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就是在教你,絕頂之上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嗎?”
李淼淡淡的掃了左黎杉一眼,抬手招了招:“再來啊,左掌門。”
“這麼快就累了嗎?離放學還早呢。”
有種蜘蛛伏擊獵食,會在自己巢穴的入口處用蛛絲和樹葉織成一個“蓋子”,等獵物經過就拖入巢穴。
左黎杉體內早已被蠱蟲占據,高菱看見他臉上的那些窟窿,就是蠱蟲進出的門路。而那些掩蓋的皮膚血肉,就是蠱蟲的“蓋子”。
此時他真氣躁動、怒火攻心,再不能維持偽裝,臉上幾處血肉掉落下來,露出下麵的血肉和牙床。那幾片血肉“啪”的掉在地上,上麵滿是膿血。
左黎杉猛然抬頭狂笑:“哈哈哈——!好!”
“如此對手,勝了你之後,我的劍法才能登峰造極!”
“你的武學境界確實在我之上,可惜,你太過托大了!”
左黎杉目光掃過李淼手中的樹枝,心思電轉,漆黑的右手指爪瞬間伸長,緊緊地將劍柄“鎖”在手心。
他將手中長劍斜指向天。
嘭!!
腳下塵土飛揚!
霎時間,便出現在李淼麵前!
劍身由右上至左下,斜劈而來,直接“砸”向李淼肩頭!
這一招,正是泰山劍法中的“峻嶺橫空”!以泰山巍峨之勢,直接斬碎對方兵器,砸碎頭顱!
李淼抬手迎擊,仍是如法炮製,樹枝攜帶磅礴真氣,打在左黎杉劍身勁力最薄弱的一點。
鐺——
左黎杉這一劍勁力鬆散,向上抬起些許。
而後再次呼嘯向下!仍舊是“峻嶺橫空”!
左黎杉的右手經過重塑,已經不再與常人相同,此時將劍柄死死鎖在手心裡,不留半點空隙,絕不會脫手。
而他經蠱蟲改造,血肉堅韌,也不再像尋常高手一樣,勁力鬆散後需要調整架勢、招式、氣息。
這一招以勢壓人,斜劈而下,涵蓋周身,輕易不能躲過。
李淼手中的樹枝是灌注了他的真氣,才能與左黎杉手中寶劍交擊。但這樹枝終究是不是鐵器,若是硬碰硬,幾下之後就要斷裂開來。
左黎杉就是要靠著自身經蠱蟲改造的詭異體魄,硬生生把樹枝和李淼一並斬碎!
“峻嶺橫空”!
“峻嶺橫空”!
“峻嶺橫空”!
一劍一劍落下,李淼不斷化解,但樹枝已經開始斷裂,飛揚出木屑。
劍身離李淼肩頭越來越近!
左黎杉露出獰笑,心中暗道:“若你用趁手兵器,我眼下周身尚未布滿蠱蟲,仍有破綻,怕是勝負還在兩可之間。”
“你說我自負,卻不知你自己今日也要死在自負上!”
“死來!”
終於,樹枝折斷,長劍朝李淼肩頭落下!
鐺!!——
噗嗤。
兩道聲音交疊在一起。
左黎杉手中長劍瞬間蕩開,低頭看向自己心口。
半截樹枝正插在那裡。
李淼後退幾步,甩了甩左手:“好劍,好力氣,還挺硬。”
那一瞬之間,李淼左手握拳直接擊打在左黎杉劍鋒之上,震散左黎杉架勢,右手樹枝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臟。
李淼看向左黎杉,笑了笑,朝他舉起左手:“橫練鐵砂掌,配少林的心意把,沒見過吧?”
左黎杉拔掉胸口樹枝,血流出來一瞬便止住,隱隱有蠱蟲肢體在傷口處浮現。
“你到底練得什麼武功?”他麵無表情的問道。
一個招式,涵蓋的是勁力、真氣、套路三者,缺一不可。
可李淼這一下,真氣是橫練鐵砂掌,所以才能用拳鋒硬撼劍鋒。勁力和套路卻是少林心意把,所以才能把左黎杉剛猛的架勢打散。
尋常人這樣用,真氣與勁力在體內打架,不走火入魔就算好的了。李淼竟然能用的圓融如意,且看造詣根本不下於專精此道的絕頂高手。
還有那五招涇渭分明的五嶽劍法……這完全違反了武學的根本!
李淼笑了笑:“我不是說了嗎,你就是個走捷徑上山的,到了山頂上看沒有人,就覺得這山頂是屬於自己的了。”
“上次見你,我說天下絕頂高手之中,有幾人名不副實,隻靠著年歲修來的雄厚真氣壓人。”
“現在,你也是一樣。”
“來,我們繼續。”
話音剛落,李淼瞬息逼近,指、爪、拳、掌,雙手在空中劃出道道殘影,朝著左黎杉攻去。
左黎杉提劍左右招架,雙眼死死盯住李淼,轉瞬間便互換了十幾招,卻是越打越心驚。
“太極、八極、鐵鷹槍、血剖刀、鐵刑戰帖、四象掌……”
“五嶽、少林、武當、峨眉、錦衣衛、血衣樓、漕幫……”
“以指化劍,以拳化槍,以掌化刀……”
李淼這一招一式,內裡竟是千變萬化、隨心所欲,勁力、真氣顛三倒四,套路更是雜亂不清。
隻這十幾招的交手,左黎杉竟然看出了數十個門派武功的影子。招式到了眼前瞬息就變,看真氣、看勁力、看招式都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霎時間,李淼右手成掌朝左黎杉麵門打來,看招式正是峨眉絕學“四象掌”。
左黎杉提劍用一招“來鶴清泉”對攻,卻猛地斬在空處。低頭再看,李淼右手已經曲指成爪,摳向他的胸口,正是王海的根本武學“去葉”。
左黎杉提劍格擋,劍身卻被渾然巨力擊打,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噗!——
左黎杉借力暴退,一口鮮血噴出,直退出一丈遠才勉強穩住身形。
抬頭再看李淼,右手尚未收回,那一爪分明已經緊握成拳。
卻是以武當太極拳中的“進步搬攔捶”,硬生生攻破他的格擋!
這一招之間,竟是連續變換了三種絕學!
李淼收拳,也不乘勝追擊,而是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著吐血的左黎杉:“怎麼樣,左掌門,看清楚了嗎?”
“再看不清,我可就不願意教你這笨徒弟了啊。”
左黎杉長劍插在地上,雙手在胸口處連點幾下,臉上黑氣繚繞。
再抬起頭,臉上再不見一絲血色,漆黑的右手再度伸長,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他沙啞的說道:“原來如此。”
“這就是……絕頂之上……”