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承華大道,二仙橋,吳懿府邸。
一間客廳裡,坐滿了十來個人。
一個個麵色不愉,心事重重。
“這下好了,今日朝會上,我益州人氏全麵潰敗啊!”
一個乾瘦的老頭抖動著花白胡子,異常激動。
此人是便是騎都尉,光祿大夫巴西郡人譙周,為蜀漢學者,儒學家,史學家。
經常進宮給劉禪講學,後來任太子太仆。
三國誌作者陳壽便是其學生。
他是一個典型反戰派。諸葛亮死後,極力反對薑維北伐,還寫了一個什麼《仇國論》,宣揚反戰。
後來鄧艾兵臨成都,他是第一個跳出來力勸劉禪投降的。
之前吳懿的聚會,譙周去了隴右講學,沒有到場。
“譙大夫,沒辦法啊,現在是諸葛亮一人當權,搞一言堂,國事由他說了算啊!”
這時候,另外一人馬上接話。
眾人一看,卻是益州治中從事,輔漢將軍張裔。
“想當年,先主在世之時,我益州有法正,黃權等人,深受先主器重,何其榮耀。”
“隻可惜法孝直英年早逝,黃公衡遠走曹魏。”
“若是他們在,哪裡容這個諸葛亮囂張?”
“咳咳咳!張從事,慎言,慎言!”劉巴一見張裔越說越沒譜,趕緊出言製止。
“沒了法孝直和黃公衡,不是還有吳懿將軍嗎?”
張裔一驚,馬上意識到說得沒邊,把吳懿給得罪了,趕緊請罪。
“吳懿將軍,在下多嘴,該死該死!”
吳懿心情煩悶,哪裡理會這些,揮了揮手,獨自喝悶酒。
看到吳懿狀態不佳,眾人默默喝酒。
稅法和遷都之事,已經成定局,他們隻能想著今後該怎麼應對才是。
這稅法執行下來,他們這些益州大族,一個個都要吐血三升。
一個個心底盤算著,怎麼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避免受到更大損失。
譙周耐不住寂寞。
看到吳懿悶悶不樂,顯然還是對被人下套接了承建都城之事發愁,於是他又出言道:
“吳懿將軍,其實,這是並不是什麼壞事啊!”
吳懿臉色一沉。
“我明明是被人坑了,譙大夫是看我笑話來的吧!”
這麼大的火坑被人推進去,哪裡是什麼好事啊!
他一直想知道,到底是哪個推他出去的。
若是讓他知曉,一定要讓這個人好看。
他心中最懷疑的對象是馬謖和魏延。
隻有這兩個家夥,才有這麼大的膽子做這個事情。
“譙學士,何出此言啊?”劉巴也很好奇。
“在我看來,吳懿將軍當廷封了縣侯,食萬戶,榮耀無比啊!試問大漢上下,誰有這麼好的厚待?”
這個的確沒錯。ŴŴŴbiz
哪一個人不想著封侯拜將?
而侯爺也分等級,在三國時期,爛大街的是關內侯,一抓一大把。
亭侯,鄉侯,縣侯,一個比一個榮耀,一個比一個難封。
關羽死的時候,還是漢壽亭侯。
不過,他這個亭侯可比其他人含金量要高得多,畢竟是漢獻帝封的。
諸葛亮死後才追封武鄉侯,而馬謖的東鄉侯,爵位在蜀漢也是一等一了。
主要馬謖自從街亭以後幾場大戰太耀眼了。
現在吳懿封了縣侯,可謂是皇家外姓第一人,比他高的也就梁王魯王了。
“譙學士,彆說這些沒用的!”吳懿對這個似乎不關心。
縣侯又如何,一年半之後,建不了都城,還不是要被一捋到地。
“吳將軍,稍安勿躁!”譙周摸了摸胡子,看到所有人的目光被他吸引之後,才緩緩說道:
“修建長安的宮城是個龐大的宮城,光光材料這一項,就耗費巨大。”
“吳將軍全盤負責,那些采買用度,還不是吳將軍說了算!”
“以後吳將軍帶著我們這些益州士族,共同進退就行了。”
吳懿不以為然,他又不是缺錢。
就在得知他負責宮城修建後,很多益州士族早就聞風而動,想來分一杯羹。
這個可是個大肥缺,換到今天就是政府市政工程,稍稍承包一個小項目,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譙學士,說重點吧!”吳懿有些不耐煩。
這個老頭子思想古板,一天天之乎者也的全是書袋子,怪不得劉禪不喜歡聽他講課。
譙周尷尬一笑:“吳將軍,這一年半載的,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若趕不上風調雨順,洪水啊,蝗災啊!”
“我查過典籍,曾有記載,關中發生過地震。”
“你說,要是遇到這些事情,宮城不能如此交差,也是情有可原嘛!”
譙周的意思,換到今天來說,就是合同之中的不可抗力。
不可抗拒力,保險公司都想辦法不賠,何況合同約定?
“譙學士,我懂你的意思,可這天災人禍,豈是想來就來的。”劉巴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
“天災說不定,人禍呢?”
沒想到這個老頭子,表麵一副孔孟之學的衛道者,肚子卻有壞水。
“這那行呢?”劉巴搖搖頭,“難道讓我們去背後搞事情?不行,不行!”
然而,吳懿卻眼睛一亮。
對喲,還有一年多時間,做些謀劃也來得及啊!
“諸位,今天小聚就到此為止,晚上宮中還有宴會呢,可彆耽誤了時辰。”
啥!!
所有人一片愕然,吳懿現在不明不白下逐客令,真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看吳懿如此舉動,眾人隻得起身告辭。
劉巴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離開了。
眾人離開後,吳懿換上了一件便服,從後門出去,左拐右拐,來到了一處隱秘小院。
看了四周無人,三長兩短敲了下門,然後閃身進去。
不一會,一個送菜打扮的人出了這個小院,朝承華大道另一邊而去。
過來半晌,一個帶著鬥篷的人來到小院門口,也是三長兩短敲門,就被接了進去。
“吳將軍,不用你找我,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楊曹掾,我也有事要問你。”
“你先說!”
“你先說!”
“還是我先說吧!”楊儀嘿嘿一笑,“你是想問我,今天是誰推你出去的吧?”
“正是,楊曹掾可知是誰?”
“顯而易見,不是馬謖還能是誰?”
“果真是他?”
“千真萬切,剛才大臣們散朝之後,丞相召集馬謖薑維費禕與我討論一事,費禕也問了馬謖。”
“馬謖在丞相麵前承認是他了。”
“果然是這廝,我質問於他還不承認!”吳懿怒聲道,“楊曹掾,你又跟我說何事?”
“還記得上次我跟你,李嚴將軍說丞相的事情嗎?今天,丞相當著我們幾人的麵,又隱晦說了一遍。”
“丞相怎麼說的?”
“丞相原話:‘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等不起啊!’”
吳懿一驚,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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