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主播qwert(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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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烏蠻蠻跟著烏丙生去老宅和地裡轉了一圈,這才知道家裡留下來的不止一片荒地,還有兩座山。

老烏家在隱溪村最西邊,是個獨門獨戶的二層小樓,旁邊不遠就是家裡的幾畝地,再後麵就是山,平日裡很是清淨。

沒錯,隔著隱溪村和濕地公園那兩個山頭也是烏家的。

“這兩座荒山也沒人打理,都荒了好些年了。”

烏蠻蠻詫異,看向背著手的老爺子:“荒山?”

烏丙生比她更詫異:“沒種樹可不就是荒山?”

好吧,要原諒比翼鳥的無知。

畢竟在天上可沒有荒山一說,仙山裡不缺天生地長的寶貝,即便隻有一株仙草,那也是寶山。

不過這裡的荒山野不是光禿禿的土坡,反而植被茂密,可就是太茂密了,雜草也長得快,無論種茶樹還是果樹,除草都要比彆地累。

隱溪村又不窮,年輕人待不住,老一輩也不指望地裡的產出過活,久而久之,地成了“荒地”山也成了“荒山”。

烏丙生張了張嘴,想再勸勸,但又不善言辭。

小姑娘啥都不懂,實在不像種地的料啊,哎,老婆子交代的任務完不成咯!

早上出門前林朝雲還囑咐他多說些辛苦之處,越困難越好,最好讓烏蠻蠻把種地的衝動打消了。

可一路走下來,小姑娘沒露出一點退縮的意思,甚至看著兩座荒山還有些躍躍欲試。

烏蠻蠻確實高興。

她原以為荒地荒山說的是沙土和石坡,沒想到眼前是一片鬱鬱蔥蔥。

作為木屬性的仙鳥,這裡的氣息讓她身心舒暢,至於種地,咳,那是她的特長。

在烏蠻蠻的堅持下,第二天她就在老宅安頓了下來。

回來前她特意去過花鳥市場,育種是她的老本行,親自挑選過後再用木係能量蘊養,單論種子的質量已經是億裡挑一。

她也沒有好高騖遠,先種些小白菜、菠菜、還有小葉茼蒿什麼的,都是一個月左右的速生菜,木能量有沒有用很快就能見分曉。

烏家二老一開始還想搭把手,結果幾天下來越看越吃驚,烏蠻蠻竟然真的會種地!

那個水桶,就老宅牆角那個,老沉了,然而“異想天開”“嬌生慣養”“不會乾活”的堂孫女,提著它就像提個玩意兒。

還有翻地用的鋤頭,雖說不算特彆重,可不會用的人絕對揮不起來,彆說犁地了,不傷著自己就是萬幸。

再看烏蠻蠻,明明生得是又細又長一直溜,就跟柳枝子似的,多用點力都怕她骨頭折了,怎麼在田間地頭竟然這麼利索。

林朝雲拽著老伴的袖子,低聲嘀咕:“蠻蠻大學是什麼專業來著,我記得是學畫的?”

“是吧,前兩年不是還跟一幫同學去那邊濕地公園寫什麼來著,寫生?”

林朝雲不錯眼盯著田裡麵,烏蠻蠻的動作明明似是而非,怎麼說呢,反正她見過的農民沒有這樣的,但人家確實乾得又快又好,沒幾下子地裡已經收拾得規規整整。

除草、鬆土、播種、澆水,來來去去就像一幅會動的畫,說不出的韻味。

隱溪村難得有幾件稀罕事兒,烏蠻蠻一回來就給包圓了。

哪怕烏家老宅在村子最裡邊,也來不住大家湊熱鬨的心,但凡有空閒的,有事沒事就過來看一眼,繞路也要來。

多新鮮呐,大學生回來種地啦!

“這丫頭怕不是受了打擊想不開,嬌滴滴的小姑娘也不知道瞎折騰啥!”

“誰知道呢,烏老二家兩口子怎麼沒攔著她,田裡的活計那麼好乾的?鐮刀能揮動麼,扁擔扛得起來麼?”

“要我說小丫頭還不如待城裡,好歹是個大學生,長得又標致,沒了爹娘就該趕緊找個好人家。”

“誒,要不我給我娘家侄兒牽個線,她既然願意在老家待那不如嫁在附近,現在看著是左性了點兒,嫁了人就好了。”

“你倒想得美,人家什麼模樣,你侄兒啥樣,人能看得上?”

“怎麼瞧不上,我們家小川可是在度假村當主管了,前途無量!”

隱溪村的西洋景還不止這些,過了幾天大家又發現,大學生不止種地,還在地頭拍片!

烏蠻蠻沒忘記她身上的“罰單”,可直播確實觸到了她的盲區,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弄,索性隨便拍吧。

於是……

飛魚直播平台一個名叫“主播qwert”的賬號開始了注冊之後第一場直播。

烏蠻蠻連名字都沒改,或者說她就沒注意到這件事。

第一次打開飛魚就是自動登錄,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什麼噱頭、引流全都不在她的考慮範疇。

她又不準備違法亂紀,而且判官的追加限製多如牛毛,那麼事情就很簡單了——打開攝像頭,然後想拍什麼拍什麼。

說起來隱溪村風景極好,尤其是清晨,陽光也好似隔著紗簾,柔柔的灑下來,朦朧得很。

直播畫麵裡近處是田地,遠處有青山,不見人影,隻有薄霧伴著鳥鳴。

新賬號沒有粉絲,隻有偶然的看客,當然,大多數人都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來去幾十個,終於有一個人留下。

這是什麼,大清早直播田園風光?

不露臉不說話,難不成是白噪音直播間?

一個考研狗清早起來自習,開小差的時候無意間刷到這裡,彆說,聽著還挺靜心。

行吧,就這個了,“主播qwert”,早自習的背景音就是你了!

考研狗放好手機,埋頭再次陷入題海。

其實烏蠻蠻在開播五分鐘後就把直播間忘得乾淨,更不知道鏡頭裡隻有風景沒有人。

這會兒催過芽的菜苗剛移栽到地裡,正該澆水,因為種的不多,用不上大型噴壺,一桶水一個水瓢足矣。

漸漸的,隻有微風和鳥叫的直播間裡響起了淅淅瀝瀝的水聲,一落一停,再落再停,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

似乎還有腳步聲,越走越近,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奮筆疾書的人也不由抬頭。

就這樣,一道逆著光的高挑身影出現在屏幕裡。

看不清臉,她好像隻是經過,順著田壟的方向飄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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