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
武功縣城往北,渭河邊,一處名為風波渡的渡口。
不遠處,茫茫無邊的蘆葦蕩撒上了太陽的餘暉,一片金黃。
馬謖的800陷陣營和趙統的五百騎兵,躲在裡麵休息。
十架投石車和一百名操控的士兵,在武功縣城外開拔時,馬謖已經收起。
趙統時不時看向遠處已經下馬的馬謖,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800陷陣營,憑空出現,讓他震撼當場。
如此強兵悍卒,軍容齊整,殺氣滔天,放眼整個蜀漢,無人能及左右。
而那投石車的出現,趙統更是目瞪口呆。
他怎麼變出來的,難道會神仙之法,撒豆成兵?
這位帶著他五百騎兵,殺入小孤山,救下父親的馬謖將軍,三個月前,聽父親趙雲說起,他還隻是丞相中軍帳下的一名文職參軍。
出謀劃策,運籌帷幄,一個隨軍謀士而已。
但就二三個月時間,神射秒張郃,大水淹司馬懿,威震華夏。
現在,又帶著這不到一千五百人的隊伍,在關中腹地肆意馳騁,視為無人之地。
他不知道馬謖到底要乾什麼。
但是,他已經隱隱感覺,跟著這位馬將軍,一定能建不世奇功!
到那時,我趙統,說不定也能跟著水漲船高,成為蜀漢新一代的耀眼將星!
“你這個小屁孩,發什麼呆,都準備好了嗎?”
就在他老神在在的時候,耳邊傳來黃舞蝶的嗬斥。
“舞蝶姐,已經準備妥當!”他連忙回答。
馬謖安排他在這片蘆葦前麵的一汪草地上,把新長出的茅草打結。
他當即明白,這是給騎兵的馬匹下絆子。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他和他的五百騎兵,就在這草坪上打上了一兩千個草結。
趙統還靈機一動,讓士兵用長槍在地上挖了幾百個小坑,做好偽裝,不仔細看,是不看出來的。
“好,我現在就去回複馬將軍,你們在蘆葦中待命。”
黃舞蝶轉身而去。
“馬大哥,趙統那邊已經完工兩千個草結!”
“很好!”
馬謖虎的起身,“走,我們去迎接虎豹騎,不知領軍的統領是誰,會不會吃我這個埋伏!”
從武功縣城出來之後,後麵跟來了大隊騎兵,馬謖當即就認出是魏國最精銳的騎兵部隊,虎豹騎。
他們跟在馬謖的後邊十裡,越來越近。
馬謖也走到了渭河邊,再往北,就是寬闊的渭河,已經無路可走!
這隊跟著來的虎豹騎,黃龍他們這些斥候已經探明白,有三千多騎。
雖然趙雲說他這五百騎兵能殺穿三千虎豹騎,馬謖卻不願意讓他們去拚命。
就算殺穿了,五百精騎兵,又還能剩多少?
這片蘆葦蕩,正好可以利用。
馬謖和黃舞蝶兩人騎著馬,一前一後,朝虎豹騎來的方向而去。
塵土滾滾!
張虎和張雄兩人帶著三千虎豹騎,循著馬蹄印子,一刻不停從武功縣城往北追趕。
“虎哥,你怎麼停下來了?”
張雄突然發現張虎放慢了速度,然後停在原地,“前麵就是渭河,他們無處可走了!”
“張雄兄弟,不可冒進,太傅命我等二人死死咬住,切莫一時衝動發起進攻!”
張虎儘管對馬謖也是恨之入骨,但腦子還是很清醒。
“已經有快馬來報:長安方向,太傅派了1萬步騎,正在趕來;而郿縣那邊,似乎也有曹真都督的人馬過來,不下萬人!”
“馬謖詭計多端,我們還是先等他們兩部人馬到來,再一起發動進攻!”
“剛才武功縣裡的人也不是說了,馬謖有一萬人,還有投石車車,我們兩個謹慎為好!”
