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後,臉上露出了敬畏之色。
“慕容克,鮮於鐵,你們二人帶本部騎兵從左右兩翼進攻,乾羅,你與趙統正麵衝鋒。”
“凡繳械投降者,不殺;拒不投降者,殺無赦!”biz
馬謖冷冷的下令。
立即,三股長龍呼嘯而去,卷起漫天塵土,馬蹄聲響徹河穀上空。
此時。
河穀兩川交彙之處的宇文部營帳之中,一員軍將憂愁寫滿了臉上。
他是宇文部的僅剩不多的軍將之一,宇文烈。
在二郎山一戰中,部落的領主副領主被漢人從水上射來的強弩一一狙殺,與之死去的,還有七八個軍將。
而宇文烈在帶著剩下的部族向西逃走的過程中,又被蜀軍追上,受了傷。
跟著呼韓邪渡河往穀羅城,又被蜀軍南北夾攻,結果隻能往西而逃。
逃到雀兒溝這裡的時候,呼韓邪便讓宇文烈帶領三千宇文部的殘兵斷後。
而宇文部精壯完好的勇士,卻被呼韓邪儘數帶走。
宇文烈知道,呼韓邪要將他們這些傷兵拋棄了。
他們在這裡,進退不得,隻期盼蜀軍不會來追擊。
祈禱著傷早點好起來,休整好之後,再尋找機會北返回漠北。
然而!
宇文烈的傷是後背,中了一箭,連日西逃,加上天氣炎熱,傷口已經潰爛流膿,越來越大。
不僅他如此,三千部眾,沒有不是這樣的。
沒有郎中救治,一個個隻得聽天由命,任由傷口擴大。
整個軍營之中,彌漫著一股糜爛惡臭,令人作嘔。
而且,近一半的部眾還發了高燒,一個個躺在悶熱的營帳之中哼哼。
整個軍營,一片哀戚之聲。
在他們看來,不亞於一場瘟疫一般。
宇文烈的衣服,被流出的惡臭膿水沾透,要不是他身體強壯,扛得住,不然早就發燒了。
此時,他在一個士兵的幫助下,在河邊用河水清洗傷口。
他哪裡知道,冷水會讓他傷口更加惡化。
就在這時,山穀傳來轟鳴,馬蹄聲如雷。
“軍主,有敵兵來了!”一個士兵大喊著跑過來。
“上馬,叫大家出來列隊迎戰!”宇文烈匆匆穿好衣服,咬牙提刀上馬。
可是幾個幢將吆喝了半天,卻稀稀拉拉跑出一千來人。
其餘的躺在營帳之中發高燒,說胡話,彆說提刀上馬,爬起來走路都踉踉蹌蹌。
而來的一千人,他們一個個腳步虛浮,兩眼無神。
他們是強打精神出來列隊。
宇文烈看到這樣情況,長歎一聲。
與其受傷痛折磨,還不如痛痛快快戰死。
“兄弟們,大王不要我們了,而敵人又追了過來,草原上的漢子,寧可戰死!”
宇文烈拚儘全力給士兵鼓勁。
可是士兵的眼中,卻流露出了無限的絕望,戰意全無,一副等死的樣子。
此刻。
騎兵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三股大軍已經殺到了他們麵前,將他們團團圍住。
一柄柄長刀對準他們。
麵對幾倍於己的敵人,宇文烈的士兵不敢動彈。
“宇文烈,我敬你是條漢子,放下武器投降吧!”
慕容克一馬當先,衝到了宇文烈麵前。
“慕容領主,還有你,鮮於領主,你們不是已經陣亡了嗎?”
宇文烈看清兩人,一臉驚詫。
慕容部和鮮於部在圍攻二郎山上的蜀軍之時,死傷慘重。
呼韓邪見兩人沒有回來,就宣布了兩人的死亡,讓兩部的副領主接手部落。
現在宇文烈看到兩人帶兵出現,驚訝之後麵露喜色:
“兩位領主,既然你們還活著,就帶著我部一起向西追隨大王去吧!”
“等等,你們說讓我投降?難道你們已經背叛大王了?”
宇文烈突然大聲驚叫起來。
慕容克和鮮於鐵麵露愧色。
不過也是馬上一閃而過。
“宇文烈,你們已經被大王拋棄了,何必苦苦垂死掙紮。”
“我們是不可能投降的,我宇文烈雖然隻是一個軍將,但不像你們這樣沒骨氣!”
宇文烈一臉決然。
“那好,我們便成全你!”
慕容克看到馬謖和頡利等人也朝著這邊過來了。
剛剛馬謖說過,抵抗者死!
他們現在如此拖拉,若是被馬謖看在眼裡,定然不喜。
於是,慕容克和鮮於鐵準備下令動手。
“慢著!”
馬謖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宇文部營帳之中的惡臭味,還有這些鮮卑士兵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樣子,似乎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一整營的傷兵,一個個傷口的露在外麵,蒼蠅環繞。
而這個叫宇文烈的首領,肩頭的傷口還在冒膿血。
“這便是你們兩個鮮卑叛徒的主子嗎?”
宇文烈見馬謖盯著他們看,一想起自己的領主就是被這漢人軍隊所殺,他們的族人也是慘遭漢人弩箭殘殺,頓時眼睛通紅,怒吼道,“還我族人性命來!”
說完就要朝馬謖衝了過來。
慕容克兩人將他手中武器奪下,攔了下來。
“宇文烈!你不想想,造成這樣的後果,罪魁禍首是誰呢?”
馬謖笑吟吟看著他。
“還用說,我宇文部現在這樣的境況,還不是你們漢人造成!”
“是嗎?”
馬謖道,“如果呼韓邪不起兵南下,你們會卷入戰亂!”
“死在你們手裡的漢人,恐怕也不少吧!”
“那你不怎麼想想他們?”
“是你們興兵北來,攻占上郡,大王才南下的!”
馬謖接著冷笑一聲:“你們真是厚顏無恥!你們原本在大漠草原上生存,這裡一直是我們漢家領土,我們出兵,隻不過拿回自家的東西而已!”
“你不投降可以,可彆連累你的部眾,就算我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死的!”
“投降於我,我便讓你們的頡利小王子救助你們。”
馬謖身邊的頡利一臉懵逼。
自從上次頡利擅自招降慕容克兩部族人被馬謖質問後,他在這個問題上變得謹慎了。
所以剛才他在一旁沒有說話。
可馬謖突然讓他來救助宇文部,他哪裡懂什麼醫術。
“頡利小王子?”
宇文烈沒想到呼韓邪單於的兒子都跟漢人一起了。
連頡利都出來跟大王作對。
呼韓邪兵敗如山倒,眾叛親離了。
“你們肯救我們?為我們治病?”
宇文烈痛苦掙紮著。
他可以去死,這些跟著他的族人可不能這麼死了。
大漠草原上,他們的家人等著他們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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