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蠻蠻並不是說笑,她真的在考慮這件事。
雖然孟章號稱是她的直播助理,但烏蠻蠻從來沒覺得他會長久待在隱溪村。
所以找助理的事要提上日程。
烏蠻蠻很慶幸當初卡裡還有幾十萬存款,除了能支應一段時間銀行利息,還不至於讓她為瑣事發愁。
不知道哪個好,就選最貴的。
換了手機換了號,至於那個未讀短信66、未接來電33的舊電話,她是再也不想打開了。
孟章把車停在路邊,眼神直直落在前麵烏蠻蠻的背影上。
想轉正怎麼這麼難?
自從升任直播間管理,他還以為自己前途一片光明,結果烏蠻蠻已經開始考慮沒有他該怎麼辦,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考慮不周啊!
如果可以,他隻想立刻簽一份終身合同,可這該死的條條框框又不允許他暴露身份。
孟章閉眼歎氣,再睜開眼時呼吸直接停滯一秒。
那邊那個又是誰?
編製沒混上又隨時可能失業,孟章現在看誰都不順眼。
更不用說那還是一個“居心叵測”“笑裡藏刀”“戴著眼鏡看起來就像斯文敗類”的小白臉。
小白臉還在笑,他竟然敢對著小青梅笑?!
烏蠻蠻被叫住時還很詫異,她在陵水鎮一個人都不認識,誰會叫她?
轉身看去,一個眼熟的年輕人三兩步從路邊跑過來,跑得太急,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汗。
“好巧啊,又見麵了,還記得我嗎,我是謝卓然!”
謝卓然怎麼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烏蠻蠻,上次火車站一彆他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了。
烏蠻蠻笑著點頭:“記得,我們在火車上見過的。”
謝卓然更高興了,老天保佑,美女還記得他。
“能知道你的名字嗎,難得在這裡遇見熟人。”
謝卓然眼神忐忑,生怕聽到她拒絕。
“我叫烏蠻蠻。”
然後……
忽然一陣風吹過,一堵牆出現在謝卓然麵前。
“蠻蠻,事情辦完了嗎?”
親近的稱呼讓烏蠻蠻不禁抬頭。
好熟悉的姿態,就像沈南風剛來那天一樣。
孟章好像對任何忽然出現的陌生男性都報以同樣的戒備,就像……保安?
烏蠻蠻嘴角的弧度又彎了彎。
孟章的出現伴隨著巨大的壓迫感,謝卓然穩住心神,禮貌問道。
“烏小姐,這是你朋友嗎?”
說著便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謝卓然。”
孟章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這才伸出了矜貴的龍手。
“孟章。”
掌心交錯間謝卓然隻覺得握著一塊隕石黑鐵,對方明明沒用力,但他卻突然之間力氣全無,手麻沒有知覺。
鬆開手之後又沒有任何痕跡,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再看對麵孟章的臉,依然冷峻沒有表情。
謝卓然的後背突然起了層毛毛汗。
一時間他也不敢繼續問了,雖然一萬個想知道兩人是什麼關係,但……
他的忐忑孟章才不關心。
在青龍大人眼裡,這些都配不上當他的敵人,但趕走一個是一個。
謝卓然實在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第二次遇見才知道烏蠻蠻的名字,誰知道還有沒有第三次?
根本沒多少思考時間,隻能撿起腦子裡最先冒出來的理由,他鼓起勇氣開口邀請。
“我在烏仙湖度假山莊工作,馬上就是9月份候鳥遷徙季了,正是一年中觀賞候鳥的好時候,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去玩,到時候聯係我,我給你當向導。”
話音剛落,一直麵無表情的孟章臉色變了,目光灼灼,像要吃人。
謝卓然實在不敢頂著這樣的眼神問烏蠻蠻要聯係方式,隻能留張名片給她。
誒,他的名片呢?
謝卓然一摸口袋才想起今天穿的休閒裝。
“烏小姐你稍等片刻,我去拿張名片給你,稍等啊,稍等!”
謝卓然飛快跑到路邊,從車裡翻出一張名片,然後氣喘籲籲跑回來。
【烏仙湖度假山莊,行政部,謝卓然,電話188xxxxxxxx……】
這是烏蠻蠻收到的第二張名片。
第一張名片的主人顯然對這種東施效顰的行徑頗為憤慨,可青梅當前,他什麼都不能做。
見烏蠻蠻接過名片,謝卓然長舒一口氣。
終於了了一樁心事,他也不再糾結於那個存在感爆棚的男人,找回了一點有為青年的架勢,微笑致意,揮手告彆。
回到車裡,烏蠻蠻隨手把名片放進背包。
孟章見狀感覺到一絲心安,但小白臉還是要按死在萌芽裡。
“你想去看候鳥?”
孟章以己度人,如果有人邀請他去動物園看龍,哪怕秉承著不是很多的同胞愛,他應該也是會去的。
可惜這世上隻有恐龍架子,孟章是沒辦法體會去動物園自己看自己的樂趣了。
烏蠻蠻沒點頭也沒搖頭。
要是候鳥路過的時候想跟她聊聊天,她當然願意,但特意去看,說實話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以後再說吧,也不一定。”烏蠻蠻隨意答道。
孟章心滿意足,小白臉果然不重要!
一路上風馳電掣(的反義詞),孟章隻想時間再慢一點,沒有電燈泡的二人世界簡直不要太美妙。
當村口那條路出現,他都想踩一腳刹車隻當油門壞了。
可惜不敢。
再怎麼磨磨蹭蹭車也開進了村,不過這一次上天好像聽到了青龍大人的怨念,送了他一個耽誤時間的好機會。
“誒,那邊的老人家是不是走路不方便?”
孟章百年難得一遇的善心大發。
隻要跟小青梅在一起,做什麼都行,扶老爺爺過馬路也行。
即便孟章不說,烏蠻蠻也是要下車的。
那邊的老人家明顯不良於行,還拖著一大捆竹子,走得十分艱難。
“餘爺爺,您怎麼一個人?”
烏蠻蠻直接上前扶住了餘永年的手臂。
高挑纖細的女孩子一雙胳膊卻是穩穩當當,她剛扶上,餘永年便感覺身子輕了半邊。
很快另一邊也鬆快了。
孟章一手攙著老人,一手提起那捆竹子。
竹子並不是剛砍下來那種,每一根都被砸扁,而且濕漉漉的好像泡過水,一路走一路淌水,可想而知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