艱難的爬行了十幾米遠,這才在一亂骨堆的凹陷處發現了那個胖子,此時的他一臉的汙穢和狼狽,耷拉著臉,一顯無奈和沮喪。亂骨把他的整個身體都壓在了下麵,獨獨就露出一個腦袋,就連兩隻手也被壓在了亂骨下,這讓我看得莫名有些蹊蹺,這胖子滿頭的冷汗!
“先彆靠近,我身下好像是空著的,而且……“胖子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
他這樣一說我立馬慌了,正要往後撤,卻被他製止住了:彆亂動,這裡會塌的!
我心裡暗暗叫苦呀,你丫的怎麼不早說,非等到我靠近了才說,這豈不是要坑我,我可不想各種花樣繁多的陪葬。
我急忙問到,那怎麼辦?難不成你是要我和你一起陪葬不成!
“莫慌,你慢慢的退出去,看看你包裡有什麼繩索之類的沒,扔過來我用牙咬住,然後你再慢慢的使勁把我拉出來,隻要我的手能抬起來,我就能從這爬出來!”
他這一說我才想起,繩索在其他那兩個哥們的身上,可那兩個哥們卻莫名其妙消失了,不知是生是死呢。
“我包裡沒那東西呀,要不我把包裡裝滿東西,扔過去,你自己咬住包使勁爬出來看看!”我也不知道為何有這天馬行空混帳的想法。
“你個天殺的豬驢腦呀,快看看周圍有什麼破衣服的,撕成布條綁成麻繩,快,我堅持不了多久了,我下麵好像有幾隻手在扯我的腳了!”
“我說大胖子你彆唬我,這裡全是骨頭,哪會有人扯你的腳,那都是你的錯覺罷了!”顯然我還是對他之前對我說的話還耿耿於懷,這下好了,沒我的出現,先掛掉的可是你丫的,大言不慚是要吃天譴的。
“錯覺你個頭,真的有幾隻枯手在扯我的腳,我都這樣了騙你做啥,快想點辦法,不然爺爺我就要喂大蟲了!”大胖子說著滿腦袋的冷汗冒得更起勁了,顯然他是嚇得不清。
“你還是少說話吧,彆激動,我立馬給你想辦法!”此時我的火把開始慢慢變得昏暗起來,我這又不得不給火把上又倒了點黑科技,而且是小心謹慎的先把汽油倒在小瓶蓋上,然後再倒在火把上,不然一瓶子下去,估計能把我自己都給點個嗨皮!這才環顧四周,可哪有什麼破衣裳爛褲子呀,全是森森白骨驚得嚇人,看著腳下的一顆顆骷髏腦袋,我頓時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你快點想辦法,我快堅持不住了年輕人,大恩大德沒世無忘!”
“彆嚷嚷,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說著我脫下自己的那件橙色戰袍,把火把插在地上,確切的說插在一骷髏頭裡,然後掏出大毛給我的那把匕首,對著我那件戰袍就是一陣折騰呀,然後再從腳下的枯骨中挑選一些結實點的斷骨骼,和幾個骷髏頭,用撕成的布條就是一陣胡亂捆綁連成一串。
看我這架勢,那大胖子哭笑不得:我說你丫的能靠譜一點行不……
“你少廢話,這結實得很,你再囉嗦我可轉身就走,讓你自生自滅!”我也氣了,“這不都是在全力救你嘛,這還怪起我做的繩子不靠譜了,要是真把你救了,你該感謝這些枯骨的主人,它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說著我把我自己做成的繩子甩到那胖子的身前,一連來回甩了好幾次,這才讓大胖夠著:你可要狠狠的咬住了大胖,能不能救你全看你的造化了!
等大胖要去咬那繩子的一頭時,這才發現我在繩子的那頭捆了一截碎骨,而且還是手臂般粗細的,這不禁讓打胖一陣罵街!
“我說你丫的腦子裡全是屎呀,你當我是那三眼郎的哮天犬啊,等老子出來非把這些骨頭燉湯給你喝不可!”胖子正說著,也許是過於激動還是怎麼的,他身下的亂骨不禁震了震,雖然隻是震了震,可嚇得我直接趴在地麵上!
“你就彆挑三撿六淒八了,再墨跡你就沉了,彆說燉湯了,你都要變成其中的一員了,到時候我把你的骨頭挖出來磨成粉煮粥喝!”
大胖也無奈,隻能認慫,不禁歎氣的搖了搖頭,怎麼就遇到你丫個倒黴催的,幾分不情願的腦袋一升,使勁咬那截骨頭,而且那截骨頭好像微微有點太粗壯了,咬起來還挺費勁的,不過還好,咬起來還真穩實!
