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詩好歹也是軍中百戶,對進奏曹大名哪裡不知。
而他的大哥衛康身為太守府兩班衙役之頭,進奏曹這個神秘機構,也隻是太守偶然說起。
聽到衛詩這般驚叫,頓時感到事情不妙。
他們這些人神出鬼沒,外探敵情,內監百官。
一旦被他們盯上,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可衛老太爺卻對此無從知曉。
但看到兒子如此這般驚慌模樣,心裡一咯噔。
“詩兒,管他進奏曹是何方神聖,今日必須將他們三人拿下!”
“父親,切莫胡言亂語,今天我們可能要認栽了!”衛詩一臉苦澀。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這個衛揚居然與進奏曹的人認識,還找來撐腰。
衛詩一時間騎虎難下。
“看夠了沒有?把腰牌還我!”
黃龍一臉淡漠,走了上前。
衛詩連忙恭敬舉起腰牌,遞了過去,接著忐忑的拱手說道:“大人,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恕罪。”
衛詩連忙拉過衛康和衛老太爺,要過來賠罪。
衛老太爺一臉驚愕。
打他的人一亮出腰牌,就讓他這個當百夫長的兒子一下子前倨後恭。
他臉上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如此看來,這頓打難道要白打了。
圍觀的村民瞬間愣住了。
沒想到衛揚帶來的人,似乎有什麼魔法一般,使出一個法寶,就讓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衛家二兒子立馬變了一個人。biz
這太不可思議了。
衛家在安邑可是橫著走的人,此時怎麼變得如此乖巧了?
而一旁的衛揚算是徹底見識了“進奏曹”的厲害。
但凡知道的官員,哪一個不是對之忌諱莫深,遠避之而不及。
他看向馬謖兩人的眼神變得無比崇拜。
沒想到他們竟然特地為了自己的私事,來衛家村一趟。
一時間,感動得稀裡嘩啦。
田產拿不拿回來倒是其次,以後跟著著兩位大人混,一定前途無量。
儘管馬謖是順道打算見識見識這個衛瓘一眼而已。
“哼!”黃龍鼻孔朝天,冷冷道,“兩位帶著這麼多人來,是來找我等麻煩的吧!”
“我們司尉大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黃龍指了指一旁已經陰沉著臉的馬謖。
“什麼,司尉大人!”
衛詩更是吃驚不小。
聽聞進奏曹的司尉大人可是對太守以下的朝廷官員有審訊的大權,更彆提他這個還不入流的百戶長了。
要是他一聲令下,把他抓起來,也未嘗不可。
“大人大駕光臨衛家村,有失遠迎!”衛詩尷尬陪著笑臉,“故帶人前來迎接!”
“弟兄們,趕緊收起武器,撤!”
衛詩趕緊下令。
這些士兵立即收起長槍,老老實實站在一邊,一臉懵逼。
“嗬嗬,你這真是來迎接的?找借口也找一個像樣一點的吧!”黃龍依舊麵無表情。
“大人,您看,今天這事,是我父親做得不對,衝撞了大人,我給您賠罪了,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衛詩訕訕陪著笑。
這事可大可小,如果他們隨便在太守麵前說一聲,他們馬上就官位不保了。
“你要說什麼,跟我們司尉大人說吧!”黃龍見鎮住了對方,把馬謖搬了出來。
“我們來安邑有重要差事,剛好路過我這位兄弟村中!”馬謖緩緩走了過來,
“這位是我的弟兄,他為國效力,拋頭顱灑熱血,結果家中田產卻被豪奪,這怎麼叫弟兄們寒心?”
什麼!!!
衛揚也是進奏曹的人?
衛詩一下子變得惶恐不安起來。
他的父親豪奪彆人的田產事情他豈有不知之理,好幾次跟人起衝突,還是他出麵威迫,武力屈從。
衛揚家那十畝良田衛老太爺更是惦記在心。
“大人,我馬上讓我父親給衛大人賠罪,退還田產!”
“另外,請三位大人去寒舍小坐一番,備上宴席和薄禮,以表達歉意。”
衛詩不虧是混跡官場之人,八麵玲瓏。
馬謖來衛家村之行不外是見一下這個衛瓘。
剛才已經見到,而且還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此處已經不宜久留。
這些鋪墊已經到了這裡,剩下的,衛揚自己如此處置,已經不是他想管的事情了。
“這些就不必了!”馬謖淡淡說道,“我們有要事要辦!”
“衛揚,你的私事,自己看著辦!”
“喏,多謝大人!”衛揚感恩戴德回應。
衛詩父子三人在一旁遠遠呆著,不敢離去。
馬謖將黃龍喊到一旁交代幾句後,朝著衛詩那邊一招手:“你過來下!”
衛詩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王太守可在安邑城中!”
“這”衛詩以為馬謖要去找王太守懲罰他們,頓時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問道,“大人要找王太守何事啊?”
“在就在,不在就不在,問這麼多乾嘛?”馬謖厲聲道,“你今天這點小事,我會放在心上?”
衛詩放下心來:“我們出來前,王太守去出發去聞喜了!聽說是陪同刺史大人去的!”
什麼?
馬謖皺起了眉頭,看向黃龍一眼,黃龍搖搖頭,表示不知。
他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在馬謖身邊,軍諜司滲透過來的探子,還沒把這一情況向他彙報。
並州刺史,何時來了安邑,而且還去聞喜,莫非郭循攜帶糧草投蜀的事情,已經被他們知道了?
按時間推算,郭循此刻押運著糧草,正在蒲阪津等候關索的船隻。
如果並州這邊發現了不對勁,將郭循截下來。
那十萬石糧草豈不是不保?
馬謖不想在這裡久留了,讓黃龍交代衛揚留在安邑,先將衛家村的事情處理完,並讓衛揚關注衛瓘動向。
衛揚也成為黃龍的暗樁,留在河東,先讓他蒙在鼓裡,以為自己是進奏曹的人。
衛詩等人見識今天的場景,估計也不敢再為難衛揚。
至於以後要是真碰到進奏曹的人,黃龍自然會有辦法對付。
馬謖帶著黃龍匆匆上馬,出了衛家村。
安邑城中沒必要去了。
是重返聞喜,還是按原計劃渡過黃河,襲擊曹爽後背呢?
馬謖一時間犯了難。
現在王淩和並州刺史前去聞喜的原因不明,他確定不了兩人是否已經發現了郭循的異狀。
郭循出發也就是一個上午的功夫,消息應該沒這麼快傳到王淩耳中。
那應該是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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