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軍與魏軍短兵相接,如火如荼,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如同割麥子般的倒下。
張休三人也準備虛晃一槍,開始撤退。
突然感覺對麵的魏軍壓力大減。
漫山遍野的魏軍一下子如潮水般退去。
他們呆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將軍,敵人中軍大旗倒了!”
忽然,一個滿頭是血的士兵激動的大聲叫嚷起來。
什麼!!!!
中軍大旗倒了?
對方主將死了?
張休三人一臉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難道,馬參軍真的一箭命中了敵方主將?
500步啊!
就算是拋射,也不可能射得這麼遠,除非軍中大型的車床弩箭!
他們三人如同看到鬼魅一般看向馬謖。
他,是怎麼做到的?
而此刻的馬謖,卻臉色凝重,麵無表情,眼睛看向魏軍中軍亂成一團的地方。
他的心中,長長噓了一口氣。
這西楚霸王神力,可開五石的神臂弓,還有無雙箭法,果然命中了敵方主將張郃。
98k,巴特雷,也不過如此吧!
擊殺張郃,算是絕地反擊!
“退了,退了!魏軍退了!”
蜀軍陣地上,僅存不到千人的士兵,頓時爆發出一陣震天大吼。
這是劫後餘生的嘶吼。
喊聲過後,所有的士兵目光聚焦到了馬謖這邊。
他們不知道,魏軍為何退去。
但是,軍人的直覺,這是個最好反攻的時機!
馬謖縱身一躍,跳上一處高台,拔出佩劍,朝天一指:
“敵人主將已誅,眾將士,隨我衝鋒,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聲音如同滾雷響徹上空,深深震撼每一個士兵心尖。
這些天來,身邊戰友一個個相繼慘死,剩下的人,瀕臨絕望。
現在,魏軍退去,而他們的主將馬參軍一改前幾日的畏縮,站在最前麵。
就像一束光,照進了黑暗之中!
“衝鋒!”
“報仇!”
隨著馬謖率先衝進倉皇後退的魏軍之中,所有人都如壓抑許久的猛獸,一瞬間爆發出來。
他們手持武器,緊緊跟在馬謖後麵。
張休李盛和黃襲見狀,心中逃跑的念頭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連文弱的馬參軍都身先士卒,他們怎麼能甘於落後。
“殺!”
“殺!”
一路砍瓜切菜般,直直把魏軍殺退到南山下的營寨之中。
要不是魏軍一陣漫天飛矢攔住去路,這些蜀漢殘軍恐怕要把魏軍大營也掀了。
馬謖急忙收兵回營。
魏軍雖然主將已死,但軍紀嚴明,退卻有度,他不想把僅剩的一千名士兵就這麼折損了。
清理戰場,加固工事,並派人急招王平回來,同時向渭水蜀軍大營彙報張郃身死的消息。
一時半會,魏軍不會再組織進攻了,這為馬謖接下來的計劃爭取寶貴的時間。
馬謖的眼睛,盯向了山下不遠處的魏軍大營。
魏軍大帳之中,一片哀戚。
張郃的屍首被帶回,隻可惜腦袋破碎,麵目全非,隻剩下軀乾。
張郃的兒子,牙門將軍張雄在營寨中壓陣,聽聞魏軍敗退,父親被一箭爆頭,頓時從馬上跌落下來,暈死過去。
魏軍所有將領都看向張虎和典滿。
主將被殺,六軍無主,接下來是戰是退,無人敢下令。
“想不到蜀軍之中,竟然有如此猛士,這麼遠距離,射中了張將軍,真是令人費解!”
張虎一臉哀愁,身上微微顫抖。
剛才的那一幕,就像一個夢魘揮之不去。
太可怕了!
蜀漢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個人物啊!
“現在說這些無濟於事,眼下還是馬上加急報到長安!把張將軍殉國之事彙報,請陛下定奪!”
一個隨軍幕僚出來說道,“暫且請張虎將軍總攬軍事,商議下一步如何行動!”
