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謖萬般無奈從諸葛亮府邸出來。
“幼常,幼常,請留步!”
向寵急匆匆在後麵追了上來,甲胄叮鈴哐啷作響。
馬謖停下腳步,回頭問道:“巨違,我真是不湊巧。”
“若不是你在這裡,怎麼會遇到如此倒黴的差事?”
馬謖一臉怨氣看著向寵。
“幼常,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向寵微微一笑,拉上馬謖。
“這怪不了我啊,我也是被丞相叫來問話的,哪知,你這麼巧就來了。”
“哎,彆說這些,你讓我留步,何事啊?”
“我看你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不是趕緊來勸你幾句嘛!”向寵笑眯眯看著馬謖,“我們邊走邊說。”
兩人朝外走去。
“幼常,丞相讓你做這個差事,你難道不曉得,這是為你好啊!”
“怎麼就算是為了好呢?陛下現在誰人不曉得,就知道在宮中嬉樂,連丞相都勸誡不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馬謖被向寵這麼一說,一臉詫異,“這還為我好,我去宮中,陛下不一定搭理我呢!”
“幼常,我早就聽聞,丞相想把你培養成他的接班人!”
“哪裡這回事,大家謠傳了。我不過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而已,要讓我當這個丞相,整天煩都煩死了。”
馬謖毫不為意擺擺手。
他知道諸葛亮擔心他的陽壽隻剩六年時間,未完成的使命,諸葛亮早已跟馬謖交了底。
肯定要扶馬謖上去的,現在是給他鋪好路。
但是,馬謖更知道,那幾個月前,給諸葛亮吃了那顆係統贈送的續命丹後,諸葛亮是死不了的。
他還得繼續發光發熱。
而馬謖則安心在諸葛亮的護佑下,遮風擋雨,做好自己征伐天下的事情。
至於那些內政國事,留給諸葛亮自己去操勞。
“這些,你都要經曆的。”向寵卻以為馬謖是在謙虛,“你想啊,你今後要是繼承丞相的位置,除了跟百官打交道外,還有一個人,你必須取得他的信任才是。”
馬謖豈不能明白向寵的言下之意。
他是真不想跟這個劉禪打交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宮中的那位唄!”
“我以為你不知道呢!”向寵苦口婆心的說道,“既然你明白,這個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
“多少文武百官,又有幾個能見到陛下的機會。”
“我在宮中值守,聽宮中人私下議論,陛下對你可是印象很深啊!”
馬謖腳步一停,側頭問道:“啥,陛下也知道我?”
“這還用說,當你在街亭射殺張郃,成功阻止魏軍進入隴右那事起,就時常說起你!”
“後來,丞相為你請了假節,都督左右中三軍,奇襲長安,謀劃關中的時候,陛下還說了一句話。”
向寵神秘一笑。
“陛下說什麼話,你都知道啊!”
“豈敢豈敢,那些小黃門嘴雜,陛下也愛打聽前線的事情,我也是偶然得知。”向寵自知失言,趕緊掩飾。
馬謖對這些細節毫不在意。
向寵嘛,本是實打實荊州派的人,加上向朗的關係,他們之間說這些,根本算不了什麼。
“那他說了什麼話!”
“他說,有朝一日,如果也能像馬將軍那樣,上陣殺敵,豈不快哉!”
什麼!!
馬謖一愣。
這個劉禪居然還有這種想法,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真說過這樣的話?”
“這個千真萬確,不過嘛,宮中你也是知道,佳麗三千”
一個人常年生活在舒適環境,周圍都是一群肆意奉承之人,每每都以他為中心,什麼都圍著他打轉。
久而久之,也會沉迷而不能自拔。
劉禪也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久了,想上陣殺敵,估計也是一時興起而已。
“這恐怕是陛下自己偶爾異想,他要真有此想法,那成都郊外的烈士陵園落成,怎麼不親臨現場,感受一下氣氛呢?”
“這這我聽說是他聽了一個小黃門的勸告,擔心安危,就沒有去。”
“丞相的話都不聽,聽一個小黃門的,簡直無語。”馬謖搖搖頭。
“我們扯遠了。”向寵把話題拉了回來,“總之,我覺得你怎麼也要進宮一趟。”
“說不定陛下看到你之後,能聽得進你的勸諫了呢!”
“你現在可是我們荊州來的人中堅人物,怎麼說也要在陛下麵前多露露臉才是。”
向寵的意思不言而喻,“你看什麼時間方便,我這邊為你通報一聲,早日覲見。”
“這個你既然也這麼說了,何況這也是丞相安排的差事,我就去見見唄!”
馬謖輕飄飄的說道。
向寵見馬謖答應,也放心下來:“幼常,現在時候尚早,我今日又不當值,不如去我府上小坐。”
“你我二人,正好將我叔托你帶來的美酒,一起品嘗。”
“行啊,如此正好,我也從華陰帶了一些小禮,已經讓我侄兒送了過去。”
“幼常,你怎麼這麼客氣呢,怪不好意思的。”biz
向寵嘴上說著,心裡卻樂開了花。
早就聽說馬謖在長安那邊賺了不少銀子,出了不少新玩意。
特彆是那個銀鏡和琉璃瓶,在成都想買都買不到,還得托人找關係。
劉堂這些益州派的人本就對向寵他們荊州來的人排斥,要麼就是比其他人加價賣,要麼就是索性點名不賣給向寵他們。
向寵的娘子一直想要一個銀鏡,可又受不了加價這個口氣。
現在馬謖說給他向寵帶來一些小禮,肯定是價值不菲,那個銀鏡說不定也是其中。
一下子了卻向寵娘子的心願,向寵當然開心了。
禮多人不怪嘛!
“咱們誰跟誰啊,都是從荊州來的,就我們這關係,沒的說!”馬謖打著哈哈。
這趟來成都,除了公事,也就是熟絡熟絡感情嘛!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
突然,熙熙攘攘人群之中,一個孩童的嚎啕大哭吸引了馬謖的目光。
“媽媽,我要,我就要嘛!”
“我就要吃糖葫蘆。”
隻見一個梳著衝天羊角辮的小男孩死死拽著一個婦人的衣角,指著一個小販手中的糖葫蘆。
“乖,你已經吃了很多了,再吃下去就要撐壞的。”
婦人一把拉過孩童的手,向前走了幾步。
她兒子連續吃了很多零食,花了她不少銅錢,有點心疼,不想買給他。
可是孩童不依不饒,索性倒在地上不起,手足亂踢,惹來周圍的路人一陣掩麵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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