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臉色一正。
“此處前來,是特來請大劍師出山!”
“哦,老夫一心追求劍道,不聞世事,不知何事,居然要請老夫出山啊!”史阿淡淡說道。
“那人,不日將去荊州,大劍師的徒弟接二連三死於他手,難道不想親手手刃此人?”
“原來是這事啊!”
史阿哈哈大笑,“一個領軍大將,武藝能高到哪裡去?”
“我那幾個劣徒,在我門下隻是末流水平,死於他手,隻怪他們學藝不精。”
司馬師見狀,說道:
“大劍師,切莫小看此人!他領軍作戰,屢戰屢勝,未見敗績,陛下和父親對他都頭疼不已。”
“之前他在軍中,身邊有千軍萬馬護衛,難以近身。”
“而現在他去荊州,身邊帶的人不多,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史阿眉頭一皺:“司馬公子,就這麼料定我會出手?”
司馬師雙手啪啪一拍,門外二個隨從推門而入。
“這是蘭陵劍譜,對我們來說沒什麼用,但大師一定感興趣!”
“這是授命書,家父向陛下特為大劍師請旨,封大劍師為國師,可持劍出入朝堂。”
史阿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沒想到太傅為了讓老夫出山,下了血本啊!”
這蘭陵劍譜,是東漢年間青州蘭陵一個俠客所作,將他必身所學劍法寫成劍譜。
史阿師從東漢末年天下聞名的劍客王越,聽聞有這麼一個劍譜,心心念念一睹為快。
多年尋覓不得下落,沒想到竟然在司馬家手中。
而這個國師的封號,無比榮耀。
王越當年也不過是虎賁郎將。
現在史阿能封為國師,已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有了這個封號,血劍宗的影響力,更上一層樓。
“太傅為何不用在高平陵私養的死士呢?”
司馬師對史阿知道這個秘密毫不為意。
“衝鋒陷陣,視死如歸,這些死士可當其用,可要用來刺殺,卻差強人意。”
“這單打獨鬥,天下又有誰能超出大劍師一門左右呢?”
“也罷!”
史阿剛才也不過是擺點譜而已,他們血劍宗也不過是民間組織而已,怎麼有實力和朝堂對抗。
現在權傾朝野的司馬懿,要滅他們宗門,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現在,派他兒子司馬師親自來請,給了劍譜又給封號,可謂是把麵子給足。
史阿要是再如此高高在上擺姿態的話,司馬師也會失去耐心。
“既然太傅如此厚愛,老夫也許久沒活動筋骨了,不就是去荊州殺個人嘛!哈哈。”
“大劍師出馬,必然是馬到功成了!”司馬師微微一笑。
“明日,我便帶門中幾個得意弟子,去曆練曆練。”
“有勞大劍師了!”
與此同時。
許都。
司馬懿府邸。
此刻,可謂是濟濟一堂。
蔣濟高柔孫禮劉曄陳泰鐘會郭淮王奮王觀等人分兩班就坐,司馬昭侍立在司馬懿身後。
而堂中,還有四五個文士儒生打扮人物。
“嵇康,阮籍兩人何時能到?”司馬懿問司馬昭。
“父親,他們二人從陳留趕來,稍稍有些來遲,想必馬上就到。”
“嗯!”司馬懿點點頭。
如今,司馬懿已經是太傅,持節,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與大將軍曹爽各自執掌精兵三千人。
兩人分庭抗禮。
曹爽在潼關防守戰失利後,被調往都督揚州諸事,但大將軍職位沒變。
也許是曹睿的平衡之術,宗室和外姓保持著勢均力敵。
加上曹霖夏侯楙夏侯霸等人回歸,宗室的力量沒有被削弱很多。
看來曹睿知道自己身體不行了,準備要選擇顧命大臣,不出意外,司馬懿和曹爽兩人是不二人選。
在座的人,一個個沒有說話。
司馬懿這次叫他們來,是商議如何權力調度升遷,慢慢占據中樞之位。
目前,和蜀漢和談之後,雙方暫時不會起兵戈。
加之鐘會在公主出走之事處理得當,沒有讓蜀漢發現公主身份,雖然損失了進奏曹長安司的人,但整體而言,還是有利的。
鐘會因此事也受到了曹睿的單獨嘉獎,在司馬懿的大力舉薦下,遷中護軍,司隸校尉。
等了一會,嵇康和阮籍兩人還是沒到,司馬懿臉色有些不快。
“這兩人,自恃為名士,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點?”鐘會當即站起來抱怨。
嵇康和阮籍,還有劉伶向秀阮鹹山濤王戎七人,號稱竹林七賢,與建安七子,撐起三國的文學思潮。
其中嵇康和阮籍兩人,時常私下評論司馬家有野心,為司馬懿不喜。
後來,司馬昭當權之時,鐘會受意殺害了嵇康。
東吳舉辦詩會,也邀請了曹魏這邊人去參加。
司馬懿動了心思,有意讓嵇康和阮籍兩人前去,而且要奪得鼇頭回來,不然就要問罪。
在場的人心知肚明,司馬懿這是找個堂皇借口,鏟除這兩個人。
“士季,稍安勿躁,嵇先生和阮先生天下名士,我們應當多多尊重才是嘛!”
“太傅,小子失禮了。”鐘會哪裡不知道司馬懿的口是心非。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房來報:“嵇先生和阮先生到了!”
“讓他們進來!”
嵇康和阮籍兩人進來行禮之後,司馬懿也不責怪兩人晚到,讓兩人就坐。
“兩位先生,可知我召你們前來何事不?”
兩人是昨日接到司馬懿的命令,當即晝夜不停,從山陽縣雲台山一路而來。
雖然司馬懿笑眯眯看著他們,卻從其他臉上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兩人不知。”
“想請兩位先生,帶著這幾位學士,一起去荊州巴陵一趟,如何啊?”
“荊州巴陵!?”兩人麵麵相覷,不明白司馬懿要派他們兩人去,不過肯定不是遊山玩水,吃喝玩樂。
“太傅,巴陵乃東吳境內,我等兩人前去,所為何事啊!”
“東吳立春之時,在巴陵舉辦詩會,邀請我大魏詩人參加,竹林七賢聞名遐邇,我想你們表達大魏前去,為大魏贏得美名而歸!”
原來是這樣!
嵇康和阮籍問道:“太傅有令,我等自當從命,不知蜀漢那邊何人參加呢?”
“據我所知,是馬謖!!”
嵇康和阮籍大吃一驚:“是哪個寫了春夜喜雨出塞千裡共嬋娟的馬謖馬幼常?”
“正是!兩位似乎聽到馬謖名字,沒有信心了?”
“如果真是他,不用太傅下令,我二人也會去的。”
“哦,這是為何?”
“以詩會友,人生樂事也!”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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