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馬邑城外的戰場,已經偃旗息鼓。
大旗砍倒,鐘會被擒,五萬多魏軍戰死或投降。
這支跟隨鐘會出雁門關,收複了雲中定襄兩郡,大破拓跋鮮卑的軍隊,也宣告滅亡。
三萬精銳的河東軍,戰死七成以上。
無數投降的魏軍被看守起來。
遍地的屍體,暫時也無法清理。
天氣變冷,一時半會不會腐爛。
蜀軍在城外空地紮營,繳獲的糧草輜重全部拿了出來,所有人飽餐一頓。
馬謖早已派人去雁門關調來人手,協助休整。
那幸存下來的士兵,手都累得抽筋。
特彆是薑維那一部士兵,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粒米未沾,累到了虛脫。
還有成千上萬的傷員,也要及時治療。
這些事情,馬謖交給向寵來全盤處理。
不多時,在一個營帳之中,前軍和右軍的將領全部彙齊。
薑維,向寵,柳隱,羅憲,趙統,文鴛,趙信,夏侯霸等。
大都督行轅的人也快馬趕來。
荀適帶著各軍功曹和司馬們統計傷亡數據。
傷亡太大,一時間沒這麼快得出數字來。
就連玄甲軍也折損了兩百人,大多數是被鐘會的護衛營所傷。
黃虎的500護衛營,竟然也折損了一百多人。
這一仗,可謂慘烈。
“我看諸位似乎一點都不高興似的!”
馬謖在主位看著兩側的將領,他們一個個低著頭。
似乎這一仗贏得太艱難,傷亡太多了而心情鬱悶。
他們麾下的士兵,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埋骨雁門關外。
“這一仗,是打得很艱苦,戰死的將士還在統計,估計讓我們難以接受!”
“我也很沉痛,但是,我們更應該要振作起來!”
“太原郡,晉陽城,鄧艾五萬大軍逼近,還需要我們去解圍!”
“函穀關的丞相,還等著我們拿下並州的好消息!”
“看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
馬謖紅著眼,怒聲道,“你們是將軍,身上係著成千上萬的生命!”
“活下來的將士,還要靠我們帶領他們去奪取一個又一個勝利!”
眾人如同被黃鐘大呂震醒一般,猛地抬起頭來,眼中露出了堅毅。
“大家回去,趕緊休整,明天,趕往晉陽!”
馬謖一臉無情地說道,“我們在這裡多呆一天,太原郡那邊就會死更多的人!”
“喏!”
“伯約,仲權,你們隨我來!”
薑維和夏侯霸,跟在馬謖的後邊,來到了關押鐘會的地方。
兩人一臉迷惑,不知馬謖單獨帶他們來找鐘會有何目的。
而夏侯霸一看到鐘會,眼中充滿了寒意。
“馬謖,怎麼,想來勸降我?你彆癡心妄想了。”鐘會驚疑不定看著三人。
“嗬嗬,鐘會,我們壓根不會勸降你的,不過,明日一早,就有我們的密探去許都大街小巷。”
“想必那些不明真相的許都百姓和官員,聽到你兵敗投降的消息,會有什麼反應。”
馬謖冷笑道。
“馬謖,你你果然歹毒!”鐘會憤怒地衝了過來,“怎麼用這麼下作手段,侮我清白!”
“太傅不會相信的!”
“司馬懿會不會相信另當彆論,眾口鑠金,就算現在放你回去,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馬謖嘿嘿一笑,“不過”
“不過什麼?”
鐘會疑惑地看著馬謖,被人拿捏的滋味很不好受。
“我們來,跟你打聽件事情。”
“你老老實實說了,我就不派人去許都了!怎麼樣?”
鐘會一愣:“你的話,我還能信嗎?”
“我在和你談生意,生意上,我何時失信於你?”馬謖笑道。
的確,馬謖之前將鐘會的五百付馬鐙劫了下來,打完仗後,如約補償鐘會一千付馬鐙。
鐘會這事記得清清楚楚。
“你你想問什麼事情?”鐘會遲疑的說道。
“去年八月,長安天香樓,那個叫夏彩的女子,可就是夏侯彩?”
馬謖緩緩道。
什麼!!
夏侯霸和薑維兩人同時一震。
薑維和夏彩那是一見鐘情,事後兩人書信聯絡。
可是自從今年開春以來,薑維出征,兩人便失去了聯絡。
薑維差點相思成災。
而夏侯霸卻知道,夏侯彩便是他堂兄夏侯懋的女兒。
隻是他在關中大戰被俘,一直軟禁在長安,被贖回許都之後,見過夏侯彩。
他卻不知道夏侯彩在長安天香樓的事情。
畢竟這事,夏侯彩回去之後,閉口不談。
隻有清河公主知道夏侯彩偷偷跑去了長安這件事情。
“沒錯!”
鐘會也不拖泥帶水,“他們便是我找回去的。”
“這事你難道不清楚嗎?哼,她們是來刺殺你的,可惜沒成功。”
她們?
夏侯霸和薑維驚疑不定,他們兩人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馬謖淡淡說道:“那我沒猜錯的話,魏淑便是曹淑了!”
“而這個曹淑,便是你們先皇曹睿的女兒,平原懿公主?”
鐘會一怔,馬上笑了起來:“馬謖,你的麵子還真大,公主親自來刺殺你!”
“隻可惜,就是兩個傻白甜!偷偷跑來長安乾這事,真是異想天開。”
“不過因為這個事情,才讓我得以被陛下看重,加官進爵!”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了!”
鐘會因為在長安成功將公主找到,並送回許都。
從而司馬懿借這件事給鐘會擢升,進入了軍方。
夏侯霸和薑維兩人一開始一頭霧水,到現在似乎明白了一些。
“行了,我知道了!”
馬謖確認了心中的答案,招呼夏侯霸和薑維兩人轉身就走。
“你你就問我這個啊?”鐘會一愣。
“對啊!隻不過跟你確認一下而已!問完了。”馬謖微微一笑。
“那你答應的事情?”鐘會一下子忐忑起來。
“我說到做到,敬你是條漢子,也不去許都散布流言了,你滿意了吧!”
鐘會盯著馬謖眼睛,似乎確認他說的是不是假的。
馬謖眼中一片坦然,鐘會突然壓低聲音:“馬謖,我相信你,也不得不相信你!”
“有件事,我想單獨給你說!”
薑維和夏侯霸兩人見狀,先行出去。
“好了,可以說了,什麼事情?”馬謖問道。
“你知道嗎?公主回去之後,便被禁足皇宮了,直到先皇去世,也沒離開皇宮。”
“這事不是正常嗎?”
馬謖嗤了一聲,“她偷偷跑出來,要是被抓了,你們魏國皇家臉麵丟儘了,不禁足才怪呢?”
“你聽我說完嘛!”鐘會臉上,儘顯八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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