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江之夏將電話掛了,順便把那陌生號碼添上“詐騙”的標簽,然後拉黑!
四周人來人往,不少人轉頭圍觀她的瘋癲,甚至還有人拿手機來拍她。
“晏時梟的老婆?據我所知晏律師至今單身未婚,怎麼可能有老婆?”
“吹牛也要選對人,小心人家告你一個誹謗或詐騙罪!”
“嘖嘖,現在的姑娘怎麼都把男神叫老公。”
“真懷孕了?我都遇到好幾個說要給晏大律師生孩子的女人了。”
“笑死,真是他老婆怎麼會在大街上發瘋,趕緊回家繼承家業呀!”
“悲哀,精神病院又跑出一個病人。”
窸窸窣窣的嘲笑讓江之夏漸漸恢複冷靜,她終於感覺到社死,恨不得挖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
於是她一邊用包包擋臉,一邊加快腳步朝自己的出租屋跑。
為了方便陸沉上下班,他們在距離睿華創投最近的一棟青年公寓裡租了一個一房一廳的小套間,房租還是江之夏墊付的。
開門時,她的理智已經完全恢複。
然後二話不說就開始收拾東西,把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統統裝進箱子,還有她買的那些書、課本、他們的合照等等。
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她和陸沉的各種回憶,現在硬要割舍,她總感覺有些恍惚。
可剛才她在辦公室門外聽到的話,卻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腦海中反複播放。
——沉,我是不是特彆拿不出手,所以你很害怕彆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怎麼會?你也算是晏家人,是江城第一金牌律師晏時梟的侄女,你能做我秘書,我深感榮幸,怎麼會拿不出手?
——我告訴你哦,我大姨媽已經推遲很多天了,說不定,我肚子裡已經懷了你的小沉沉……
——已經懷了你的小沉沉……
——已經懷了……
她抱著頭,不敢想象他們在床上的樣子。
那是她心中無法逾越的一道坎,過不去了……
電話的那頭。
晏時梟多次撥打電話失敗,最終發現自己被拉黑。
助理陳盛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
從業多年,他頭一次看見自己的頂頭上司、重金難求的晏大律師,被人誤認為是詐騙犯!
“你這個月獎金沒了。”
坐在辦公位上的男人用壓迫感極強的眼神刀了他一眼。
陳盛立馬笑不出來了,心臟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鞭刑,痛並淌著血!
晏時梟交抱雙手,沉著臉,似乎在思考。
每當他認真想問題的時候,四周的空氣仿佛也跟著凝結,讓身旁的人都不敢用力呼吸。
都怪剛才那通電話的聲音太大,讓隔著兩米遠的人都聽到了,陳盛想。
“查一下她現在的位置,準備好東西,我們務必親自去見她一趟。”
沉默許久的男人終於開了口,讓即將低到冰點的氣壓再次流動起來。
陳盛這才鬆口氣。
江之夏收拾完東西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陸沉依然沒有任何電話或信息。
她呆呆地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全身無力,不願再思考。
他真的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她還在期待什麼?
心一橫,她乾脆把他的號碼、微信等各種能聯係的方式統統拉黑!
他們的感情已經走到儘頭,既然精神和肉體都出軌了,就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隻是多年的感情付諸東流,那些他們曾相愛過的隻言片語,總勾著她的心,苟延殘喘著刺激著她。
她很難受,想找人傾訴,順便借個落腳的地方。
想起閨蜜簡琪在江城也有好幾套房子,可打她手機不通,發信息也不回。
計算下時差,國外的天估計還沒亮,所以還睡著?
江之夏犯難了。
如果離開這公寓,她還能去哪裡?
她今年本科剛畢業,為了陸沉放棄了繼續留校讀研的機會,從京城飛回江城,以結束異地戀的相思之苦。
而她從小父母雙亡,拉扯她長大的奶奶也在上個月時因病去了天堂,就連老家的房子也都因征地被拆掉了。
至於那剛交首付的榮耀華府,為了拿到優惠價格,她選的是準現房而不是現房,起碼還要等上半年才能入住。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無處可去!
手機在這時又一次響起。
她拿起一看,依然是一個沒有備注過的陌生號碼。
想到不久前接到的那個冒充是晏時梟的騙子的來電,她就忍不住皺眉。
今天的陌生來電怎麼這麼多?
“喂,您好!我是晏江律師事務所的陳盛,晏律師的助理。請問江小姐,您現在在家嗎?我們已經到門口了,麻煩您開一下門。”
江之夏整個人eo了!
麻痹的,現在的詐騙犯都這麼勇,還敢找上門來了?
是梁靜茹給的勇氣麼?
按耐住想要再次爆發的衝動,江之夏一邊起身去開門,一邊衝著通話的那方喊:“好啊!看你們到底是來給我繼承遺產,還是給我孩子認爹了!”
門鎖鬆動,她話落的瞬間就打開了大廳入口的門。
隻一抬眼,就看到兩具高高的穿著淨色西服的男人的身影,一前一後的站在她那過於狹窄的防盜門外。
其中站在最前麵的男人長著一張過分冷漠卻驚為天人的臉,年齡最多三十出頭,還戴著一副半框的金邊眼鏡。
風輕輕一吹,他身上的木質冷香徐徐襲來,江之夏仿佛聞到了金錢與高貴的氣息。
而他墨色的瞳眸一直盯著自己,也讓她一時忘了將他和電話裡的“詐騙犯”聯係到一起。
直到站他身後的另一個男人放下還在通話中的手機,她才漸漸從眼前的美色中回過神來。
“你、你們是……誰?”
她有些茫然,然而麵前這張臉越看越覺得熟悉,好像是在哪裡見到過。
報紙、雜誌、網絡?
隻是男人並沒有理會她的驚愕,直接抬腳朝屋內走,最後坐在她大廳的沙發上,正襟危坐地注視她。
掏出身份證和律師證,晏時梟向她表明身份,可開口卻是:“聽說,你懷了我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