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
秦天的神情越來越沉重。
他知道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腳下被覆滅的城池中，還有接連不斷的血光，升空而起，融入“顧凝霜”的體內，令她的氣機逐漸恢複。
一旦她恢複到巔峰。
自己維持封天道運轉，想要壓製住她恐怕會更難。
就在這時。
秦天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你怎對一條吸血的臭蟲，都下不去手？”
這個聲音響起，秦天頓時微微一怔：“鬥？你醒了？”
他有些意外。
畢竟。
先前鬥消失的時候說過，她要沉睡很長時間，可這才短短幾天的功夫，秦天便再度聽到了對方的聲音，自然是有些疑惑的：“你不是要沉睡很久？”
“我再不醒來，某人就要被人玩死了。”
鬥的語氣有些戲謔，帶著幾分調侃道：“這麼簡單的障眼法，有人都會上當，好歹承你叫了這麼久的前輩，我也不能看你白白被人耍。”
“什麼意思？”
秦天先是一愣，而後陡然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這個凝霜是假的？”
“還不算無藥可救。”
鬥笑了笑，從他身後的大道虛影中，顯露出一道模糊的身形。
隻見。
那身形隔空一指，點在了秦天的眉心處。
下一刻。
秦天眉心中，一道寸許長的豎眼緩緩張開。
“這是？！”
他頓時微微一愣，直接自己的眼前，憑空多出了一道視野，而在這全新的視野中，他分明看到，自己眼中的顧凝霜變了模樣。
秦天眼神微微一動。
鬥有些慵懶的聲音響起：“我本來是想沉睡的，都怕你被人坑死，隻好將這本源之眼傳授給你，這東西消耗本源氣的，省著點用。”
說罷。
她的虛影便很快消散。
秦天的視線，重新看向顧凝霜。
準確來說，
是看向了偽裝成顧凝霜的血魔。
先前。
他明明確定，無論氣機還是容貌，麵前的人都必定是顧凝霜無疑。
可此刻。
他卻是發現，對方的臉，跟顧凝霜毫無任何相似之處，氣機更是大相徑庭。
秦天眼神有些複雜，趁著對方還未完全恢複。
他嘗試關閉了眉心豎眼。
隻見。
先前的異樣瞬間消失，麵前這張臉，又重新變回了顧凝霜的模樣，就連氣機都毫無任何分彆。
“她身上，有一道特殊的力量，在扭曲我的認知。”
秦天立馬猜出了端倪，“這股力量，應該是一種極其強大的秘法，不過，鬥所傳授給我的本源之眼，卻能識破這股力量，看透偽裝背後的本質。”
他心下有了判斷，確定對方並非顧凝霜後。
接下來。
秦天便不再有所留手。
“破！”
他一聲爆喝，封天鎖陡然發力，將對方的魂魄，強行從軀體當中撕扯出來。
原本正在迅速恢複的血魔強者，赫然沒想到，秦天居然變得如此果決。
封天道，乃是司命專門開辟，用來針對克製上古五魔的大道，她的實力隻有聖將境，自是無法抗衡這來自本源大道上的碾壓。
一時間。
血魔族女武者內心如墜冰窟。
她一咬牙，模仿著顧凝霜的聲音道：“秦天……你……你要乾什麼？”
“閉嘴。”
秦天眼神一沉，某種冷意閃過，懶得跟對方廢話，身後大道虛影光芒一閃，隻見一道烈焰破空飛出。
刷——
那血魔族女武者身體，驟然被一道烈焰吞噬。
幾乎同時。
封天鎖拘住的魂魄，被秦天眉心中，爆發出的神魄之力瞬間震碎！
秦天站在原地，神色頗為複雜。
哪怕知道，對方並非真正的顧凝霜，而是假冒偽裝，可是眼前此景，卻是令他心中警鐘敲響。
“為何我身邊這麼多人，對方偏偏偽裝成了凝霜？”
“難道……”
“她出事了？”
秦天心中念頭百轉。
就在這時。
啪啪啪——
一道清脆的掌聲突然響起，隻見一道近乎透明的虛影，不知何時出現在秦天身後。
“誰？”
秦天眼中立馬閃過幾分警惕，動作快如閃電地轉過身，目光銳利，瞬間鎖定了對方身形。
“秦天，又見麵了。”
虛影開口，是個空靈縹緲的女聲，這聲音秦天很熟悉，正是司命的聲音。
可是。
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他便斷定，此刻跟自己說話的人，並不是司命。
隻可惜。
對方並未顯露實體，他眉心的本源之眼，也無法完全看穿對方來曆，隻能模糊看到一名黑衣紅發的女子形象，無法辨其麵目。
“你就是百聖盟幕後的主人？”
秦天略微沉吟，很快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哦？”
女子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想到，秦天居然這麼快，便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
她此刻並未偽裝，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不錯，百聖盟，的確是我一時興起搞出來的。”
秦天眼神沉肅。
神秘女子則是笑道：“你怎不問我現身見你，究竟有何目的？”
“你若想說，自然會說。”
秦天不為所動，目光死死盯著對方，“能搞出百聖盟這般陣仗，想必以前輩的本事，應該不會隻是現身逗我玩吧？”
“你倒是冷靜。”
神秘女子臉上笑意消失，轉而代之的，是幾分冷意：“實不相瞞，我與司命隔空鬥法，以五域為棋盤，下了一局棋，你，五域強者，乃至這五域的芸芸眾生，都是我二人交鋒的棋子。”
秦天眉頭微皺，眼中冷意翻湧。
不過。
他並未開口打斷，而是盯著對方，靜靜等待下文。
“如今我在五域的布局，已然完成。”
神秘女子見秦天如此冷淡，也失去了調侃的興趣，坦然道：“我被困在這方寸之地太久太久，對這地方也有些倦了，不如這樣如何，我放你回到北域，而作為交換，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秦天眉頭微皺，心中卻暗自起疑。
這神秘女子做事，完全沒有任何邏輯可循。
哪怕是他。
一時間，竟也猜不出對方的目的。
“這盤棋，無論誰輸誰贏，你我雙方，都有一方要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