張雄恨不得馬上碰到馬謖,然後殺之後快,但他父親這個最得意弟子的話,還是要聽的!
他隻好暫時強忍心中的恨意,點頭稱是。
兩人放慢速度,不一會,翻過一個小山坡,已然看見了寬闊蜿蜒渭河靜靜流淌,還有岸邊連綿幾十裡的蘆葦蕩!
風聲陣陣,蘆葦起伏,不見蜀軍人影。
“虎哥,這是不遠處就是風陵渡,難道,他們已經渡河過去了?”
“一萬人馬,想渡就渡嗎?”
張虎輕輕一笑,“何況,他哪裡來這麼的船隻?”
他想起了街亭城下那個小山坡的戰鬥。
馬謖難道又想背水一戰,然後水淹追軍?
這絕對不可能,想攔住寬闊的渭河之水,天荒夜譚!
“咦,那邊走來兩騎!”
張雄用手搭起涼棚看去,驚叫道。
“上前去看看!”
張虎張雄策馬向前,三千虎豹騎慢慢跟著。
“一路追這麼久,辛苦了!”
突然,他們對麵兩騎停住了,幾百步之外,喊話聲遠遠傳來,言語中,匆忙揶揄和嘲諷。
“兩位將軍是何人啊!車馬勞頓,怎麼不休息一下?”
張虎看清了兩人。
一人一臉胡須,一人麵容清秀!
嗯?
這胡須蜀將,身上背著一把大弓!!!
“馬謖!!”
張虎失聲叫了出來,這把比普通大一號的弓,通體黝黑,他記憶猶深。
“什麼,他就是馬謖!”
張虎身邊的張雄頓時兩眼冒火,不自覺的握緊手中的馬槊。
“張雄兄弟,彆衝動,小心他的弓箭,五百步!”
張虎也下意識勒住馬,提醒張雄。
太囂張了,就兩騎,也敢過來!
馬謖也看到了這個兩個騎兵統領,其中一人身影越看越熟悉!
這不是那位被他殺得心驚膽戰的張遼張文遠之子,虎豹騎統領,虎賁中郎將張虎嗎?
“哈哈哈,原來是老朋友啊!張虎將軍,街亭一彆,可想死我了!沒想到你還活著!”
“馬謖賊子,你不得好死!”
張虎哪裡聽不出馬謖的戲謔之言,當即回罵道。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旁邊的張雄一想起父親張郃的死狀,他胸痛起伏,呼吸急促,忍不住大吼:“馬謖匹夫,還我父親命來!”
“你父親?街亭我殺的人太多,不知道你父親哪位!”
“馬謖你個狗賊,我父親,大魏蕩寇將軍張郃是也!”張雄咬牙切齒吼道。
“哦,原來是我手下敗將張郃的犬子!久仰久仰!”
馬謖哈哈一笑,“我的頭就在這裡,我現在給你機會,有本事來取啊!”
“啊!”
張雄差點後槽牙就要咬碎,“馬謖,你莫欺我太甚!”
“我欺負你又如何?”
馬謖突然大喝一聲,“看箭!”
噔!
一聲弓弦響!
張虎大驚失色,狼狽滾下馬肚子,張雄也急忙在馬背上一個後仰鐵板橋,頭盔都掉落地上。
哪知,卻是馬謖身邊的黃舞蝶拉了空弦。
看到兩人狼狽,馬謖和黃舞蝶笑成一團。
“什麼?”
馬謖這狗賊身邊居然還帶著一個女將!真是太羞辱人!
張雄臉如豬肝色,仇人在前如此揚威,他已經忍不住了!
馬肚子一磕,手中馬槊一指,衝了出去,“馬謖狗賊,拿命來!”
“張雄兄弟!!!”
張虎大驚,可哪裡攔得住。
他擔心張雄有失,急忙下令身後虎豹騎一千人跟隨,其餘原地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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