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祿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但看到馬謖臉上無比篤定的神情,內心也安穩了一些。
而徹裡吉雖然在顧左右而言他,但是迷當小王子不出現的事情,掩蓋不了多久。
此時的眾人表麵上仍然虛言假意,但不少人心中都想著看徹裡吉的笑話。
婚禮大典這麼重要的場合,迷當小王子在這種關鍵時刻,竟然遲遲未曾露麵,眾人心中愈發覺得奇怪。
眼看大祭司安排的吉時已到,舉辦典禮的高台周圍已經人山人海。
草原上的風吹得旗幟獵獵作響,馬雲祿一身紅裝,孤單站在高台一旁,衣訣隨風飄擺,仿佛在打著徹裡吉的臉。
高台中央的檀香燒了一半。
嗡嗡嗡!
“大王,咱們小王子怎麼還沒有出現麼?”
“是啊,婚禮大典上主角怎麼比新娘子難請呢?”
“這麼隆重的場合,小王子是不是昨晚喝多了,起不來了吧!”
“如此作為,真是有失體統!”
“”
等了半天的人群中開始交頭接耳,紛紛發出質問。
徹裡吉的臉上掛不住了,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虎視眈眈看著周圍的侍衛和大臣,似乎要把這些人生吞活剝。
太不像話了!
就算昨晚迷當和郡主如何廝混,也不至於耽誤了今天的好事?
“馬上去給我把迷當找來!”
徹裡吉對著身邊的侍衛怒吼道,“找不到,你們都給我去死!”
在眾目睽睽之下,失去了麵子,他國王的威儀何在?
幾個侍衛一臉惶恐,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這時,隻見迷當王子的最親信手下,西羌第一勇士俄何燒戈,鐵青著臉,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是四個人抬著兩副擔架,擔架上用白布蓋著。
什麼情況!!!
徹裡吉和他的王妃們還有一眾部落首領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馬雲祿也詫異的看著馬謖,馬謖對她笑了笑,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意思。
秦宓陳射馬保等人也在人群之中,看到昨晚被馬謖降服的羌人將領這麼進場,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們非常緊張的看著,下一步,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雅丹丞相推測這應該也是馬謖的計劃一部分。
但如此明目張膽將迷當的屍體送到徹裡吉麵前,殺人誅心啊!
這個諸葛丞相的弟子,心真狠。
“俄何燒戈!你來得正好,迷當人呢?”
徹裡吉厲聲問道。
俄何燒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悲憤的說道:
“大王!末將該死,小王子小王子被人殺害了!”
什麼!!!
所有人都炸了!
昨天小王子還好端端的,一晚上,就變成了一具冰冷屍體!
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在幾十萬羌人之中對小王子下手?
徹裡吉腦袋瓜子嗡的一下,也呆住了。
迷當的生母妃子一聽,大喊一聲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撲向擔架,掀起白布,頓時哭得搶天動地。
“我的兒啊!”
她撕拉著俄何燒戈,尖尖的手指抓撓著他的臉。
“你是我王兒貼身大將,他到底怎麼死的!說,你說啊!”
俄何燒戈任憑這個快瘋了的王妃拉扯他不為所動,沉聲說道:“大王,小王子是被涼州人害死的!”
說完,呈上了昨晚刺客的弓弩和劍,掀開了另外一副擔架,上麵赫然是自殺而死的刺客王夏。
這一切,都按照馬謖交代他的進行。
徹裡吉憤怒一腳踢開俄何燒戈,拿起弓弩,叫來一個將領查看。
而他自己,又翻看刺客身上物件,在他肩頭,發現了一個劍的紋身。
徹裡吉眉頭一皺。
“大王,這是涼州的製式武器!”
“這劍的刺青,據我所知,是中原一個刺客組織的符號!”
將領戰戰兢兢回答,生怕徹裡吉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命。
頃刻間,徹裡吉如同一隻獅子暴怒了。
婚禮大典的日子,作為新人的兒子,竟然死了!
“孟建!!我要你給我兒子陪葬!”
他怒吼一聲,朝著孟建的使者一指,“將他們統統抓起來,砍了!”
如狼似虎的侍衛呼啦衝了上去,將孟建的使者及隨處從人群中拎了出來。
孟建的使者頓時臉色煞白,屁滾尿流,撲通一聲跪下:“大王,一定是有人誣陷我們的!”
“我們就來了這麼多人,在大王您的地盤,怎麼敢做出如此找死的事情來啊!”
“還有,我聽說昨晚小王子去了蜀漢郡主的帳篷,那怎麼就小王子死了,而郡主卻好端端的!”
“大王,您一定要明察啊!”
這時,大祭司也察覺其中的問題,上前拉住徹裡吉:“大王,這裡疑點重重,請大王三思。”
“三思個屁!給我殺!把他們殺了祭旗!”
徹裡吉身為羌人首領,怎麼沒一點腦子。
可是現在這個局麵,幾十萬雙眼睛看著,容不得他去仔細思考,查個水落石出了。
啊啊啊!
一陣血花飛濺,孟建的使者和隨從瞬間成為刀下之鬼,鮮血染紅地麵。
徹裡吉的暴虐,遠近有名。
他血紅的眼睛狠狠掃視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一頭被激怒獅子。
目光逡巡過去,一個個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高台上一聲紅妝的馬雲祿身上。
兒子死了,這個女人該怎麼處理?
而且,他隱隱感覺,這個女人跟他兒子的死一定脫不了乾係。
可,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發兵涼州!
沒有比給兒子報仇更好的借口了。
徹裡吉嗆的一聲,抽出身上的腰刀,用儘全身力氣,朝著人群大聲吼道:
“西羌國的臣民們,都看到了吧!是涼州人,殺了我兒子!”
“今天,他看到了我們西羌人跟蜀漢和親,就心懷嫉恨,竟然在婚禮大典前派人行刺!”
“孟建狼子野心,我徹裡吉誓要將他碎屍萬段!”
徹裡吉一陣高聲大吼,頓時激起所有羌人的怒吼。
“殺!殺!殺!”
“哈桑,鬆讚!你二人帶領各部落勇士,即刻出發,殺往涼州!”
“讚普,一萬鐵甲軍,立刻整裝出發!”
“我要讓我們的鐵騎,踏平涼州每一個城池!”
“我要讓涼州的女人,成為我們的奴隸!涼州所有男人的頭顱,將西海填滿!涼州的糧食和金銀財寶,裝進你們的帳篷!”
一時間,所有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變得狂熱,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馬長嘶,人如潮。
一場盛大的婚禮大典,演變成了徹裡吉的誓師大會。
效果出奇的好,將羌人的怒火激發出來了,隻不過徹裡吉付出的代價有些大。
兒子,死了再生一個,可這一個千載難逢出兵機會,不能放過。
看著士氣如虹的騎兵正在列隊準備向東方開去,徹裡吉心裡的悲傷,似乎一下子減弱了不少。
“大王,他們怎麼處置?”大祭司指著馬雲祿等人。
“將他們看管起來,等我拿下涼州,納她做我的妃子,給我生一堆兒子!”徹裡吉吞了口口水。
在他們羌人看來,女人就是財產,既然迷當這個短命的兒子無福消受,就他徹裡吉自己來。
突然!
東邊不遠處傳來一聲悠揚號角!
滿天遍野的騎兵,出現在了一個小山坡上。
“哪裡來的軍隊?”
徹裡吉急忙問身邊的大將。
“大王,好像是涼州的騎兵!!”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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