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糟老頭！少管本大爺閒事！”
掌櫃急忙要說出向朗的身份，馬謖攔住了他：“掌櫃，你忙你的，這裡讓他來處置！”
馬謖倒要看看，向朗怎麼應付這個事情。
更想知道這位方公子到底認識成都的什麼大人物！
掌櫃一看，方公子目中無人，狂妄自大，要倒大黴了！
這可是太守大人啊！
他同來的這幾個人，一個個看起來來曆不小。
特彆這個跟他說話的年輕人，來頭絕對大得驚人。
掌櫃一臉憐憫看了一眼方公子，轉身離開。
而向朗見到方公子這樣口氣，臉色更黑了。
“誰給你膽子強搶民女，還有沒有王法？”
“哈哈哈！王法？”
方公子放肆的大笑起來，“少在這裡礙手礙腳，不然連你一塊揍！”
什麼？
真是狂妄得沒邊了。
“你等是何人子弟，如此行徑，我必將你抓起來！”
“抓我？哈哈，你難道不知道，華陰縣令便是我父親大人！”
“你是何人，居然敢來抓我！”
原來這家夥是縣令方藐的兒子，向朗已經怒不可遏：“子均，借劍一用！”
向朗左顧右盼，發現王平帶著佩劍，準備借來砍人。
書生都要動武，可見向朗已經忍耐不住了。
怎麼能讓向朗動粗呢？
“子均，三哥，想不想活動一下筋骨？”
馬謖在一旁淡淡一笑，這個方公子是應該教訓一下才是。
方藐這人是華陰當地士族出來的，跟馬謖還有幾麵之緣。
當初修建華陰軍營，還是方藐大力配合，調來幾千民夫。
隨後又將這些民夫用到了木器作坊，方才造就今天華陰木器家具聞名關中蜀地之名。
可偏偏他的兒子卻是這般為非作歹。
必須殺一殺這種風氣。
為官者清廉勤政，其家屬不一定能嚴於律己，搞不好還會扯後腿。
馬謖不想方藐這麼一個好官，因為他兒子而斷送前程。
而王平關索兩人在一旁早已看不下去，聽到馬謖這麼一說，馬上上前。
兩位戰場上帶領千軍萬馬的大將，沒想到今個兒竟然淪為打手，教訓紈絝子弟。
想想簡直就殺雞用牛刀！
然而王平和關索卻貌似很樂意似的，捏著拳頭嘎嘎響。
方公子一見對方竟然完全忽視他報出老爹的名頭，頓時也怒氣衝衝。
“給我上，把他們給我狠狠揍！出了什麼事情，我擔著！”
他身邊的同伴，聞言，趁著酒氣撲了過來。
不出意外，方公子這些狐朋狗友，還沒一個照麵，就被王平和關索揍得哭的喊娘。
方公子傻眼了。
他丟下那個彈胡笳的女子，衝了過來。
被王平狠狠一腳，直接踢翻在地。
“你們敢打我？等著，我去叫人來！”
方公子帶著同伴抱頭鼠竄。
向朗也不攔他。
方公子這麼去，一定是把他老爹找來討回說法。
這真好，省得向朗親自去縣衙找方藐了。
“我們先回去喝酒等著他們！”
向朗招呼大家回去。
“多謝恩人，多謝恩人！”
老漢見孫女獲救，連忙拉著那個少女過來拜謝。
“老丈，剛才你孫女彈的胡笳甚是動聽，可否為我們也彈奏一次！”馬謖微笑道。
說完讓向朗拿出一錠銀子。
“這是打賞！”
老漢連連推辭：“能為恩人獻唱已是我們的福氣，怎麼還能要賞銀呢？”
“何況，這麼厚重，老漢承受不起。”
“我看你們不是關中人士，莫非是從他鄉而來，既然贈送於你們，便收著，也好找個安歇之處，做點小本生意。”
王平在一旁勸道。
老漢推辭好久，老淚縱橫地收下。
回到房中，女子給眾人盈盈施禮，便彈奏起來。
比起剛才，女子更加賣力用心。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
“老漢，你們從何而來啊？”向朗問起。
“我們老家在北地九原，聽聞關中太平，於是一路背井離鄉而來。”
北地是在關中馮翊郡以北的地區，這裡之前是羌胡人的地盤，後來河西鮮卑和拓跋鮮卑趁著三國混戰，向南吞食。
去年薑維接手右軍，駐紮馮翊，就受到了河西鮮卑的南下侵犯。
蜀漢的朝會，薑維因為要跟鮮卑作戰，也沒能參加。
“九原？那可是在陰山腳下，從那過來，少說上千裡，真是不容易啊！”向朗感歎道。
“陰山下，河套平原，也是塞上江南，那可曾是我大漢的領土！”
趙雲突然說道，“自從董卓亂政以來，並州的兵馬調往中原，守衛薄弱，讓鮮卑人張狂起來。”
“這位大人，您說得沒錯，想當年，那裡可是一片安居樂業，隻可惜鮮卑人來了之後，我們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老漢似乎被觸動傷心之事。
“他們燒殺搶奪，根本不把我們漢人當人看，任意欺淩。”ebiz
“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背井離鄉，來關中討生活。”
“我的兒子，便是被鮮卑人抓去為奴放羊，而我那兒媳婦，不堪鮮卑人的淩辱，撞牆而亡。”
說著，老漢淚眼婆娑，而那女子也默默抽泣。
“請恩人恕罪，這等事，本不該說的，打擾幾位的雅興了。”
“老丈，沒想到在那裡，漢人竟然如此境地，真是讓人憤慨！”趙雲和廖化兩人怒道。
“那曹魏的並州刺史王奮，難道沒有去收複這河套平原嗎？”馬謖問道。
“唉，這說來也跟我們有關係！”
王平說道，“自去年丞相北伐以來，曹魏兵力部署在關中隴右等地，與我大漢爭鬥，自然在邊境北地，防守都困難，何談收複？”
馬謖仔細想想，確實如此。
西平羌人作亂的事情，也是有先例。
羌人動輒十萬之眾來犯。
而當時的涼州刺史孟建，非但沒有出兵征伐，反而跟羌人勾結，準備要進犯隴右。
“假若我們某日兵出並州，你說鮮卑人會不會也像羌人那樣，趁虛而入，背後插刀呢？”
關索突然提了一嘴。
“這很有可能，去年鮮卑人就來進犯過馮翊，幸有薑維在，搞不好他們都要殺到長安來了。”
馬謖接著道，“曹魏的毋丘儉，手中有三千鮮卑騎兵。三哥，當時我們在渭水老虎灘見識過！”
“戰鬥力不可小覷。”
幾人說著說著，談論起鮮卑人來。
老漢聽得一愣一愣，一臉震驚。
這幾人是誰啊？怎麼他們的談話，似乎像官府的人？
就在這時，一聲大吼從門外傳來：
“剛才是誰打傷了方公子，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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