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局長,您看您這話說的,那我不是為了讓你早點下班,好回家陪媳婦孩子嘛。”
劉副局長算是警察局的老油條了。
這位鄭局長卻是半年前來剛剛調任過來的。
作風廉潔,雷厲風行。
平時不參加任何聚餐,不收禮,更不給人走後門。
但他對待工作很認真,常常加班到深夜。
是為了工作嘔心瀝血的那種人。
連他的家人都經常到警局來哭訴。
眼下局裡也沒什麼大事。
劉副局長就想著賣給鄭局長一個麵子。
無論怎麼說對方也是算他的上級領導。
如果站在這裡的是一個糊弄工作的人,可能會理解劉副局長的心思,心照不宣地接受完交接下班。
可偏偏鄭局長是那一根筋的人物。
聞言,麵色一沉,嚴肅地說道:“老劉,這可不對。”
“我們是為人民群眾服務的,這兩個小姑娘既然是在我上班時間來的,那就得歸我負責到底!”
一番話噎得劉副局長說不出話。
早知道剛才真不該想著賣他個好。
這個老古板,還真以為能找到真凶。
沒造成實際性的傷害,一般也就是錄個口供。
警局這邊再派人多巡邏幾遍。
那些歹徒滑溜得跟油耗子似的,不可能讓人輕易抓住。
可他這話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好好,我看鄭局,你就是天生勞苦的命。”
劉副局長的諷刺不知道鄭局長有沒有聽出來。
他沒有覺得苦,而是義正言辭地說:“為人民服務,不苦,不累。”
最終還是將兩個人帶進了他的審訊室。
除了在外麵值班的兩個警察,局裡的四個警察都在屋裡。
領導都還沒有下班,他們這些人也得陪著乾,關鍵是有乾勁。
和以前鬆鬆散散的不一樣,他們肩上也有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
“好了,事情的經過我都聽說了,這麼說來,你覺得找這個人,要先找到這把槍,是吧?”
“是。”
鄭局長眉頭蹙起,她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一把來曆不明的槍,不管是通過黑市,還是其他途徑。
始終對人民群眾的安全有著重大隱患。
可負責搜查現場的小鄧卻說沒有任何發現。
小鄧就是那位將趙念慧送來警局的年輕警察。
對方愁眉苦臉地表示,現場絕對仔細搜查過。
到現場時聽到了槍響,可卻沒有找到子彈。
“這個人還真夠狡猾的。”鄭局長喃喃道。
葉曉月突然出聲,問道:“那個人腿好像傷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一個人。
那就是跟在劉副局長身後的一名警員。
早就注意到對方的腿一瘸一拐的。
趙念慧沒說隻是覺得太過明顯。
如果那人真的是犯人,他記得撿走現場的子彈。
難道不知道請假在家躲過這一劫?
非要拖著一隻瘸腿到這裡引人注意。
正常人應該都不會懷疑到一個警察身上。
可這個人卻明目張膽地出現,仿佛是故意讓她們看到一樣。
“小丁,你把褲子撩起來。”鄭局長沉聲說道。
想起了證人曾經提到過,歹徒的右腿被咬了一口。
那名叫小丁的警察聞言點點頭,老老實實地將褲腿給挽上去。
“嘶。”葉曉月驚到。
右腿上麵一大片淤青,看得出來是撞擊留下的痕跡。
但他的腿上卻沒有任何咬傷的痕跡。
讓劉副局長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小丁可是他看中的接班人。
這麼平白無故地被人冤枉。
在以前他肯定會狠狠評判一番。
但現在也不敢當著鄭局長的麵太放肆。
用開玩笑的口氣說道:“小姑娘,你們可不能隨便汙蔑彆人啊。”
葉曉月尷尬的一笑,她也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
看來以前真是偵探電影看多了,還以為自己也是一塊料。
“我根本就是一塊廢料。”她小聲吐槽著。
劉副局長看了看沉默的眾人。
案件到了現在沒有任何進展。
跟他預想的一樣,這就不是能短期解決的事。
他臉上帶著笑,對著鄭局長開口:“鄭局,你看著是不是也沒有頭緒?我覺得,這件事就不是”
剛要說話,被一個女音打斷。
“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不耐煩地看過去,對上葉曉月無辜的眼神。
可憐巴巴地擺了擺雙手。
這次真不是她在亂說話。
劉副局長這才注意到是趙念慧在發問。
“快說。”
鄭局長發話了。
將準備合上的案卷打開。
顯然是真的要聽一聽趙念慧的話。
趙念慧道:“我之前聽李叔提起,他的女兒遇害一事,這次情緒又格外激動,不知道兩者有沒有什麼關聯的地方?”
劉副局長衝著趙念慧道:“這能有什麼關係,那都是幾年前的案件了。”
對於劉副局長激烈的態度,趙念慧反而顯得很冷靜。
“我一個老百姓也不懂,隻是將自己的猜測很講出來,最終還得是靠你們。”
這番恭維的話讓劉副局長的心裡舒服了一些。
鄭局長那邊還在沉思當中,來局裡的當月,他就將積壓的案件都看了個遍。
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五年前犯下的惡性案件。
經過趙念慧這麼一提醒,鄭局長也注意到了不對。
鄭局長沉聲囑咐著,“把當年的案卷拿來,小鄧。”
“是。”
一旁的劉副局長聞言,身體放鬆地向後靠著。
得,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眾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個叫小丁的人。
指甲幾乎已經戳破了手心。
在瀏覽了當年的案件後,鄭局長的疑惑沒有得到解答。
相反,還讓他內心的困惑更深了一些。
表麵上看起來這兩樁案件沒有關聯。
一次為色,一次為錢。
歹徒的目的不同。
可真要沒有關係也不大對。
同樣的一條路,不同的作案手段。
上麵說,屍體麵容被毀,是機械性窒息而亡。
那麼,這毀容是出於泄憤,還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
鄭局長知道這兩種關係都不是很大。
泄憤的話,不會隻是選擇勒死她。
身份保密,不會直接丟棄屍體。
但不排除,有第三個理由。
那就是愧疚。
看到那張臉,他會心虛,所以才選擇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