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使出渾身力氣,就是一個勁的拉呀,而且我知道,我的機會也許就這一次,一次不成就再沒力氣再來第二次了!
那大胖子極沉呀,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就像在拉一尊鐵佛呀,怎麼使勁都仿佛都無法撼動一樣,弄得我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還好那胖子果然了得,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緊咬住不放,而且他的身體也一陣瘋狂的扭動,肩膀很快就露了出來,緊接著他活動自己的手臂,一陣艱難的掙紮,勢要擺脫束縛,看得出他已經是放手一拚了,如果不成功便成仁呀!
“你可要再使把勁呀,我快堅持不住了,我沒力氣了!”氣喘籲籲的我已經發覺雙手一陣發疼得厲害,似乎自己的手指都要被扯斷了,一陣鑽心的疼!
“我快堅持不住了,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胖子!”疼得我不禁一陣大嚷,正說著,手中的繩脫手而出,我已經儘力了。
就在我放手之際,大胖憋足了最後一口氣,硬生生的探出一隻手了,而且還向我豎起了大拇指,以此同時,他吐出嘴裡的那截人骨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嘴的灰,滿腦門全是汗,整個人也幾乎蔫了過去。
他一連喘了好幾分鐘,這才緩了過來:我滴嘛咪嘛咪轟呀,爺爺我差點就歸位了!
大胖也不急著掙紮出來,先是問了我討水喝,喝了水之後,又問煙抽,我也隻能貢獻出黑邊眼鏡的那包雪茄,看著他把雪茄叼在嘴裡一陣有模有樣銷魂的吞雲吐霧,還一個勁的感歎真是神仙般的享受呀,這茄真帶勁!
我冷冷的坐在一旁離他米遠處,靜靜的看著他的表演,看著他足足抽了十來分鐘,那雪茄才見了底,而且最後他還一副意猶未儘的神情,還不禁發出一陣讓我惡心的感歎: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換來的卻是無窮無儘的痛苦,如果上天能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
他正說著,我就不耐煩的捏起一塊碎骨扔向他,咣當的一聲,直接敲他腦袋上:我說你個豬無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再不抓緊時間,我們可是要去西天如來那拜師學藝去了,少給我裝浪漫!
“ 隻是想吟詩一首壓壓驚罷了,小友,莫慌莫慌!”就在他一陣得意的說著,伸展那粗隻手臂,正要試著挪動一下身體,沒想他身下傳來一陣陣枯骨碎裂的聲音,而且那聲音是約傳約大,仿佛他身下的枯骨全都一個勁的瘋狂碎裂開來,頓時他周圍的亂骨猛的震了震,驚得他一腦門子汗,猛的抬頭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彼此麵麵相覷驚悚無比!
“我滴姥姥喲!”我也被這場麵嚇蒙了過去,那震動越來越大,而且……
而且……那震動猶如水麵上傳開的波紋,很快就傳到了我的腳下!
“叫你裝叉!徹底玩完……”還沒等我說完,隻聽轟的一聲,我們周圍十米範圍的亂骨全都猛塌了下去,緊接著是我們兩個傳出的驚魂失魄的驚叫聲,都嚇尿了。瞬間我們的身體被一陣又一陣鋪天蓋地的驚懼和黑暗所吞噬,片刻之間就徹底沒了動靜。
在即將跌入無底黑暗深淵的刹那間,雖然我和大胖不約而同都本能的捏住那條我用人骨頭做出的繩索,可想想這個舉動還是多餘了!
混沌之中,我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脆弱的聲音在叫喚我,那聲音忽遠忽近,又虛空縹緲,我從地上艱難的爬起,迷迷糊糊朝著那聲音追去,在一昏暗的空間中看到了一個飄靈的身影,背對著我,披散著迷人的長發,那背影幾分熟悉又是幾分陌生,仿佛自己在哪見多這個背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怯生生的走向她,不禁問到,你是誰!
可那背影卻隻是對我不禁噗嗤一笑,弄得我一陣莫名奇妙,這讓我的好奇心更強烈了幾分,於是問她為何如此這般要背對著我。
“潤生,難道你忘了我是誰嗎,忘記了我們的約定嗎,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一起第一次看北方的雪!”那聲音幾分空靈,切又是如此親切清晰如昨!
“靈靈?”我不禁一驚,因為隻有她知道,我想看人生的第一次雪,那紛紛擾擾肆意飛舞的漫天飛雪,能洗滌我一生的塵埃,淨化我苦難的靈魂。
我激動得情難自抑的幾步奔先她,一把抱住她的身體!這一包幾乎要把我嚇尿,就像抱在一塊千年冰雕一般,那身體冰冷的出奇,仿佛都要把我的雙手凍住,我這才猛然醒悟,她早已經不是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