張虎是副將先鋒,官銜職位僅次於張郃。
街亭之戰事關重大,魏主曹睿已經親自到長安坐鎮。
典滿也說道:“張將軍殉國我等切莫悲傷,陛下救隴西之事要緊,還請張虎將軍速下決斷!”
帳中眾將紛紛稱是。
張虎也不謙讓,接過掌印參軍的帥印,當即下令。
“全軍緊閉寨門,加強警戒!”
“文書即可修書,八百裡加急,送往長安!”
“著張將軍之子張雄,護送張將軍遺體回長安。”
長安城。
魏主曹睿,正和曹爽司馬懿夏侯楙一眾大臣密切關注街亭之戰動向。
“張愛卿十日前出發,不知拿下街亭,全殲蜀軍否?”曹睿突然問道,“隴西告急文書如雪片!”
“最近軍報,張郃已經圍困蜀軍於街亭南山,多次鏖戰,斬殺無數,想必戰事即將結束!”
“隴西三郡及郭淮聽我主派張郃趕往街亭,決心死守!”大將軍曹爽回道。
“張郃都督是武帝愛將,用兵如神,蜀軍守將聽說是隻會紙上談兵的荊州馬謖,我想馬上就有捷報傳來!”駙馬都尉夏侯楙回稟。
“司馬愛卿,你怎麼看?”
曹睿卻看向如同老僧入定般侍立一旁的司馬懿。
“回陛下,臣附議大將軍和駙馬所言。”
曹爽心頭一陣鄙視,這老狐狸,想讓他說一句真話都這麼難。
“陛下!街亭八百裡加急軍報!”
突然,一個黃門侍郎匆匆拿著一本折子跑了進來。
曹睿眼睛一亮。
“恭喜陛下,想必張都督已經攻克街亭,揮軍西進,關門打狗,諸葛亮必退,隴西之危可解!”
夏侯楙躬身道賀。
然而!
曹睿接過折子,快速看了一眼,臉色大變,猛得把折子丟在地上,站起身子看向西方,身子忍不住發抖。
這
曹爽和夏侯楙麵麵相覷,頓感不妙,司馬懿也是微微一驚。
曹爽急忙撿起折子,聲音顫抖:
“張都督張都督,他身先士卒,不料中了冷箭,為國捐軀了!”
“張雄護送張都督遺體,趕回長安。”
什麼!!!!
大殿內,空氣突然變得十分冰冷。
與此同時。
隴西安定郡,渭水南畔,蜀軍大營。
一個羽扇綸巾的中年文士,在文案上的輿圖前來回踱步。
他氣宇軒昂,但身形略顯佝僂,兩鬢白發生,臉上陰霾重重。
“伯約,不知街亭方向戰事如何?”
“唉,幼常不聽我將令,棄城守山,被張郃圍困已有數日,你看我們將如何?”
文士下首一個年青將領沉吟片刻,回複道:
“丞相,現在我軍無兵可派,隻能寄望於馬參軍多拖住幾日,我們早日拿下隴西剩下兩郡,再派兵增援街亭!”
“列柳城高翔將軍可否趕往街亭!”
中年文士搖搖頭:“列柳動不了,一旦列柳再度空虛,隴西大門將徹底洞開,張郃必分兵長驅直入!”
“此番北伐成果,不僅毀於一旦,而且我軍也岌岌可危!”
這時,帳外馬蹄聲大作。
軍馬轟然倒地,一個小校翻滾倒地,氣喘籲籲。
“伯約,去看看,何事驚慌!”中年文士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不一會,關興張苞扶著一個士兵進來。
“稟稟丞相,街亭戰報!”
中年文士頓感不安,莫非街亭已失,馬謖身死?
他還是強裝鎮定,鵝毛扇輕輕一揮:“念!”
“馬參軍急報,張郃已死!”
什麼!!!
中年文士頓時渾身激動,嘴皮發顫,臉上陰霾一掃而空,鵝毛扇禁不住抖動起來:
“張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